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明日香歪了歪脑袋，好像在确认些什么：“我，恨咒术师吗？”


    咒术师不是日本的特产，作为超自然力量的一种，在其他国家也许叫着不同的名字，但是到底为什么只有日本和咒术师、咒灵相关的矛盾如此突出？


    咒术师总说要保护普通人，他们为了解决普通人逸散的负面情绪聚合体咒灵付出了太多，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么他们有超国民待遇是理所应当的补偿。


    保护普通人的还有警察和消防员，他们也为了社会的运转和安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他们可不会明目张胆地拿人不当人。


    也许是掌握着超乎常人的力量，又有一个封闭又封建的圈子，让咒术师误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以为自己是脱离人类社会，高人一等的存在。


    日本的咒灵数量确实在整个世界上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这既让咒术师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也让他们可以占据道德的高地谴责普通人只会制造咒灵，但是同样都是人类，日本普通人的负面情绪难道还能质量更高不成？


    这个疑惑星野明日香翻遍了日本的书也没有找到答案，可能是出于不知名原因删减得太厉害，再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失传了。


    星野明日香追杀加茂家咒术师的路上偶遇了难得回国一趟的九十九由基，这位特级咒术师给她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九十九由基说，天元大人的结界本质其实是咒力筛选与优化系统，结界为咒术师创造了一个更加友好的施展咒力的环境，与此同时大量荒芜的咒力也被有序地聚集在一起，咒灵在全国范围内诞生的随机性和自发性大大降低。


    这一点其实星野明日香在两次试图推翻总监部的尝试中就发现了，总监部是会玩的，可以预测的咒灵放任它们在诞生后不断成长壮大，然后收取大量任务报酬，再将任务外包出去，不靠谱的情报又会造成咒术师的伤亡


    猜猜看大量死在任务当中的咒术师是平民咒术师还是家系咒术师呢？


    而普通人无知被动接受着突然降临的灾难，发生明显与自己认知不相符的灾难，他们的追问却换不来一句合理的解释，他们承受着亲朋好友莫名其妙死亡的痛苦却被一条咒术管理条例所打发，那么他们的发疯就是体系逼迫的自然。


    既然要让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必然要承担普通人因无知而萌生的愚昧。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日本的咒灵不仅数量多，质量还高，可能天元大人结界的增幅作用是众生平等的吧，九十九由基讲了一个地狱笑话，又分享给星野明日香一个野生知识，咒术师与咒灵的整体力量维持在一个动态平衡的状态。所以有不少咒术师痛恨五条悟的降生，将咒灵的激增，任务的增多，他们一切不幸都怪罪于他。


    对此星野明日香提出了疑问，动态平衡是日本的特产吗？咒术师负担的增加她都不用问，总监部一定会进行微操。


    九十九由基微笑，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许吧，毕竟这种数据其他国家不可能披露，而外国人主动刺探可是间谍行为，她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居民。


    不过依据她旅居在外多年的经验，遇到咒灵是非常少见的事情。大部分普通人到死都遇不见一次咒灵。工作压力比起日本是要小很多，真是舒服得让人一点也没有回日本的想法。


    天元大人的结界和总监部的成立都是咒术师努力推动的，再根据九十九由基分享的不保真野生知识，自作自受四个字突然在星野明日香的脑袋里蹦出。


    千年之前实在是太久，也许总监部在当初也是一个为了应对日益增长的咒灵危机而成立的进步组织，也许为咒术师创造一个更加有利于施展咒术的环境是小国的忧虑使然，截断的历史让后人探不清真相。


    只剩下困守地宫的天元，靠着“自愿”为了人类大义而牺牲的星浆体苟延残喘，和做大的总监部，对下压迫，只除成患的咒灵，对上同流，听调不听宣。


    九十九由基也问了她一个问题，不，是选择题，想要根本解决咒灵要从作为“源头”的普通人入手，她想到了两条可行的出路，一条是消除咒力产生的源头，一条让咒力无害化，作为普通人的星野明日香人会怎么选呢？


    星野明日香在YES OR NO之间选择了OR，如果咒术师真的与咒灵是动态平衡的，那么杀死掉全部的咒术师，咒灵是不是会跟着咒术师的死去一起消亡？


    普通人已经很难了，为什么总要从普通人身上找原因，拥有更多力量的咒术师为什么不多反思反思自己？


    九十九由基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她口误了，有能力追杀咒术师的算什么普通人，星野明日香跟夏油杰真不愧是男女朋友，一个想到了杀死全部的普通人，一个想到了杀死全部的咒术师，照他们两个的杀法，日本人恐怕一个都剩不下，不然你们两个先一决胜负好了。


    星野明日香阴间地想，全都死了在漫画里或许也算是一种HE。


    搞清楚了九十九由基并不打算抓她，也不打算插手她对加茂的追杀，甚至还好心地解决了星野明日香的疑问，她非常有礼貌地打晕了加茂，给九十九由基一个面子，不在她眼前杀，在分道扬镳前九十九由基又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她既不是天与咒缚又不是异能力者，还算不上普通人，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星野明日香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九十九由基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也许……是非人吧！


    现在曾经痛恨普通人的咒术师男友问她是不是恨咒术师，她现在的情绪是对一个特殊群体的恨吗？


    “我可怜你们。”星野明日香站在广告牌的阴影处，阳光只能照射到半边脸。


    夏油杰很后悔，他问出的问题坏极了，咒术师跟普通人又不是独立的关系，痛恨一个群体是一顶多高的脑子，现在明日香将他划分到了咒术师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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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知道。我也只是单纯地可怜你们自命不凡却又悲剧的命运。”怎么办呢，她的男朋友好像已经把咒术师的身份焊死在身上了，而已经腐朽到难以为继的咒术系统又会带给咒术师悲剧的命运。


    “明日香，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咒术师又开始掩耳盗铃了，也许靠你们自己无法改变你们悲剧的命运，杰，你们需要帮助，而我恰好有一个好主意，或许能够阻止悲剧的代际传承。”星野明日香嘴角的微笑恰到好处，就是看起来人性很淡。


    “你还要做什么？加茂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现在收手，不会再有人追查下去。”夏油杰的言下之意是他会包庇，明日香是几乎占据他一整个人生重量的私情。


    星野明日香没有回答他而是使用灵魂宝石回到了过去。


    ……


    伏黑甚尔术师杀手的名号转移了。


    如果说伏黑甚尔是以钱为驱动力，没钱绝不会打白工，那么新鲜出炉的新·术师杀手，新·术师杀手的驱动力似乎就是咒术师的死亡，惶惶不可终日的咒术师猜测，新·术师杀手对咒术师一定有着刻骨的仇恨，有人在匿名网站上发言，有担当的咒术师就应该勇敢找出来平息新·术师杀手的怒火。


    “伏黑，你有这位诅咒师新星的消息吗？这位新星可是抢了你不少的工作。”掮客孔时雨向他手里的王牌打探着情报。


    “无所谓，杀咒术师和杀咒灵，在赚钱方面又有什么不同？怎么，她的消息很值钱？”


    “比六眼还要高的悬赏，你说值不值钱。”孔时雨伸出手指比出了一个极有诱惑力的数字。


    “也不算意外，六眼只会嘲他们大喊大叫，最多揍他们一顿，她可是真的会杀了他们。”


    在日语中“他”和“她”的读音不同，孔时雨敏锐地发现了：“她？这位新星是名女性？伏黑你见过她？她大概多大年龄？长什么模样？你是在哪里预料她的？”


    伏黑甚尔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不知道。”


    “伏黑，你看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你又不是没抽佣，谈感情伤钱。”


    “伏黑……”


    “他们给了你多少，让你这么尽心竭力地办事儿。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她要是把你杀了，我是不会替你报仇的。”


    “我只是一个韩国掮客，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孔时雨讪讪一笑，“总监部高层想向她递个消息，愿意帮助她找到咒术界的败类。”


    “哦，打不过所以要上贡了。”伏黑甚尔讽刺地总结。


    “也不至于用‘上贡’这么难听的字眼，不过是让正义不能再迟到。”


    “那他们的正义还挺灵活，就她一个人的殊荣吧？”


    “……”今天的伏黑攻击性好高，好消息，两位新旧术师杀手之间大概真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