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渡海

作品:《潇潇暮雨子规鹤

    月圆之夜,城郊废窑四周弥漫着诡异的白雾。时鹤白握着金错刀,刀身映出暗处闪烁的幽绿目光,叶暮芜的梅花镖早已扣在指尖,秦婉的铁链缠绕在腕间,三人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


    突然,废窑深处传来阵阵机关转动声,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从中缓缓升起一座刻满暗红藤蔓的祭坛。


    “果然没死绝。”叶暮芜盯着祭坛上鱼贯而出的黑衣人,他们脖颈处的刺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为首之人身披黑袍,手中把玩着一枚残缺的玉珏,正是国师玉珏的另一半,“你们以为恢复黑风寨名誉就能高枕无忧?黑风寨守护的秘密,注定会让你们万劫不复。”


    时鹤白将叶暮芜护在身后,金错刀横于胸前:“有什么阴谋尽管使出来。”黑袍人冷笑一声,挥动手臂,祭坛四周顿时燃起幽蓝火焰,将三人围困其中。


    “当年老寨主为了保护秘宝,将其分为三份,一份是你们找到的竹简,一份在那神秘岛屿,而最后一份……”他抬手指向时鹤白,“就在你体内!”


    话音未落,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叶暮芜甩出梅花镖,精准击中敌人手腕,秦婉的铁链横扫,将靠近的黑衣人狠狠砸在墙上。


    时鹤白手中金错刀上下翻飞,“鹤芜”二字迸发耀眼光芒,所到之处,藤蔓刺青瞬间燃烧。激战中,叶暮芜发现黑袍人始终在寻找机会靠近时鹤白,心中警铃大作。


    “阿鹤,小心他的目标是你的血脉!”叶暮芜大喊。时鹤白闻言,立刻运转体内力量,心口的梅形胎记光芒大盛,形成一道金色屏障。黑袍人见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掏出一个古朴的青铜鼎,鼎中升起阵阵黑雾,将众人笼罩。


    黑雾中,叶暮芜感觉有无数藤蔓缠绕在身上,试图吸取她的力量。她咬紧牙关,回想起老大夫说的“梅烙”秘术,集中精神,心口的并蒂梅胎记再次发热,光芒化作利刃,斩断缠绕的藤蔓。


    秦婉则凭借着铁链的灵活性,在黑雾中不断攻击,试图找到黑袍人的位置。


    时鹤白在黑雾中横冲直撞,寻找着黑袍人的破绽。突然,他发现黑雾中有一处微弱的光芒,正是黑袍人手中的玉珏。


    时鹤白毫不犹豫地挥刀斩去,金错刀与玉珏相撞,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黑雾瞬间消散。黑袍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秦婉的铁链缠住脚踝。


    “想跑?没那么容易!”秦婉用力一拉,黑袍人摔倒在地,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他挣扎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服下,身体瞬间膨胀数倍,变得力大无穷。“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你们!”他咆哮着冲向时鹤白。


    千钧一发之际,叶暮芜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住了黑袍人的攻击。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一口鲜血喷出。时鹤白见状,双目赤红,体内力量疯狂涌动,金错刀光芒暴涨,一刀将黑袍人劈成两半。


    “阿芜!”时鹤白抱住叶暮芜,声音颤抖。叶暮芜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秦婉急忙跑过来,查看叶暮芜的伤势:“她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


    时鹤白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黑袍人的尸体,却发现尸体正在快速腐烂,化作一滩黑水。他皱起眉头,知道“安”字组织的秘密远没有结束。但此刻,他只想尽快带叶暮芜回去疗伤。


    回到炊饼铺,叶暮芜在老伯的精心照料下,很快醒了过来。


    时鹤白守在她床边,几天几夜未曾合眼。“傻丫头,以后不准这么冲动了。”时鹤白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说。叶暮芜笑着点头:“有你在,我不怕。”


    经过这次战斗,时鹤白和叶暮芜更加坚定了寻找黑风寨真正传承的决心。他们开始筹备前往海外神秘岛屿的事宜,秦婉也积极参与其中,三人的关系愈发紧密。


    启程那日,炊饼铺暂时歇业,百姓们纷纷前来送行。叶暮芜看着热情的百姓,心中充满感动。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商船破浪而行,桅杆上的并蒂梅旗被海风猎猎扬起。


    叶暮芜扶着船舷远眺,手腕上的旧伤在咸涩海风中隐隐发烫,忽觉身后覆来一件披风——时鹤白将温热的姜茶塞进她掌心,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船漆:“昨夜秦婉和老伯调试的机关弩,你去试试?”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翻涌如沸。数十条漆黑触手破水而出,吸盘上布满暗红藤蔓刺青,正是“安”字组织的标记!秦婉的铁链率先甩出,缠住一条触手狠狠拽下,却惊起更多怪物从深海浮现。


    “是鲛人傀儡!”老伯在甲板另一头大喊,“它们心脏处的青铜锁,才是要害!”


    叶暮芜旋身甩出梅花镖,却见镖尖撞上傀儡鳞片迸出火星。


    时鹤白金错刀划出金色弧光,刀身“鹤芜”二字与叶暮芜心口胎记同时发亮,双芒交织处,鲛人傀儡的鳞片寸寸碎裂。激战中,叶暮芜瞥见海面下闪过黑袍人影——正是那日在废窑消失的气息!


    “小心水下!”她话音未落,一条巨尾扫断桅杆。时鹤白揽住她腰身腾空而起,却见秦婉被三条触手缠住,整个人坠入深海。叶暮芜挣脱怀抱,毫不犹豫跃入水中,梅烙秘术在海水中绽放出赤色光晕,将靠近的傀儡尽数震碎。


    深海中,黑袍人正将锁链刺入秦婉后心,锁链末端的玉珏碎片泛着幽光。“黑风寨血脉的力量,可不能浪费在废物身上。”他狞笑着,却未注意叶暮芜的梅花镖已穿透鲛人的眼眶。


    千钧一发之际,时鹤白的金错刀从海面劈下,海水被染成两半,黑袍人仓促遁入漩涡,只留下半块刻着岛屿坐标的龟甲。


    秦婉虚弱地抓住叶暮芜手腕:“他...他说岛上有能操控血脉之力的禁术...”话未说完便昏厥过去。


    叶暮芜抱着她浮出水面,却见商船已被摧毁大半,老伯正在抢救那箱炊饼模子——模子底部的暗格不知何时开启,露出半卷海图,与龟甲上的坐标严丝合缝。


    “原来老寨主早有准备。”时鹤白抹去脸上血污,指尖抚过海图上的梅纹标记,“这岛名为‘归墟’,传说藏着能改写命格的秘宝。”他突然剧烈咳嗽,心口胎记渗出黑血——方才与黑袍人交手时,对方的玉珏碎片竟在他体内种下了噬心蛊。


    叶暮芜握住他冰凉的手,将自己的血滴在他掌心:“还记得梅树之血吗?这次换我为你疗伤。”两人的血在海水中交融,化作一道梅枝虚影,暂时压制住蛊虫。


    而在远方,归墟岛的轮廓已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岛上的古钟突然自鸣,钟声震得海水泛起诡异涟漪,仿佛在迎接宿命之人的到来。


    浓雾如纱,层层叠叠笼罩着归墟岛。商船残骸随波逐流,叶暮芜将昏迷的秦婉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木筏上,转头看向时鹤白——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心口的梅形胎记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弱的咳血声。


    “阿鹤,你的伤……”叶暮芜话音未落,便被时鹤白抬手打断。他强撑着笑意,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有你在,死不了。”说着,握紧手中的金错刀,刀身映出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岛屿轮廓,“先上岛,解开黑风寨的秘密,或许就能找到破解蛊毒的方法。”


    木筏靠岸,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整座岛屿弥漫着一股陈年铁锈与草药混合的气息,古老的藤蔓缠绕着断壁残垣,藤蔓间隐隐透出暗红光芒,与“安”字组织的刺青如出一辙。


    老伯突然拽住叶暮芜的衣袖,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丫头,这些藤蔓在动!”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暴起无数藤蔓,如巨蟒般缠向众人。


    叶暮芜甩出梅花镖,却见镖尖触及藤蔓的瞬间,竟被腐蚀出一个黑洞。时鹤白挥刀劈砍,金错刀与藤蔓相撞,溅起的火星中夹杂着腥臭的黑血。


    “小心!它们的弱点在花萼!”秦婉不知何时苏醒,铁链如闪电般缠住一株藤蔓,用力一扯,露出顶端紫色花萼,叶暮芜趁机甩出淬毒银针,藤蔓发出凄厉的嘶吼,化作一滩黑水。


    穿过藤蔓迷宫,一座悬浮在湖面之上的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中央,七根石柱环绕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中翻滚着暗红色液体,隐约倒映出时鹤白痛苦挣扎的画面。


    黑袍人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归墟岛,黑风寨少主。这鼎中,可是你历代先祖的精血啊!”


    时鹤白脸色骤变,心口胎记如火烧般剧痛。黑袍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完整的玉珏,玉珏与鼎中精血共鸣,祭坛地面浮现出古老的阵纹。


    “当年老寨主将秘宝一分为三,却不知这归墟岛才是真正的牢笼。”黑袍人狞笑,“只要启动祭坛,你的血脉之力将被彻底抽取,黑风寨也将永远背负诅咒!”


    叶暮芜握紧时鹤白颤抖的手,突然想起怀中的半卷海图。


    她将海图展开,梅纹标记竟与祭坛阵纹完美契合。“老寨主早就留下了破解之法!”她大喊,“阿鹤,用你的血激活海图!”


    时鹤白咬牙割破掌心,鲜血滴在海图上,瞬间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青铜鼎剧烈震颤,鼎中精血逆流而上,在空中凝结成黑风寨历代寨主的虚影。


    虚影们齐声低喝,一道金光从时鹤白心□□出,与玉珏相撞,爆发出刺目光芒。


    混乱中,黑袍人趁机将玉珏插入祭坛核心,整个岛屿开始剧烈摇晃。


    湖面下传来阵阵怒吼,一只巨龟破水而出,龟壳上刻满古老符文——正是归墟岛的本体!“不好,他要唤醒归墟兽!”老伯大喊,“传说此兽苏醒,方圆百里将化为虚无!”


    叶暮芜看着怀中的炊饼模子,突然想起老大夫说过的“梅烙”秘术。


    她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刻有“风鹤芜”的模子上,模子化作流光没入时鹤白体内。时鹤白眼中闪过坚定,金错刀与梅烙之力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梅枝虚影,直刺归墟兽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