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婚
作品:《潇潇暮雨子规鹤》 “芜,你杀了我百十兄弟,我要让你给他们陪葬。”一声怒吼划破天际。
芜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活该,我现在就送你下去陪他们。”话落,她身形一晃,犹如利箭般飞射而出,眨眼间就到了男子面前,手中的弯刀狠厉无比地挥了过去。
男子猝不及防,只觉得喉头处传来一阵凉风,接着便是剧痛袭来,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洒落在地上,瞬间将白雪染红。
谁料,就当芜刚刚斩杀男子,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来到芜的身后。
“芜,没想到吧!我竟然能来到这里,我也很庆幸我能来亲手杀了你。”
芜刚转过身,黑影就一刀匕首插进了芜的胸口。
“竟然是你,你忘恩负义……”话还没说完,芜就没了呼吸。
“哈哈哈哈,我终于杀了你,我黑鹰终于灭了你,可……我的家没了,被我亲手毁掉了啊!”黑鹰的眼角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不要,求你了,你不要死,对不起。”黑鹰抱着芜冰冷的身体,绝望的嘶声喊叫。
可,她已经回不来了。
黑鹰抱起芜的尸、体,落寞的背影略显沧桑。他将芜安葬在了芜的家乡,整日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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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洛大陆 锦安城
“小姐,快醒醒,别睡了,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丫鬟在床前向叶暮芜轻声说道。
叶暮芜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叫她,可叫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一个叫叶暮黎的人。
“嘶?不是,这里是哪啊?我不是死了吗?”叶暮芜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揉了揉头,脑袋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小姐,莫要说胡话,你不还好好的吗?”丫鬟看了眼叶暮芜道。
此时,一大段记忆涌入脑海,因记忆一下子接受太多脑袋不自觉地发出刺痛。
原身是将军府的小女儿,今年刚及笄,可她作天作地,不该做的事全做了,就因为原身喜欢一个白衣秀士,可白衣秀士吊着她,和一个县令的女儿亲热,因此她才会疯。
而现在她要嫁给太子,她死活不肯,因为白衣秀士给她说了几句话,她就答应了嫁人。
原主,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就让我为你报仇吧!
“小姐,让奴婢为你梳妆、换嫁衣吧。”丫鬟说道。
“好,倾澜你快点,莫要误了时辰。”叶暮芜缓声说道。
倾澜给叶暮芜涂上了胭脂,换上了嫁衣。“小姐,巳时已到,该上花轿了。”
“好,倾澜带我去见见阿父阿母。”
“是,小姐。”话落,倾澜扶着叶暮芜到了前院正厅,叶父和苏氏正坐在玫瑰椅上,苏氏竟在偷偷抹眼泪。
“暮黎,这次你代表将军府嫁给太子,不许再做那些不该做的事,也不要再和宋修明见面了。莫要被那宋修明迷了神智。”叶父关切又有丝伤心道。
“知道了知道了,阿父,阿母,女儿会想你们的。还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宋修明了。”说罢,还竖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
叶父虽然有点疑惑女儿怎么能和声和气的和他说话,但是,这样他就满足了。
苏氏开口道:“暮黎,去了要好好过日子,不要胡作非为。还有,有委屈了一定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阿母,我最爱你了。”说完,叶暮芜转身离去。
叶府门口
“小妹,我来抱你上轿。”叶星竹弯腰抱起叶暮芜。
“好的,哥哥辛苦了。”叶暮芜愉悦道。
“小妹,到那里要开心。”
“谢谢,哥哥。”叶暮芜眼睛发亮,微微一笑道。
太子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这嫁衣也太重了吧!压得我肩都是疼的。”叶暮芜揉着肩,坐在帐上小声嘀咕。
太子在这时走进了房间,他坐在了叶暮芜对面,不知怎地叶暮芜的心却砰砰直跳。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怎会跳的如此厉害!她不禁在心中想道。
叶暮芜缓缓将却扇挪开,露出她那倾国倾城的盛世容颜。
太子看着叶暮芜眼睛不自觉瞪大,但转瞬即去,他莞尔一笑道:“暮黎,传闻都说你是丑女还是个痴傻的,没想到你都是装的,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我以前那是真傻,只不过现在好了,太子殿下,不要太天真了,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快喝合卺酒吧!”叶暮芜晃了晃腿,头往上仰。
“好。”说罢,太子端起两杯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叶暮芜。
叶暮芜接过酒,红线连接着两杯酒,他们各自喝了手中的一半酒,随即交换两杯酒,喝对方的另一半酒。
红烛燃至三分之一,烛芯爆出星点金芒,将喜帐上的并蒂莲纹映得明明灭灭。
叶暮芜卸去沉重凤冠,乌发如瀑垂落,指尖蹭过鬓边残留的胭脂,忽觉腕间红线仍与对面的人相连——时鹤白正执起银剪,欲断那交杯酒系着的丝绦,指腹却在触及红线时微顿,眸光似被烛火烫了一下,倏地抬眼望她。
“殿下这是舍不得?”她晃了晃手腕,红线在锦被上漾出细浪,“莫非怕我这‘痴傻丑女’半夜吞了您的玉印?”
时鹤白低笑一声,剪子“咔嚓”轻响,红线断作两截。他伸手取过矮几上的醒酒汤,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越声响:“听闻将军府小女能徒手搏狼,某倒是好奇,这汤若是凉了,叶小姐可会把碗扣在我头上?”
叶暮芜挑眉接过汤碗,热气氤氲中瞥见他袖口暗绣的蟒纹随动作起伏——这太子看似温雅,袖口却藏着淬银匕首的暗扣。
她垂眸吹着汤面,忽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黑鹰抱着她时,掌心的血也是这样顺着嫁衣纹路蜿蜒,只是那时的红是冷的,此刻的红却被烛火烘得发烫。
“在想什么?”时鹤白的声音忽然近在耳畔,他不知何时已坐到榻边,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这胭脂晕了。”
叶暮芜猛地回神,险险碰翻汤碗。烛光下,他眉骨的阴影落在眼睑,竟与记忆中某个模糊身影重叠——是上辈子某个雪夜,她躲在破庙烤火,遇见的那个裹着狐裘的少年。那时他也是这样忽然凑近,问她要不要吃半块冷掉的炊饼。
“没什么。”她搁下汤碗,故意扯出个张扬的笑,“只是在想,太子殿下这般俊朗,若是被我这‘痴傻女’缠上,往后怕是要夜夜不得安生了。”
时鹤白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因握刀生出的薄茧,眼神骤然深邃:“若我说,某偏盼着……夜夜不得安生呢?”
窗外更鼓敲过三更,喜帐内的烛火终于熬尽,只余一缕青烟。叶暮芜倚着绣枕假寐,听着身侧人渐渐均匀的呼吸,指尖却悄悄探向枕下——那里藏着她用发簪磨了半日的短刃。黑暗中,时鹤白忽然翻了个身,手臂轻轻搭在她腰间,像圈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雀儿。
她僵了僵,却听见他在梦里低喃了句什么。侧耳细听,那模糊的音节竟像是“阿芜”。
阿芜——上辈子只有黑鹰会这么叫她。叶暮芜猛地睁大眼睛,望着帐顶暗纹在月光下浮动,忽然觉得这具身体的心跳,比上辈子杀进敌营时还要快。
次日清晨
倾澜掀帘入内时,正见叶暮芜坐在镜前,手里捏着半片金箔——那是昨晚合卺酒碗底嵌的喜字,被她硬生生抠了下来。
“小姐,您这是……”
叶暮芜将金箔揉成小团,塞进时鹤白昨晚遗落的靴筒里,挑眉笑道:“给太子殿下留个念想。对了,把我那箱暗器取来,今日要去给太子妃敬茶,总得带点‘见面礼’吧?”
窗外,时鹤白正立在廊下,指尖夹着那片被揉皱的金箔,嘴角笑意未散,眼底却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郁。
他身后的暗卫单膝跪地,呈上一枚染血的玉牌——正是昨晚从叶暮芜枕下摸来的,牌面上刻着的“芜”字,此刻正滴着水珠,像是刚从冰湖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