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生春回来的第一时间，零散于各处的追梦者成员就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向她的位置汇聚，还没等人靠近，岁生春给各领队发去眼神暗示。


    奔到一半的趋势戛然而止。


    不过这也足够其他势力发现她的存在了。


    在这片已经混乱成一锅浆糊的战场上，各方势力本就是松散而又有所联系地站在一起，面对着他们共同的敌人一同攻击着。


    不过由于之前的摩擦，给彼此拖后腿的做法自然也是存在的。


    但是这终究是少数，大多数势力的第一顺位还是毁灭，毕竟祂才是真正阻止他们离开这片死寂之地的存在。


    各个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中心，自然就是各势力的领头者。看见原本还是一盘散沙的寻梦者的动向，几乎是同时向动乱的最中心看过来。


    岁生春礼貌地和他们打过招呼，就再度加入对抗毁灭的队伍。


    看着那个高冷的背影，有人撇了撇嘴，又被自家老大制止。


    “就是她吗？”殉道者的最中间，制止了下属的不礼貌行为之后，那人看着岁生春的方向露出探究的神色。


    当然，这些岁生春当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看向最中间毁灭的方向，岁生春让人警戒着，自己则是沉下心，进入时空间隙之间，以一种更加宏观的视野看向这里。


    就力量而言，殉道者那边会是更盛一筹，但是岁生春只是简单略过，目光看向正不断冒出力量的中心聚居区，如泉涌一般的能量几乎将那周边都清理干净，而且气息也很干净，只有毁灭的能量气息。


    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岁生春大概明白了如今的格局。


    毁灭本尊还在降临的路上，如今这不过只是祂降临的预兆罢了。


    这一点，大多数的组织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离得那样靠前。


    但是殉道者肯定是知道的，他们的能量高点不远不近，恰好以聚居区的最中心为起始点，毁灭的能量辐射范围最强之外。


    ——很便于逃跑。


    至于偷天，岁生春让小黑尽量隐秘地将各部领队都连接起来，他们总比她对偷天的了解要多一点。


    不过她倾向于偷天也知道，还有另外一边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势力，他们应该也知道。


    光是看他们的行动逻辑就明白他们是否了解，下一次对于中心的躲避，以及全然不担心被毁灭一击送回老家，和顶着毁灭在场的压力输出的人的行为逻辑是截然不同的。


    既然他们要演，自然也只有奉陪到底。


    按照他们之前会议商议的作战计划，接下来的目的就是保存实力的同时浑水摸鱼。


    岁生春一边照应着自家的小朋友们，一边时刻关注着毁灭的动静。


    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着，幸存者的人数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着，每一次扫荡过去，都会有几个掉下去的身影。


    就算毁灭下属的这些小将对他们这些老油条没有危害，可对于那些实力较弱的可是致命一击。


    辛一家的实力还是不太够用，至少在这样的场合不太够用，辛自己就在危险的边缘徘徊着，更没有功夫管瞬和息了。


    岁生春不止一次将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可是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太差，还是其他原因，每次被岁生春的能量索条拉出危险区域，可很快又被卷入高危地段。


    就算放在岁生春的身边，也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意外之下分离而后又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整体实力上，幸存者是不可能比得过毁灭的。


    因为在他们的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爆发一场全域性的战争。就如同现在这样，继续起来的力量被打散之后，要再次积累到这种程度又是几千年。


    所以，他们在这场战争之中注定只有节节败退的下场。


    但好在，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打赢这场战斗。


    岁生春扫了一眼其他区域的幸存者，大多数都在慌乱地逃窜，同时伺机反攻。


    唯有一个地方有些不同。


    【小黑，毁灭要来了吗？】


    等了片刻，没有人回应，这就是它给出的回答了。


    真的来了。


    岁生春冷笑一声，反应还真是迅速，殉道者，看来还是没有放弃那个念头啊。


    想到这里，岁生春突然想起什么，立刻看向辛和瞬的方向，同时指派了赢无忧和埃尔温过去。她离得太远，终究只是走马观花，还是得有人仔细研究一下。


    可是两人才刚刚往辛和瞬的方向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两个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中已经凝聚好的能量球被捏碎，化作夜空中的点点荧光，岁生春顾不得其他，立刻奔向唯一剩下的息的方向。


    息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岁生春的手抵上他的肩膀，他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哀嚎着叫喊，撕心裂肺的声音也化作这片战场的一部分：“母亲——瞬——”


    他下意识想要往两人的方向走去，却被肩膀上硬如铁钳的手给阻拦下来。


    “冷静。”岁生春按住息的右肩，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左臂，双手一用力，息整个人被她搬了起来，离开原地。


    这时，息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是空间的气息。


    就算如此驳杂的环境，可是只修空间令他对于空间的气息很是敏感。


    几乎与暗红色的土地融为一体的空间漩涡凭空出现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息吓得立刻反把着岁生春的手。


    “刚刚，母亲和瞬就是被这个东西吞噬的吗？”息有些后怕地向后缩了缩，似乎想到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远一点。


    岁生春也是这个意思，她带着息急退好几步，同时那可恶的空间漩涡也如同跟屁虫一样跟着她，每离开一步，就留下一个空洞。


    她现在没空回答他的问题，息抓着岁生春的手，看着紧逼而至的空间漩涡，此时已经没有担心家人的心思了，现在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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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的生命安全。


    同为空间，他握紧岁生春的手，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出去，试图解构那穷追不舍的恶兽。


    不过反倒像是激怒了对方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近，吓得息立刻缩回手。


    “继续！”岁生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已经习惯听从指令的息伸出手，继续之前未尽的事，可是那不断逼近的危机终究令他难以招架，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般。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继续。”岁生春安抚着息的情绪，他大多的时间都是窝在总部搞研究，初次上场就要经历如此紧急的关头，是有些为难了。


    岁生春沉稳坚定的声音给了息很大的安慰，他当然是相信岁生春的，甚至这份信任比对自己母亲的还要深一点，毕竟他们一家三口的实力都不算强，可岁生春确实毋庸置疑的强者。


    他慢慢找回了在研究所内的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即便那空间漩涡已经快咬到他的脚边了，即便他的心脏已经紧张到快要跳出来了，可是与空间相关的东西本就危险，他做实验时也是在刀尖上跳舞，并非毫无危险。


    身体被岁生春带着上下起伏，极快的速度同时引起耳边的风声阵阵，碎发顺着风半遮住息的眼睛，即使手在运动中起伏不定，可输出的能量却还均匀稳定，这是他的独家秘诀。


    崩溃了。


    在经过绕场一圈的追逐战之后，那道致命威胁溃败于空气之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春姐姐，好了。”息拉扯了一下岁生春的衣领，他们的姿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岁生春手臂夹着息的腰，息就这样头超后地被拦腰拎着，两个手臂也在岁生春的背后飘着，只能拉到衣服。


    “嗯，你跟着奇亚西，把去战场上把那些一样的空间漩涡破坏了。”岁生春应声，然后手一扬，息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弧线，最后被奇亚西抱住。


    他们还算熟悉，所以息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笑脸来。可惜笑容还没完全展开，颠簸的身体就让他不得不闭上嘴。


    “小息，我这里还有点危险没处理完，你先别说话，也不要动。”


    息当然不敢动，之前没看仔细，可现在脑袋在后面直面着追击而来的火海，灰烬和燃烧的味道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再是如何不问世事，他也看得出来这些火焰的危险。


    这边他们还在和毁灭较劲的时候，岁生春已经将队内剩余的空间能力者集中起来，刚才息的处理方法她已经记下来了，将方法传授给这些人之后，她丢下一句话就火急火燎地离开。


    “那些空间漩涡不仅在我们这里出现，其他区域也可能出现，你们看到了就顺便灭一下，但是不要强求，保命为上。”


    “是！”空间能力者们应下之后，就自觉地散开了，往自家人多的地方开始排查。刚才那一整场追逐战他们也是有看到的，自然也知道那东西的诡异之处。通常来说，人造的空间漩涡一旦定下就不能移动，可那东西却能来去自如，一看就有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