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永顺公主】
作品:《萌新渣攻们的自救指南[快穿]》 威严高大的将军府。
一改往日的沉闷,门前聚集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和商贩,众人看着牌匾上新挂上的白布和白灯笼,皆是唉声叹气,摇头苦叹。
“造孽啊,听说镇北府的老太君和小姐,怎么齐齐都染病去了呢!”
“如今安小将军又下落不明,听说与当地的盗匪打斗中,不慎跌落山崖,至今生死不明啊!”
“你说说镇北将军府满门忠烈,如今居然连一点血脉都没有留下,到底是惹了哪路忌讳和神仙啊!”
有人忽然忌讳道:“镇北府满门忠烈是不假,可我听些有道行的大师说,到底是杀孽太重,沾染了太多血腥啊!”
“呸呸呸!”另一人连忙沉声呵斥道:“这也是能说的!到底是数年守卫边境的将军府,你诋毁忠烈之家想作死啊!可别拉上我!”
人群中忽然又是一阵躁动。
只见远方缓缓行驶一辆皇家轿撵,身后跟着一排排宫人,人们自发让开通道,尊贵逼人的车撵稳稳停在了镇北府的门口。
素雅的车帘被宫人掀开,里面款款走出一身穿玄色宫装的女子,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施粉黛的女子,脸庞略微清瘦,可是皮骨相衬,五官大气端庄,肤色冷白又细腻,微微上挑的凤眸清雅中蕴含着疏离,端的一派皇家尊贵的气派。
无人会怀疑女子的身份。
“这......是永顺公主,老天爷啊,我居然亲眼见了公主!”
有人纠正道:“如今可不是永顺公主了,陛下昨日才亲下的圣旨,二公主天资清懿,性与贤明,在陛下久久缠于病榻之时,孝顺有加,不辞辛苦,特封‘长公主’!就连封号也是亲赐‘长安’!”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如今该称呼长公主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因为陛下没有姊妹,那这该是整个国朝百年来第一位‘长公主’了!”
按照安南朝的历史,‘长公主’一般是当今陛下的姊妹或嫡长公主。
‘永顺公主’当今徐皇后所出,当为嫡女,皇室排名第二,按理说若非有助于社稷之大功,一般不会得此封号。
可京城自从广安帝缠绵病榻后,许久没有喜事出现了,加之永顺公主速来淑慎性成,性行温良,总而言之就是京城里的口碑不错,众人倒也接受良好。
长公主步态款款站在原地,车撵里紧跟着又出来一淡雅素袍的青年,正是驸马林修竹,任职翰林典籍,正八品,掌管官府书籍和典册。
落在京城这儿地,这官职连芝麻都算不上,属于没人看得见那种。
众人看着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白面书生,倒也不是说这男子有何不妥,可是与气度不凡,尊贵无比的长公主站在一起,总是觉得不太相配。
青年落后在长公主身后半步,跟在女子的身后,朝着镇北府里走去。
若是有心人细看,你会发现驸马的视线里,注视的最多的就是身前那宫装女子,国朝如今最尊贵的‘长安长公主’,也是他的妻子。
走进镇北府,里面低低萦绕着不绝的哭声,灵堂前居然摆着两台松木的棺桲。
一个是镇北府嫡女,一个是老太君,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堪称人间悲事。
可一个是桃李年华,一个是耄耋之年,居然正巧一前一后的齐齐去了,堪称京城一大奇闻。
奈何众人得知的统一解释是,安小姐感染风寒,一病不起,接着受了打击的老太君受不了自己的孙子孙女前后脚出事,加之本来就是暮年沉疴,居然也倒下了。
众人不信也得信了。
长公主在仆从的引领下,先去了灵堂,为亡者上了一炷香,拜了拜,看向一早就守在这里的大皇子南武璟,对方面色也不好看,居然有些憔悴。
长公主走上前,轻声道:“大皇兄可是昨夜守灵没有休息好?”
由于镇北府眼下并无男丁,偏远的子侄也不在京城,一时赶往不来,必须派一个人体现皇家的关怀和姿态,大皇子南武璟再合适不过。
大皇子看向对面,神色复杂,到底是没忍住问着,“皇妹可知父皇为何突然幽禁了三弟?就算三弟他一时言语无状,可幽禁是否太过?”
长公主眼底划过一抹深思,面上不显,恰到好处担忧道:“皇兄可是真不知晓?前有郊外行宫的祸事,父皇后脚就幽禁了三皇兄,只怕这其中有某种关联。”
大皇子南武璟旋即沉默起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可如今眼下的证据不是都指向严弃尘?况他昨夜劫持五弟,擅闯城门,如今戴罪潜逃,父皇不下令通缉犯人,怎的又开始怀疑三弟?”
长公主眉梢轻跳,摇头道:“父皇心怀天下,自有其思量,可如今发布海捕文书怕是万万不行,正因为如今五弟生死不明,若是一通文书下去,只怕会激起各方不怀好意的人,只能暗中派遣人找寻。”
南武璟冷哼一声,总算是说了点靠谱的话,“不发就不发吧,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劫持还不一定呢!”
“指不定是他自己跟人跑了!”
镇北府外又进来几位前来吊祭的大臣。
长公主立刻遮袖掩唇,低声咳嗽着,“咳咳......既然已经祭拜过,臣妹便先告辞了,劳烦皇兄多多操劳。”
告辞大皇子后,长公主朝外走去,期间驸马林修竹默不作声的跟在女子身后,宛如一个透明人,一个随身的侍从,毫无存在感。
直到长公主要上车撵的时候,她刚一抬手,便有一只胳膊搭在她身侧,稳稳扶着女子踏上车撵,随后又熟练的跟在人身后。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了无数遍。
不同于车轿外的华贵,车厢内却简朴极了,一方小桌,两片薄垫,却与车内清雅素净的女子极其相衬,该说不愧是什么人称作什么车撵。
林修竹跪坐在垫子上,垂眸看了眼袖袍上的褶皱,正是方才与女子隔着衣衫接触的地方,他又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女子,为对方斟了一杯热气滚滚的茶。
“公主,如今快入秋了,方才外面风大,怕是受了凉,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男子的声音倒是好听,温润如玉,却不会令人感到冰凉,反而像是春日下的和煦暖风。
只是语气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长公主眼皮微动,没有搭话,只是素手捏起天青色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都没咽下去,只润了润唇,淡淡氤氲的雾气萦绕,随后放下茶盏。
驸马林修竹看着几乎没怎么变动的茶水,见怪不怪,狭窄的车厢内又是一阵沉默,只能听见车厢外车轮碾压青石板路的声音,还有阵阵市井闹市区的烟火气。
马车拐了一个弯儿。
车外烟火喧嚣声渐渐远去,光听声音便知晓进入了京城的核心区,然后车撵稳稳一停,马儿踢了踢蹄子,一阵清脆的踏地声。
长公主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道:“驸马先回府吧,我还要进宫侍奉父皇的汤药。”
驸马林修竹恭敬的颔首,却在掀开车帘的时候一顿,扭头问道:“公主可回府用膳?”
长公主这次却缓缓睁开了凤眸,幽静的眸子正巧对上男子还未掩饰的期盼,丹唇微启,缓缓道:“若是父皇病情稳定,应当是回府用膳。”
长公主旋即还想再说‘不用特地等她’,然而话还未说出口,那抹素雅的身影已经迅速的翻身下了马车,丹唇微抿。
驸马林修竹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朝巍峨皇城前行的车撵,待后者进了宫门,彻底看不见后,才收回目光,朝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公主府步行回去。
因为长公主性子孤僻喜静,所以长公主府的奴仆虽然不少,但是偌大的长公主府却静如无人,无一人敢大声喧哗。
按理说安静内敛的主子下面,最容易滋生尊卑不分、犯上作乱的奴仆,可是整个公主府却秩序井然,无人敢造次,这也侧面表露了长公主的精明能干,御下有方。
林修竹回府后,朝着西边偏僻的院子走去。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走到安静的小院子,来往穿着藕裙的侍女见到他皆是恭敬行礼,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无一人擅自对他搭话,更无人贴身侍奉他。
当然,这不是长公主特地命令的。
毕竟林修竹知道自己的妻子对自己谈不上爱,没有爱如何会嫉妒,更不会因为不能反抗的圣旨赐婚,所以也谈不上恨,对方就是淡淡的......
冷静又理智的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西边的院子是林修竹的住处,若非初一十五,或者是公主特地召见,他是不能与自己的妻子睡在同一处的,若是叫旁的男子听来只觉憋屈。
可惜这就是皇家,丈夫见自己的妻子一面,都要提前叫人通传和拜见。
公主府内规矩谈不上森严,可大抵是由于府邸的主人的缘故,更谈不上什么温情,外人只道公主与驸马,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婚姻生活幸福又美满。
可是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但是林修竹不后悔,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选的路,这个人也是自己满心欢喜求来的,时光漫漫,他想自己总能焐热对方的心,让对方心底有自己一席之地。
小院中的竹笋又冒出了新芽,成婚至今,已是第四次冒笋了。
林修竹进屋前,端详着正对远门低矮篱笆后的竹子,才意识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明明他第一次金榜题名,入宫面圣的时候仿佛在昨天。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
皇城外最大的那面墙上,早早就在第一场春雨后,张贴了入围的告示。
乌泱泱的一群人,全国各地的考生挤在一处,就是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差点冲破了金刀侍卫们的防线。
有人欢喜有人愁,“中啦!我中啦!哈哈哈!我是二甲十三名!”
“老母啊!我家的祖坟此刻定然是冒了青烟!”
不同于身旁情绪起伏极大的一群人。
一身着泛黄单衣的书生,目光徐徐扫视着面前的皇榜,从密密麻麻的字缝里,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甲第四林修竹’。
他的名字就在探花的后面,一位之差,千里之远。
也谈不少有多失落,更谈不上有多激动。
在一众鬼哭狼嚎的考生中,林修竹默默收回视线,然后从人群里抽身离去.
其实他没什么官瘾,家中老母也故去多年,参加科考只是为了圆一辈子都是秀才的父亲的遗愿。
他不过是闲来喜欢读读书,读书好能静心,边朝外走,边想着自己也许可以谋个外放,勤勤恳恳做几年的官儿,等年龄到了致仕,老了教书育人,也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忽然肩膀被人一拍。
林修竹发散的思绪回笼,看向身侧一身灰色袍子的男子,是他在京城弘文馆里结识的学子赵玉方。
林修竹连忙行了一礼,“恭喜赵兄,榜上有名。”
赵玉方人逢喜事,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了,“哈哈哈......同喜同喜啊,都说人生有四大喜事,如今就是金榜题名时啊!走啊!林兄,难得能休息一阵了,找个地儿一起聚聚?”
林修竹看向另一侧聚集在一起侃侃而谈的学子们,心底是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婉拒道:“就不劳烦赵兄了,只是借住的人家还在等我回去收拾行李,如今既然有了名次,怕是要长留京城,小弟要先去看房子,找个落脚的地。”
赵玉方看着林修竹兴致不高,忽然想起自己听闻的小道消息,连忙拉着对方避开人多的地方,低声道:“不是赵某人多嘴啊,只是林兄可是知晓了?”
林修竹不解,他知道什么了?
赵玉方连忙压低声音,半是叹息半是无奈道:“其实依照你的学识和文章,为兄私以为就算是当今圣上指明你为状元也是不稀奇的,奈何殿试有一位主考官与当今榜眼张海生家的祖父有师生之谊。”
“要说这张家也是百年世家,清流门第,如今陛下正在整合世家的力量,加之那张家的后辈也算文采斐然,两相一对比,只怕我们这等无权无势的学子,还是落了下乘。”
林修竹表示了然,他倒是没想那么深入,“原来如此,不过文章一道仁者见仁,并无定论,名次倒是其次,既然陛下和考官皆是通过的,想来这位张榜眼是有真才实学的!”
赵玉方倒是没想到对方能说出这番话,居然没有一丁点儿怨愤,“林兄豁达!”
林修竹哑然失笑,摆手道:“赵兄谬赞了,其实不论名次高低,科举已然是为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学子敞开了一扇窗户,与权贵之子坐在同一考场上,这是在以前想都不赶想的事情。”
赵玉方顿时心中意气风发,已然萌生自己报效朝堂,发挥学识的壮志,“是啊,以往官员都是世袭,或者官员内推,如今的情形已然是大变样了!”
林修竹看着对方壮志酬筹,动力满满的样子,笑着与对方告辞,彼此相约皇宫再见。
为了快速拉近君臣关系,也为了让中举的考生们快速熟悉京城,每三年一次的科考后,朝堂都会在皇宫里举办一场宴会。
期间由陛下引领诸位学子们,一起回顾往昔,展望未来。
这也是能在未来天子面前留下印象的机会,当然此行有风险,露脸需谨慎,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拍在老虎屁股上,前途尽毁。
其实没想那么多,这手怎么就不听使唤呢,就是写着写着又多了一个故事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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