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源闻言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终于说动对方了。


    于是，他想了想后非常认真的回答说。


    “明天阅兵式后会有记者提问环节。”


    “当被问及全国抗议时，你可以说‘鹰酱人民有表达意见的权利’、‘他们的担忧值得认真倾听’。”


    “你不需要直接批评总统，但立场已经足够明显。”


    “但即便这样……那也有点太冒险了。”


    伊万卡咬着下唇。


    “正治就是冒险的艺术。”


    叶源微笑，眼神充满了鼓励。


    “还记得我们那次见面时说的话吗？”


    “你有潜力成为鹰酱第一位女总统，但不是作为普雷斯科特的影子，而是作为你自己。”


    伊万卡感到心脏剧烈跳动。


    那个野心，那个她甚至不敢向自己承认的野心。


    此刻在叶源的话语中变得如此清晰。


    “我需要考虑……”


    她看了一眼手表惊讶道。


    “天啊，已经十二分钟了。我得挂了。”


    “明天一切将不同，伊万卡。”


    叶源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但记住——历史只会记住那些抓住关键时刻的人。”


    伊万卡点点头，手指悬在结束通话的按钮上。


    “保持这个线路畅通，明天阅兵式后我需要立即和你通话。”


    屏幕变暗的瞬间，房间门被人敲响。


    伊万卡迅速将手机塞回口袋，整理了一下表情。


    “请进。”


    她的助理探头进来。


    “抱歉打扰您，总统先生想再确认一遍明天的讲话稿。”


    伊万卡深吸一口气，挺直肩膀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


    跟随助理走向总统办公室的路上，伊万卡的大脑飞速运转。


    明天，6000名官兵将沿宪法大道行进，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将展示鹰酱的军事力量，战机将呼啸过华盛顿的天空。


    而在地面上，数百万愤怒的民众将用另一种方式展示力量。


    她想起叶源的话。“与人民站在一起。”


    这念头既令人恐惧又令人兴奋。


    当伊万卡推开总统办公室的门时，她的父亲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凝视夜色。即使79岁了，普雷斯科特的背影依然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爸爸？”她轻声唤道。


    普雷斯科特转过身，脸上是她熟悉的自信笑容。


    “我的明星女儿来了。”


    “明天的讲话稿最后一段，我想再加点关于军队伟大的内容……”


    伊万卡微笑着走向父亲，同时感到口袋里的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她的皮肤。


    明天过后，一切都将不同！


    无论她到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同一时间，南沪半岛酒店28层的行政酒廊里。


    叶源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他挂断了伊万卡的电话后就一直在看时间。


    因为，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人约他在这里见面。


    窗外黄浦江的夜景璀璨夺目，游轮在漆黑的水面上划出金色的光痕。


    他看了眼腕表，现在是晚上9点15分，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叶先生久等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源转头，看见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


    男子穿着深灰色西装，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


    “李特派员，好久不见！”


    叶源站起身伸出手面带笑容。


    “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真是招待不周”


    李正卿握住叶源的手，力道恰到好处。


    “来晚了，临时有些事耽搁了，抱歉。”


    他的普通话带着一丝北方口音，字正腔圆。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悄无声息地送来两杯茶。


    叶源注意到李正卿面前的是普通的龙井，而自己面前则是他惯常点的威士忌加冰。


    “看来李特派员对我很了解。”


    叶源看到这些后才明白，原来对方早就在这有了安排。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层应该都被他们包下来了。


    想到这叶源缓缓端起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没有着急接话，而是默默在观察对方。


    李正卿见状微微一笑，那笑容充满了亲和力。


    “准备工作是基本要求。”


    叶源听后啜了一口酒，让琥珀色的液体在口腔中停留片刻才咽下。


    他在军火行业摸爬滚打有段时间了，早已习惯与各国政要官员打交道。


    但眼前这位国家高层的特派员，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压力。


    难道还是为了芮凝思上次说的事情？


    “我猜，这次见面是关于白象那批订单的事？”


    叶源主动出击开门见山说道。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李正卿闻言却笑着抬手打断了他。


    “叶先生，我们今天不聊白象。”


    听到这话，叶源眉头微皱。


    不聊白象？


    那国家让他过来跟我聊啥？


    聊月球基地的事情？


    这事情一直在按计划有序推进啊！


    糟糕，难道那件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吧？


    我做的那么隐秘……


    “那是关于……什么？”


    叶源有些心虚的试探性开口问道。


    “当然是关于鹰酱的事情，现在那边的局势很有趣，不是吗？”


    李正卿突然转换话题，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各种‘意外事件’频发。”


    叶源感觉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他放下酒杯，脸上保持着商人特有的圆滑笑容。


    “鹰酱的事我关注不多。”


    “毕竟我的业务主要在亚洲和非洲。”


    “是吗？”


    李正卿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推到叶源面前微笑说道。


    “那这些照片上的人，叶总应该也不认识了？”


    叶源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金发男子在迈阿密某餐厅与一个亚裔面孔交谈。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个亚裔是他在鹰酱的得力助手屠兴发，而金发男子则是鹰酱最大民间组织的联络人。


    “这个……摄影技术不错。”


    叶源强装镇定，翻到第二张照片，是屠兴发在洛杉市某仓库清点货物的画面。照片角落隐约可见几个标有“资助物资”字样的木箱，但叶源知道里面装的是拆解状态的自动步枪。


    第三张照片是一张银行转账记录，金额为2500万漂亮币，汇款方是叶源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收款方则是那个民间组织。


    “李特派员，这个……”


    叶源慢慢将照片放回信封。


    “我想我们可能有些误会。”


    “没有误会。”


    李正卿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


    “叶源，一直在谋划什么我们很清楚。”


    “所以 ，真的没必要进行无异议的辩解。”


    叶源的笑容僵在脸上。


    国家对他的了解远超预期。


    见此状况，李正卿再次露出一副温和模样继续道。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情必须要给你勒勒警绳……”


    酒廊的钢琴声悠扬地飘荡在空气中，与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叶源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绕弯子。


    “所以，上面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