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山万里:督公千岁】

作品:《萌新渣攻们的自救指南[快穿]

    南灼儿脚步一个趔趄,差点从屋脊上摔下去。


    好在严弃尘及时拉住了对方,一向温柔和善的督公大人也会装无辜了,“殿下别看洒家,洒家的所有地契房产和银钱只怕马上就被充公了。”


    就在严弃尘踏上这一条的路的时候,就没有回头的打算,过去的一切自然也不会携带。


    南灼儿忽然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就不该将最后一颗苹果给七皇子,现在他和督公大人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十几年在寺庙里的生活,南灼儿是半点谋生的手段都没学会,难不成让他也学那些老和尚去化缘?


    南灼儿没什么底气道:“不如我们去化缘?”


    严弃尘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我们有手有脚的,只怕会被人当骗子。”


    南灼儿又问:“我们去种地怎么样?”


    一亩良田,春种秋收,听起来不错。


    严弃尘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反问道:“洒家是不会种地的,殿下会?”


    南灼儿顿时面无表情摇摇头,随时头顶的灯泡一亮,喜道:“我会做烧鸡!叫花鸡!我们可以去卖烧鸡啊!”


    这听起来比前面的靠谱多了,不过有个最重要的问题......


    严弃尘无奈看向南灼儿的肚子,温声道:“怕不是都进了殿下的肚子里?”


    南灼儿:“......”


    #他说的好有道理居然无法反驳#


    两道身影越发接近城门。


    如今天色深沉,但已经距离天明不远了,门口的城门守卫正是换班的时候,鲜少有人会在这个时辰靠近城门。


    城门守卫眼睛一眯,扬声吼道:“什么人!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候!速速返回!”


    “等等!”另一道身材高大,国字脸的侍卫夜间视力不错,他看着远处又是好几道疾驰的影子,惊道:“不是两个人,后面还有十几个?”


    “怎么好像是皇宫陛下亲卫啊?还有锦衣卫!?”


    “我滴乖乖,这是抓什么人啊!”


    严弃尘看着城门口两个守卫,眼底划过一抹冰冷的杀意,右手关节微动,指尖忽然锋利如芒,顷刻间便能取人性命。


    南灼儿看着面前垂直的城墙,目测了一下高度,比起皇宫里巍峨高大的高城墙,简直矮了不止一丁半点。


    他嘴角一勾,“督公大人!抱紧我!”


    严弃尘先是一愣,可是看到少年信誓旦旦的侧脸,还有奔跑的方向,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那只能刺破胸膛的手立刻温顺的搭在对方的腰间,收敛了自己的锋芒。


    南灼儿胳膊一伸,揽住督公大人的腰,将单薄到有些咯人的身躯拉近自己的怀里。


    少年温热的身躯和对方冰冷的身躯贴合的严丝合缝,两道不同的温度,渐渐合二为一。


    身后响起气急败坏的声音,皇宫银甲侍卫队队长吼道:“愣着做什么!快拦住他们啊!两个看城门的!”


    门口的看门侍卫一愣,小声嘀咕道:“瞧不起看城门的,有本事自己去抓啊......”


    其中一个城门守卫洪亮的警告声却有些底气不足,“你......你们,做什么!擅闯城门可是杀头的罪过!”


    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配剑,但是看着两道丝毫不减速度的身影,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待看清两个人的面孔后,顿时一愣,也忘记阻拦了。


    “这,这不是......”


    南灼儿看着怔愣在原地的城门大哥,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立刻就回忆起对方,正是他回京城第一天遇见过的守卫。


    下意识扬起一抹笑容,他还不忘打了个招呼,“呦!又见面了城门大哥!晚上好!”


    “五,五皇子好......”


    王大花下意识也伸手打招呼,又看向那抹青色的人,对上一双暗沉幽深的眸子,只觉得脖子一凉被毒蛇盯上,干巴巴道:“督,督公大人也在啊,哈哈,晚上好,各位贵人晚上真有兴致啊,哈哈......”


    严弃尘冷冷收回目光,心想对方有何特殊之处,居然一面就被南灼儿记住了,心底微生戾气,指尖微微摩挲,这是他想杀人时下意识的动作。


    忽然腰间一紧。


    耳边响起少年清越兴奋的声音,“督公大人抱紧了!我们这就出城喽——”


    严弃尘侧头,冰凉的脸颊与南灼儿的侧脸微微碰撞在一起,触感细腻又温热,他心底一痒,下意识紧紧环住少年精瘦的腰身,抱起来很舒服。


    心底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


    严弃尘端的一派光风霁月,一本正经道:“殿下才是,抱紧点儿洒家,别把洒家扔下去了。”


    南灼儿扬声一笑,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朗声道:“放心吧!扔谁也不能将督公大人扔下去!”


    他脚尖轻点,直接一跃好几米,沿着垂直的城墙,脚尖次次落在城墙石砖的缝隙,节节攀升。


    落在地下的人眼中,就像会飞一样。


    地下的守城侍卫一时看呆了,居然忘记了下达指令,“我滴乖乖,见过闯城门的,没见过视城门于无物这种架势的啊!”


    严弃尘微哑,看着不消几个呼吸,就距离垂直地面十几米的高度。


    耳边是高空的风,还有少年略微急促的换气声,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饶是内功高手和习武多年的人,也很难在垂直的建筑上如履平地,就算是他不借助攀援的工具也是做不到的,更遑论还要带着一个人。


    严弃尘看着少年肆意张扬的笑容,不同于以往带着十米厚的滤镜,而是真心夸赞道:“殿下真厉害!”


    南灼儿速来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可是听见督公大人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清脆的笑了几声,笑道:“别说这点高度了,就是寺庙后山那座深不见底的仙人峰,我也是如履平地!”


    严帝尘看着少年微微红润的脸颊,轻轻将脑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温柔,“我信殿下。”


    别看地下两个守城侍卫那么没用,其实城门真正用来是防卫从外攻入里面的,所以每座城门上守卫的一排排士兵才是真正的守门兵。


    地下的躁动到底是惊到了城门上的守城兵,立刻有人朝下面看去。


    “什么人!”


    看到一抹黑色的声影逐渐逼近后,城上的人顿时一惊,连忙弯弓搭箭,数道泛着冷光的箭矢瞄准了南灼儿。


    “来者何人!速速退下!”


    “不得擅自攀越城门!”


    箭矢的破空声传来,一道泛着冷光的箭从南灼儿身后射去,直直插进地砖,箭微上的羽毛微微颤抖。


    这是第一次的警示。


    然而南灼儿面色未变,丝毫没有惊慌,身影却越发迅速。


    眼看就要攀越到城墙顶了,所有的弓箭手这次不再手下留情,数箭齐发,一旦被射中,人就成了个筛子。


    严弃尘眼底划过一抹锐利,看着夜空中泛着冷芒的十几道箭矢,终于舍得松开南灼儿腰间上的一只手,调动身体的内力,轻轻一挥。


    “不自量力!”


    只见四周的气流都微微波动。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道弓箭,直接被看不到的内力挤压成粉末,其余的十几道箭矢也像突然卸力一般,没了冲劲儿,直直落下去。


    南灼儿肆无忌惮的单手一抓,借着一块儿石砖的力道,带着严弃尘直接踏在了城池的最高处,落在凸起的一块儿墙砖上。


    黑青两抹袍角,在交错的高风中猎猎作响,似乎是在黑暗中融为一体。


    南灼儿松了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呼......”


    老实说今夜他的活动量真的不少。


    先是夜探镇北将军府,又是跑回皇宫,又是强闯锦衣卫办事处,然后再翻越了几乎满京城最高的城墙,接着又和督公大人跑了半个京城......


    就算是顶尖的内功高手也会累吐的!


    南灼儿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微扭头,刚想对督公大人说‘他们跳下去吧’,没想到严弃尘也是同一时间扭头,本来就身体相贴的两个人,距离极近。


    两抹柔软贴在了一起,两个人皆是身子一僵,怔在了原地。


    前方是广阔高远的夜空和山野,身后是灯火璀璨的京城,头顶是寥寥几颗星星,不论单看哪一处,其实都没有那么令人震撼。


    可是当你置身于这三处其中。


    耳边渐渐听不到高空自由的风,怀里只有对面温暖的怀抱,鼻息尽是微微急促和滚烫的呼吸。


    只能听到急促‘咚咚咚’的心跳,这一秒就像永恒,这一秒即使永远。


    城墙地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都是匆忙赶来的银甲侍卫和锦衣卫,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城墙上紧密相拥互吻的人,纷纷一脸懵逼。


    他们忘记了自己是谁?


    自己在那儿?


    自己该做什么来着?


    锦衣卫指挥使常一道眯着眼睛看向城墙,看清楚后,差点一个呕血,额角青筋直跳,用平生的怒气吼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还没说藏人的......”


    忽然他的声音一顿。


    常一道余光瞥间银甲侍卫队长手里拿着一把精密的袖箭,眯着眼镜瞄准了城墙上的人,心底一个咯噔,吼道:“贼人——”


    “纳命来——”


    皇宫里专门设计的精密袖箭,虽然只是小小一只不足手掌大小的箭,可是其速度和威力却不比弓箭手上的箭矢要弱,不如说因为小巧,速度才快的多。


    ‘嗖’的一声。


    一抹寒光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闪过,于此同时城墙上的身影也如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直直落下,只余一抹袍角,像垂下的翅膀。


    常一道暗道‘该死’,脸色沉了下去,心底担忧林七姐的安危,这时城门外响起一道清越又洪亮的少年音。


    “人就在你家里——”


    常一道:“......”


    你咋不摔死呢?


    感受到唇角上的柔软,南灼儿先是一愣,与严弃尘齐齐神出天外,可是谁也没舍得先后退,就在此时他余光瞥到一抹飞速而来的袖箭。


    南灼儿干脆抱着督公大人,两个人顺势从城墙上一倒。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原本自由落体应当是令人恐惧的,可是他们居然谁也不恐惧,只想这高度其实可以再高一点。


    原本出城这话头,其实是南灼儿今晚顺势提起的,可是真正出了城后,南灼儿倒是一时没了方向,反而是严弃尘似乎早就做了准备。


    先是城门外几百米的林子里有一匹千里马,他们骑着马披星戴月,赶在天色渐渐墨蓝,林子里的鸟儿开始鸣叫的时候,到了一处隐蔽的城郊农庄。


    南灼儿从马上跳下来,耳尖微动,听到农庄里面还有林子里,有好几道沉稳不可查的呼吸,都是隐蔽的内功高手。


    还有身子挺拔,早就等候在前,一身黑衣黑面罩的暗卫大哥,惊讶道:“暗卫大哥!原来你没死啊!”


    南灼儿和督公大人一路逃跑,身后除了追击的人,一个暗卫都没看到,还以为对方早就帮他们堵截追兵,光荣退休了呢!


    暗卫大哥:“......”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严弃尘翻身落下马,温和的视线四处一扫。


    其中蕴含的威压不怒自威,以暗卫大哥为首,都是隐蔽了身形,朝远处退去,就像消失不见的影子。


    南灼儿就感受到这四周顿时杳无人烟,除了他和督公大人,他看着眼前的农庄,顿时明白了什么,“督公大人,你是不是早就想出宫了?”


    南灼儿平常只是懒得关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可又不是真的蠢。


    眼前的农庄,早就等候在此的暗卫,还有他们一出城外的马匹,都表明这非一日之功。


    严弃尘忽然有些哑然,看着那双在黑夜里格外明亮剔透的眸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原本被南灼儿焐热的手骤地冰凉起来。


    夜晚的风忽然有些冰凉,耳边是树叶沙沙的声音。


    南灼儿好奇的看着督公大人,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儿,就见严弃尘忽然躬身请罪道:“还请殿下责罚,洒家没有一早告知殿下这一切......”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南灼儿没所谓的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没关系啊,反正我们也出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


    严弃尘忽然有些惶恐,指尖微发抖。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不论是放任永顺公主设计郊外行宫的行凶,还是旁观京城里的局势,最后甚至连自己都拖累下狱,引来天子问罪圣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


    为了试探一个人而已!!!


    南灼儿原本在看着四周的风景,忽然注意到督公大人微微颤抖的身子,连忙走上前,握住对方冰凉刺骨的手,心想怎么又这么冰,皱眉道:“督公大人你是不是冷了?我们快进屋子里去吧!”


    严弃尘只觉得手上的温度越发灼人,拉住南灼儿,声音微微惊慌道:“殿下听我说!”


    南灼儿脚步一顿,看着督公大人的神情像是有要事,也不敢再催促了,“好,好,我听就是了。”


    严弃尘微微低头,不敢去看对面坦然清澈的眸子,只是死死抓着南灼儿的手,期待获取一点勇气,声音微涩,“殿下其实第一次说‘我们可以不用回京城’的时候,我真的心动了......”


    南灼儿看着督公大人微微颤抖的睫羽,嘴唇微张,可是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忽然沉默了下来,静静等着后面的话。


    严弃尘喉间发涩,缓慢但一字一句道:“可当时我只当了玩笑,直到后面郊外行宫时殿下当着所有的人面说我们‘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我明白了殿下也许从未开过玩笑,真正犹豫胆小的人是我自己......”


    “殿下可知我在这宫里生存了多久?”


    南灼儿回忆起来,然而似乎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严弃尘沉沉道:“十七年,整整十七年,我从一个洒扫太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永顺公主曾说这宫里的城墙太高,高到遮天蔽日、翻越无门,可这宫里的台阶也不低啊,从只能站在台阶下的洒扫宫人,一步一步到可登堂入殿的东厂督公,我用了足足十三年。”


    其实十三年在宫里人看来,已然算是时间最短的晋升了。


    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他孤身一人能爬到如今的地位,其中酸楚怕是常人想不到的。


    严弃尘轻笑一声,可这声音却比这风还要凉些,“我只会这一种活法啊......”


    南灼儿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却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用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到督公大人的手上。


    严弃尘又轻笑一声,忽然声音变得轻松了许多,“所以想到我要同殿下出宫,游历四方,我从未想过自己也能过这般的生活,我很开心,甚至有些幸福,可是更多的......是恐惧。”


    南灼儿第一次没忍住出声,微微不解,“恐惧?”


    严弃尘缓缓抬头,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向南灼儿,不闪不避,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肯定道:“没错,就是恐惧。”


    甚至这种恐惧压倒了那些微的幸福感和期待感。


    若是旁人只怕会被这眼眸中吞噬的黑洞吓到,可是南灼儿却仍旧紧紧盯着督公大人,似乎在等待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严弃尘眸中的幽深忽然一散,轻笑起来,苍白的面庞在月光下隐隐发光,又成了那个光风霁月,温雅如玉的公子,可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


    他一字一句温声道:“殿下随口一句轻飘飘的‘私奔’,可知祸从口出,若是我真叫你骗出了宫去,放弃权势地位,大好前程,届时不过几年,或者短短几日,殿下又腻了我,叫我何去何从呢?”


    “我孑然一身,家中亲长也已故去,无人为我做主啊,殿下又该怎么赔偿我呢?”


    严弃尘声音一顿,嘴角一勾,温雅清冽的声音拖长了调子,“用命来偿还如何?”


    要是有旁人在的话,估计就该朝南灼儿吼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严弃尘用温润,堪称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南灼儿。


    可是目光寸寸巡视的意味,就像一条缓慢盘索的毒蛇,步步接近自己的猎物,接着亮出毒牙,顷刻间取人性命。


    但是南灼儿不闪不避,他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只是在思考而已,也许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严弃尘没看出什么,顿时轻声一笑,缓缓摇头道:“殿下可是当真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是不是玩笑南灼儿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觉得现在的督公大人才是有点像在开玩笑,“......”


    严弃尘忽然松开南灼儿的手,后退了一步。


    在南灼儿疑惑的目光下,收敛了身上多余的情绪,又像是宫里那个浑身没有半分破绽的督公大人,心思深沉,运筹帷幄,就连表情也是长年习惯的伪装笑容。


    严弃尘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再也听不出丝毫情绪,“还请殿下见谅,我这个人多年的老毛病了,总是改不了衡量利弊,试探别人的习惯......”


    青色衣袍下的手渐渐握成拳头,表情却分毫未变,“我想看看殿下口中的‘深爱’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又是什么程度?我想被逼到绝路,一个人总会说些真话,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内心。”


    “所以我是故意被人算计,故意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故意被关押到牢狱......我想看殿下殿下会不会不顾一切来救我。”


    要是只是随口一说的人,只是浅薄的喜欢的人,一般不会赔上自己的一切吧。


    可是严弃尘赌赢了......


    却并不怎么开心,像是输了一样。


    说完这一切后,严弃尘忽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头顶悬挂的铡刀终于落了下来,可是浑身却僵硬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


    原本他不应该说出这一切的。


    按照南灼儿平常的性子也不会多想,哪怕是看到这一切早有准备,估计也想不到这么深入。


    可是看着这一路上南灼儿的舍生忘死,不顾一切,严弃尘忽然觉得自己卑劣极了,这样的他真的值得对方这样付出吗?


    空气中良久的寂静,严弃尘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现下想想其实还是殿下亏了,好在如今京城里的人会以为殿下是被我劫持的,若是殿下后悔了,我们这就回......”


    “也就是说......”


    南灼儿忽然打断对方,那么长串其实他有许多地方都不太听得懂,但是他决定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如果我不去救督公大人,或者我们失败的话,督公大人也不会有事吗?”


    严弃尘一愣,点点头,“不会有事的。”


    不仅他不会有事,南灼儿更不会有事。


    “原来是这样啊!”


    南灼儿忽然一喜,不待严弃尘反应过来,直接扑过去将那抹单薄的身影抱了个满怀,嗓音有些委屈,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督公大人应该早些告诉我啊!害得我担忧了一晚上!”


    “生怕自己去晚了,或者处理不好,督公大人也许会性命不保!”


    严弃尘一愣,被扑过来的人一晃,脚步后退两下,下意识伸出手环抱住对方温暖的身躯,怔怔道:“殿下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南灼儿不解抬头,“督公大人这么聪明,我放心还来不及呢,本来我就懒得动脑子,这下更轻松了!”


    严弃尘哑然,心底涌上一股酸涩,只觉得眼皮子也烫了起来。


    不过想起什么,南灼儿立刻正色道:“那督公大人会同我去世界各处,吃好多好吃的吗?”


    严弃尘心中思绪一时波动太大,整个人还有点懵,但是这句话他是听清楚的,毫不犹豫的点头。


    南灼儿立刻一喜,又将脑袋埋在严弃尘的肩膀上,怀里的身躯有些冰凉和瘦弱,却让他很安心和愉悦,“那就好......”


    “那就好......”


    “督公大人,我有些瞌睡......睡一会儿就醒......”


    严弃尘放空的眸子微微回神,一只手落在对方的后背,忽然指尖一顿,才反应过来触手有些粘腻和温热,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触感。


    血......


    耳边忽然传来滚烫急促的呼吸声,严弃尘脑子顿时像被一桶凉水泼醒,直到南灼儿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他立刻扶着人半躺在地上,“殿下!殿下!五殿下!”


    南灼儿半瞌的视线昏暗起来,只觉得特别瞌睡,脑子也混沌起来,耳边督公大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嘴唇翕动,想说他就睡一会儿,不用这么着急的。


    远方昏暗的天空忽然亮起一道曙光,初升的旭日刺破黑夜。


    南灼儿雾蒙蒙的视线,忽然闪过一道明亮的橙光,奇怪了明明天都亮了,他怎么这么瞌睡,“天亮了......”


    严弃尘脸色白的毫无血色,他看着指尖一抹通红的血迹,这取走无数人性命的手也会有发抖的一天,“怎么会有血......怎么会有血......”


    不可能的,南灼儿一晚上都和自己在一起,忽然严弃尘的脑海里闪过一抹画面,瞳孔震动。


    借着初升的旭阳,严弃尘看向南灼儿的肩膀,有一道细小不可查的口子,正是城墙上一闪而过的袖箭划伤的。


    严弃尘不可置信,可明明当时他们都避开了,冰凉刺骨的手抚上南灼儿昏睡沉沉的脸颊,声音沙哑到溢出哭腔。


    “殿下,别睡,别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发誓......”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中,脑海里响起一抹久违的智脑提示音:


    【检测到宿体中有不明毒素,是否进行毒素分解?】


    “是......”


    【毒素分解开始,需要七到十天左右超长待机,期间会暂时陷入休克,暂停一切生命迹象。】


    【滴滴滴!任务目标情绪陷入波动,怨气值下降3%......8%......15%......】


    【当前怨气值13%!】


    【任务目标怨气值大大低于危险值,鉴于保守估计,此世界应当不会有风险,请问系统五号是否返回宇宙空间站?】


    “否......”


    电子音忽然激动起来:【滴滴滴!警报警报!】


    【五号系统的选项与系统负责人默认选项相左,此项服务超出随身智脑的处理权限,现将五号系统的回复上报宇宙空间站系统总控制中心!】


    【期间请等待系统负责人回复!】


    【亲爱的小D随时为您服务哦~】


    南灼儿:我就睡会儿哈,别慌。


    严弃尘:生不能同床,死同穴。


    南灼儿:慌成一条狗∪?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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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江山万里:督公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