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起了,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作品:《我,芙宁娜,艾尔登之王!

    战斗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弥漫着至强力量碰撞后留下的焦灼与芬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这片曾经是黄沙漫漫之地,如今已彻底化作一片广袤无垠的琉璃结晶,地面光滑如镜,清晰地倒映着苍穹与三位神明的身影。


    赤王阿赫玛尔,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统御沙漠的君主,此刻正有些狼狈地躺在这片由他自己的力量与对手的力量共同创造的结晶平原上。


    古铜色肌肉已然沾染了尘埃,变得黯淡无光,几处破损的边缘还残留着被黄金律法能量侵蚀的痕迹。他口中发出一声不甘的哼唧,胸膛微微起伏,试图撑起身体,却又无力地摔了回去。


    他引以为傲、足以令天地变色的力量,在芙宁娜那看似随性、实则每一击都蕴含着无上法理的攻势下,如同烈日下的沙堡,迅速而彻底地瓦解了。


    战斗结束得太快,快到甚至有些虎头蛇尾。


    芙宁娜只是为了享受一场纯粹的、酣畅淋漓的对决。当她从花神身上感受到那股不屈的战魂,当那股沉寂已久的斗士意志被彻底点燃,攀升至顶峰之时,她便再无丝毫留手,先是一剑劈开花神的身躯。


    随后不过三两招,就将阿赫玛尔那狂风骤雨、仿佛要将整个沙漠掀翻的攻击尽数化解。


    最后一击,甚至没有动用那柄黄金大剑,只是平平无奇地递出了一记右拳,拳锋之上却凝聚着足以崩碎星辰的恐怖力道,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场她期待已久的“切磋”。


    “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一道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在芙宁娜身边响起。花神娜布·玛莉卡塔莲步款款,赤足走在光滑的地面上,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来到芙宁娜身边,学着她洒脱的样子,一同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席地而坐。


    她的残躯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是谁所起,漫长的岁月中,她只记得自己是三位主人的侍者,是引导人类在残酷自然中成长的工具。


    当从无尽的混沌与沉眠中再次苏醒,驱动她这缕残魂的,唯有对那高悬于天际、漠视众生的无情规则的滔天恨意。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这份仇恨的烈焰中燃尽最后一丝神性,却未曾想,竟会被这位陌生的神明后继者从历史的尘埃中唤醒,并赐予了她真正意义上选择的自由。


    这几乎是一个无需思考的判断,眼前这位神明的存在,她所掌握的能力,本身就是对高天法则最大的反叛与嘲弄。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位深不可测的强大存在拉入自己对抗天理的阵营。


    但现在她意识到,根本无需如此,她只需静静地等待、静静地见证便好。


    因为对方的信念,与那位高居王座之上、追求掌控一切命运的最初“法涅斯”南辕北辙。


    这位水神,是真正愿意赐予众生挣脱命运枷锁之权利的存在,她比世间任何一位爱人的魔神,都更深沉、更纯粹地爱着世人。


    这缕承载了无尽仇恨的意志,若能让这位秉持着如此理想的神明,在她未来的道路上感到一丝宽慰,那么,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


    一如当初,为了与阿赫玛尔共同谋划的、那场注定失败的宏图,她心甘情愿地走向死亡。


    “叫我芙宁娜就好。”芙宁娜侧过头,蓝色的眼眸中战意已经褪去,恢复了湖水般的澄澈。


    她将那柄巨大的黄金律法大剑随手向身旁的地面一插,“锵”的一声,剑身没入坚硬的结晶地面寸许,发出一阵悠长的嗡鸣,随后便彻底沉寂下去。“怎么,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她之所以这么快结束战斗,除了战意已平,酣畅淋漓的感觉已经满足之外,还有一个更实际的原因。


    再这么毫无顾忌地打下去,这片须弥的沙漠恐怕真的会被战斗的余波彻底震碎,甚至影响到地块的稳定。


    自家的枫丹就在隔壁,万一搞出个连锁反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她还尚不清楚,在这片提瓦特大陆上,是否还存在着比自己更强大、或是与自己处于同一层次的存在。在摸清底细之前,还是稍微悠着点好。


    花神闻言,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如晨曦的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恳请您,务必坚持您的理想和意志,坚定不移地继续走下去。因为在这片提瓦特大陆上,尚有太多太多……被无形命运所束缚的可怜人存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越了千古时光的沉重与悲悯。


    芙宁娜听见这话,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她眉梢微挑,仔细打量着对方那真诚无比的笑容,心中豁然开朗。果然,自己刚回到提瓦特时感受到的那种若有若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自己的无形束缚感,并非错觉。


    “这片大陆的‘规则’,很不喜欢‘变数’,是吗?”芙宁娜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花神眼中流露出释然,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道:“天穹之上的眼睛,监视着众生的每一个脚步。它为万物都谱写好了乐章,任何试图跳出谱线的音符,都将被视为不谐的杂音,予以抹除。我与他……我们,都曾是那样的杂音。”她看了一眼不远处挣扎起身的阿赫玛尔,眼神复杂。


    “没有其他想说的了?”芙宁娜问道,她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没有了。”花神微笑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仿佛完成了一桩心愿。


    一旁的阿赫玛尔也终于挣扎着坐起身,他步履蹒跚地来到娜布·玛莉卡塔的身边。两位神明残魂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虚幻,化作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粒,如同被微风吹拂的蒲公英,在空气中缓缓飘散,逐渐变得透明。


    “抱歉,”阿赫玛尔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却依旧不失王者的坦然,“还要麻烦你最后一件事。那些‘禁忌知识’的残渣,它源自世界之外,是足以污秽整个沙漠和雨林的剧毒……请务必,将它彻底镇压。”


    “行了,知道了。”芙宁娜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这只是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阿赫玛尔见状,苦笑了一下,不再多言。他缓缓抬起手,一团翻涌不休、仿佛拥有生命般不断蠕动的漆黑雾气从他掌心浮现。


    那黑雾散发着令人闻之欲呕、心智错乱的疯狂气息,仅仅是看上一眼,就仿佛有无数疯狂的呓语在脑海中炸响,是足以侵蚀神明意志的终极剧毒。


    然而,当这团代表着终极混沌与疯狂的黑雾,慢悠悠地飘到芙宁娜面前的瞬间,异变陡生。它竟像是遇见了天敌的受惊猫咪般,瞬间收敛了所有张牙舞爪的触须,所有的疯狂与混沌都收敛得一干二净,变成了一颗安静得有些过分的黑色小球。


    芙宁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白皙的五指轻轻一握。


    “嗡——”


    空间发出一声难以言喻的闷响。那团足以让魔神都为之疯狂的禁忌知识,在她手中被一股无法理解、超越法则的伟力强行压缩、扭曲、碾碎,最终在一阵刺眼的光芒后,凝聚成了一颗通体漆黑、内部却仿佛有无数星辰在诞生与陨灭的菱形宝石。


    她屈指一弹,动作写意得像是弹走一粒灰尘,将这颗宝石随手按在了身旁那柄黄金律法大剑的剑身上,宝石与黄金剑身接触的刹那,便如水银泻地般完美地融入其中,在剑格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华丽装饰,仿佛它本就该在那里。


    这轻描淡写、甚至有些随意的一幕,却让即将消散的两位神明意识齐齐一怔,他们那已经开始变得虚幻的瞳孔骤然紧缩到了极致,脸上不约而同地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在这一刻,他们再次真正、清晰地认知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眼前这位强大的水神,将他们从浑噩中唤醒,赐予他们自由意志,并与他们交手,并不是为了什么宏大的理想,也不是为了借助他们对抗天理的力量,仅仅是……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仅仅是为了满足她自己那一时兴起的战意与“娱乐”。


    这份剧烈到极致的情绪波动,使得两位神明本就虚幻的身体消散得更快了。


    花神娜布·玛莉卡塔的震惊过后,是一种如释重负、发自灵魂深处的轻松。


    她仿佛看见了笼罩提瓦特无尽岁月黑夜中的第一缕黎明的曙光,不,她看见了自己那份无处安放、燃烧了千年的仇恨,终于有了得以宣泄的希望。


    而赤王阿赫玛尔则完全是另一副表情,那是一种混杂了“这家伙的强度是不是有点超标过头了”的错愕,以及“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陪练的玩具吗”的呆滞。


    做完这一切的芙宁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身边已经变得近乎透明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下次再见!”


    “?”


    “?”


    花神与阿赫玛尔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次?他们不过是逝去历史中的一缕残响,是依附于禁忌知识而存在的最后执念。此战过后,执念已了,他们便会彻底归于时间的虚无,又何来……下次?


    可惜,他们的身体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连开口询问的力气都已失去。在他们最后的意识中,只看见芙宁娜对着他们消散的方向,凭空伸出了手,五指张开,然后轻轻一抓。那动作,仿佛是在虚空中打捞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漫天的金色光点彻底散尽,这片琉璃平原终于恢复了永恒的寂静。


    芙宁娜摊开手掌,表情略显古怪地看着静静悬浮在掌心的一块金色辉光碎片。那碎片约莫巴掌大小,边缘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内部的核心处,清晰地映照着赤王阿赫玛尔与花神娜布·玛莉卡塔相依相偎的身影,流光溢彩,仿佛一件巧夺天工的精致艺术品。


    这个东西,名为“追忆”。在那个它原本诞生的世界里,这是用来凝结绝顶强者的权能与记忆的信物,但在芙宁娜手中,经过她力量的转化,它却拥有了更加不可思议的功效——那是足以逆转生死,让逝者重归于世的关键道具。


    “不过……按照规则,不应该是一个强者单独形成一个吗?这两个看起来……”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那块追忆,喃喃自语,似乎对这两人合二为一的特殊“追忆”感到些许困惑,“难道他们的灵魂与意志,已经纠缠到连‘规则’都无法分割的地步了么?真是有趣。”


    她面无表情地将这块意义非凡的追忆收起,心念一动,一件绣着银色水纹、款式典雅的月白色长袍凭空出现,自动披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略显狼狈的身躯。


    方才的战斗虽然尽兴,却也将她原本那身衣服焚毁得七七八八,不该漏的、该漏的,都漏得差不多了,虽然在战斗中有金色辉光遮掩,这也是她后来懒得再用剑,直接一拳解决阿赫玛尔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果然!提瓦特的衣服不如交界地啊!但是,我都回来提瓦特了,还是后面亲自建造一身吧。芙宁娜就此打定了注意。


    现在,娱乐时间结束,是时候去解决一些正事了,比如,那个叫“博士”的愚人众执行官。


    这一战让她心情不错,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最麻烦的癫火把整个至冬国都烧成柴火地了。给那个冰之女皇留点面子,只处理首恶好了。


    芙宁娜闭上双眼,庞大到足以覆盖整个国度的感知力如无形的潮水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片浩瀚的沙漠,并向着更遥远、更寒冷的方向延伸而去。


    很快,她锁定了一个距离很近的、充满了伪善与疯狂气息的坐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过身去。


    金色的光辉在她背后轰然凝聚,化作一对巨大而华美的光之羽翼,羽翼上的每一片翎羽都仿佛由最纯粹的原始生命气息铸就,流淌着神圣的光晕。


    双翼只是轻轻一振,她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撕裂天穹的金色流星,瞬间突破了音障,带着雷霆般的轰鸣,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