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老十七,你和太孙的关系走的很近啊

作品:《大明:大孙朱雄英,老朱扶我春庭雪

    纪纲交代完北平的事,便带着五名潜龙秘探出了隐鳞卫署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追向燕王的队伍,尘土在马蹄后扬起一道黄线。


    另一边,大宁都司内,宁王朱权也将部下的职权分工安排得妥妥帖帖。


    他在大宁镇守五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藩王,官场的门道、驭下的手段都摸得通透,拿捏起下属来张弛有度,自有章法。


    待将大宁的内务打理得井然有序,对外的防御部署也滴水不漏后,他便点了一百多名精锐骑兵,浩浩荡荡往辽东广宁而去。


    辽王朱植原本动过与燕王朱棣结伴赴应天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辽东与大宁地界相接,离得太近。


    他若是放着近在咫尺的宁王不管,偏要绕路去找燕王同行,那点心思简直昭然若揭,反倒容易引人猜忌。


    这般思忖着,便断了那念头,只按自己的行程安排出发。


    藩王们此番入京,一言一行都得在礼法的框框里打转,连抬手动脚都得掂量着分寸。


    就怕哪个细节做得不合规矩,被应天府里都察院的那群鹰眼揪着不放,一本弹劾上去,便是麻烦缠身。


    如今的光景早已不同往昔。


    眼瞅着今年年底,朱雄英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老爷子定会把手里的权柄悉数交出去。


    这意味着,从现在起,他们这些藩王的行止坐卧,都得看这位未来新君的脸色了。


    为了不让朱雄英心里起半分疑窦,该走的礼法步骤,哪怕是弯腰屈膝的细微环节,也得一步不落地走完,半分含糊不得。


    这其中,辽王朱植与燕王朱棣算是九边塞王里最亲近的兄弟,明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的往来更是频繁,彼此间的默契早已不必言说。


    而宁王朱权的处境就有些微妙了。


    他的大宁封地,正好被辽、燕两家夹在中间,像块被包裹的夹心饼。


    有人或许会说,绕开山地,山西的晋王朱棡能最快驰援宁王。


    可话虽如此,那山路崎岖难行,真要动兵,时效性根本无从谈起;而山外的平原地带,早被燕、辽两家牢牢控制在手里。


    这么一来,大宁看似有晋王这层后盾,实则进退受限,处境其实算不上妙。


    北疆这九大塞王里头,若说真心向着朱小宝的,掰着指头数,也就晋王朱棡和宁王朱权两位。


    其余如肃王、谷王、安王等人,都属妥妥的中立派。


    关外的风风雨雨也好,朝堂的暗流涌动也罢,他们全当没看见,一门心思守着自己的封地过日子,半点掺和外面事的念头都没有。


    这九位藩王虽各怀心思,却都在十一月末准时动了身。


    毕竟今年年底,他们还有个绕不开的差事。


    得一同站在金銮殿外,见证新皇登基。


    想到这儿,每个人心里都像被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堵得慌,怎么都不是滋味。


    辽东的雪路上,马车留下的浅浅辙印,很快就又被飘落的雪花遮去了。


    车外是呵气成霜的严寒,车厢内却暖得像笼着一团夏阳。


    朱权和朱植都穿着一身华贵却单薄的锦袍,矮几上的炭盆里燃着无烟煤,火苗舔着盆底,映得两人脸颊泛着暖意。


    炭盆旁并排放着两壶热茶,蒸腾的白气氤氲了壶身。


    朱权拎起其中一把茶壶,给朱植面前的青瓷杯斟满,笑着扬了扬下巴。


    “十五哥,尝尝这个,杭州新送来的龙井,前儿刚开封,味道还算正。”


    朱植排行十五,比朱权年长几岁,他端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眉眼舒展地瞅着宁王,乐呵呵地打趣。


    “你小子可以啊,在大宁那苦寒地儿,还能过得这么舒坦?”


    朱权执壶的手顿了顿,随即笑起来,语气里带着点感慨。


    “哪能一直舒坦,前阵子都察院来人核查军备,正赶上我这儿茶水告罄,还是太孙殿下听说了,让人从应天捎来的龙井呢!”


    朱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深浅。


    “老十七,你跟太孙殿下的交情,倒是比旁人近几分。”


    话锋忽然一转,他呷了口茶,将茶杯往案几上轻轻一搁,慢悠悠地说道。


    “太孙殿下身边有个叫解缙的文官,听说极得殿下看重,是跟前的红人。”


    这是借着闲话打太极呢!


    朱权心里门儿清,脸上却依旧挂着笑,顺着话头接道。


    “哦?”


    “这人我倒也听过些名头,怎么了?”


    朱植抬眼瞥了他一下,声音压得低了些。


    “那家伙可不是个善茬。”


    “当年父皇还掌着权柄的时候,就敢在父皇跟前进谗言,说咱兄弟几个在边关握着兵权,迟早要祸乱朝纲。”


    “他还大言不惭地上过一道疏,明晃晃地说要削藩,简直是把咱们往绝路上逼。”


    朱权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皱起眉道。


    “还有这等事?我竟从未听闻。”


    朱植轻哼一声。


    “可不是嘛!当年父皇瞧着他那疏文就动了气,直接把他贬去了偏远地方,谁成想,太孙殿下一主持朝政,转头就把他召回了应天,还委以重任。”


    他抬眼看向朱权,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太孙殿下跟这解缙走得这么近,真不知道会不会听了他那些削藩的老话……”


    “毕竟,咱们手里的兵权,在文官眼里,向来是块扎眼的东西。”


    朱植看似是在说解缙,话里话外却像是在试探朱权对削藩一事的态度。


    这些年,燕王心里打的算盘,朱权不是不清楚。


    朱棣一直想借着朱植这层关系拉拢自己。


    他心里明镜似的。


    一旦自己真站到燕王那边,大宁、广宁、北平三地的防线便会连成一片,形成铁板一块的屏障,那将是大明东北最具威慑力的战力。


    三王联手,手里握着的铁骑与粮草,足以搅动半壁江山,那能量实在太吓人。


    朱权端起茶杯,打了个哈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太孙殿下心里自有考量,咱们做臣子的,哪好随便揣度圣意。”


    朱植闻言愣了愣,随即大笑道。


    “没错没错!”


    “虽说按辈分他是咱的侄儿,可到了朝堂之上,终究是君臣有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