王忠在下水道里弯着腰，双手不停地捞着淤泥和杂物。


    刺骨的污水没过小腿，冻得他直打哆嗦，但为了在张玉珍面前表现，王忠还是强撑着笑脸。


    周围的邻居们捂着鼻子站在岸边，帮忙收拾着王忠掏上来的垃圾。


    王忠的本意是在张玉珍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无私奉献、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艰苦奋斗、为国为民的高大上形象。


    但是，王忠的这个行为，在张玉珍看来，就是一个大傻子，人家都不愿意去，就你去逞能。


    半个小时后，这个下水道终于清理好了，但是，王忠也腌入味了，浑身一股恶臭，一靠近张玉珍，张玉珍就捂住口鼻，嫌弃的说道：“王忠，要不你先回去洗个澡吧！”


    “啊？”王忠被打击到了，自己被嫌弃了。


    卫生不仅仅是环境卫生，连个人卫生也要搞好。


    随即，街道办直接下达了“除四害”的命令，现在只能针对老鼠和麻雀。


    但是时间过去几天，收效甚微。


    街道办李主任又下达了命令，一个星期内，每家每户必须上交十根老鼠尾巴。


    一个星期抓十只老鼠，而且整个四九城的人都在打老鼠，这可不简单呀！


    供销社的老鼠夹都买完了，杨齐在去年的时候，看到供销社有捕鼠夹，就买了三个，在家里夹老鼠。


    平时在院里经常能够看到老鼠跑来跑去，但是现在要抓老鼠了，一只老鼠都看不到，甚至三个老鼠夹还没夹到过老鼠，但是现在是一无所获。


    时间过去了三天，老杨家还一只老鼠都没有抓到。


    小石头蹲在一旁，托着腮帮子问道：“大哥，老鼠都去哪儿了？是不是被我们吓跑了？”


    杨齐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老鼠精着呢，哪儿那么容易抓？”


    正说着，隔壁赵大妈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拎着个布袋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小杨，听说没？前门胡同的老张家昨儿个抓了五只老鼠，用的是一种新法子！”


    杨齐挑了挑眉：“什么法子？”


    赵大妈左右看了看，凑近道：“用香油拌炒面，香味儿能把老鼠从十里八乡引过来！”


    杨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当晚，杨齐就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香油和半斤白面，按王大妈说的法子拌好，放在老鼠常出没的墙角。


    果然，第二天杨齐还在睡觉呢，就听到小石头的声音，“大哥，大哥，抓到老鼠了，好大一只。”


    老鼠夹逮住了一只肥硕的大灰鼠。


    小石头兴奋地拍手：“大哥真厉害！”


    杨齐笑着把老鼠尾巴剪下来收好，心里却盘算着：照这速度，十根尾巴怕是凑不齐。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明天晚上李主任就会来收老鼠尾巴了，但是现在杨家只弄到了三根。


    “小齐，你家弄了几根老鼠尾巴了。”大伯满脸愁容的来了。


    “才三根，大伯，你家呢？”


    “五根，唉，这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不急，我再想想办法吧！”


    第二天，杨齐想着怎么把老鼠尾巴凑齐，甚至都想出钱买了。


    打听了一圈，终于有了一点消息，在后海那边，有人卖老鼠尾巴。


    杨齐立即骑上自行车，朝后海赶去。


    后海边上虽然人不少，但杨齐也不确定哪些是卖老鼠尾巴的人呀，只能推着自行车先逛一逛，看看情况。


    “杨齐。”


    杨齐听到有人喊自己，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半张脸被头发遮住，露出的地方也是脏兮兮的身影。


    “你是？”杨齐的记忆中，好像自己不认识这样的人呀！


    “是我。”对方把头发掀开，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沈若初？”


    “对，是我。”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两年前沈若初给杨齐送来两次欧李果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沈若初把头发放下，再次遮住那双诱人的大眼睛，“你来后海干嘛？”


    杨齐压低一点声音说道：“听说这里有人卖老鼠尾巴，我来看看。”


    “你要买？”


    “嗯，我家里才抓到了三只，我大伯家也才五只，得买十二只。”


    “一斤粗粮票三根尾巴。”


    “啊？”杨齐没反应过来。


    “我卖给你，一斤粗粮票三根尾巴。”


    “你有十二根？”杨齐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抓到这么多老鼠的？


    “有，要不要？”沈若初一脸傲娇的看着杨齐说道。


    “要。”杨齐一脸的好奇，这是从哪弄来这么多老鼠尾巴。


    得到杨齐的回答，沈若初从背上的小破包里，掏出一把老鼠尾巴，开始数起来。


    “你一个女生不觉得恶心吗？”杨齐看着一把老鼠尾巴，瞬间感受一股反胃。


    沈若初抬头看了一眼，见杨齐一脸的难受，嬉笑着说道：“没办法，为了吃饭而已。”


    怎么可能不恶心，小时候她也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但是现在，为了吃饭，即使再恶心，也只能忍着。


    “一共有十三根，全部给你吧，你给我四斤粗粮票就可以了。”沈若初把一把老鼠尾巴递给杨齐。


    “要不你给我弄个东西装起来吧！”三两根杨齐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但一下子十几根，杨齐就有点忍不住了。


    “嘻嘻嘻，没想到你一个大男生，还是怕老鼠尾巴。”沈若初的笑声非常好听。


    “不是怕，是有点恶心。”杨齐解释道。


    “好吧好吧，我给你找个东西装起来。”


    可是，沈若初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东西。


    “要不我给你送回去吧，没什么东西装呀，反正我的老鼠尾巴也卖完了。”


    杨齐想了想，点点头，“走吧，我带着你。”


    沈若初有点害羞，但还是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扶好。”


    沈若初双手死死抓着自行车后架，把脸扭朝一边，这还是她第一次坐男生的车呢，脸都红到耳朵根了。


    “这么多老鼠尾巴，你去哪里抓的？”杨齐还是忍不住问道。


    “秘密。”


    “嘿，怕我抢你生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