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真的很弱诶!
作品:《我,芙宁娜,艾尔登之王!》 芙宁娜怀中的琳妮特,身体猛然僵硬,仿佛一具被看不见的丝线强行提起的木偶,每一个关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咔哒”声。
那双本该属于少女的,清澈如湖水的眼眸,此刻依旧燃烧着难以名状的混沌火焰,但诡异的是,在她那柔顺的发梢末端,竟无端染上了一层稀薄而凛冽的冰蓝色,如同极北之地的霜花,突兀地绽放在灼热的地狱之中。
一个冰冷、威严,带着彻骨寒意,却又因距离与力量的冲突而显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琳妮特那被强行开启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挤出。
“就…此……停手…吧。那个…人,我…还…有些……用处。”
芙宁娜抬起眼帘,那双燃烧混沌火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她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她松开了手。
“砰。”
琳妮特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直挺挺地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芙宁娜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但并非对那位远在至冬的神明,而是对这个无辜被卷入风波的少女。
她还以为,那位被称为七国最强国家的冰之女皇,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手段,没想到只是这种程度的远程精神投影。
看来,是她高估了这位蜷缩在冰雪国度的神明了,琳妮特发梢上那点可怜的冰蓝色,恐怕也只是两种极致力量在凡人脆弱的躯壳上强行冲突后,留下的一点无意义的现象罢了。
琳妮特在冰冷的地面上挣扎着,四肢的动作极不协调,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孩在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双燃烧着癫火的眼睛,混合着冰霜的寒意,死死地盯着芙宁娜,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或许是适应了这具临时容器,话语流畅了许多。
“你想要什么?来自天外的旅者。”
话音刚落,那声音的语调又陡然一变,从谈判桌上故作镇定的淡漠,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迷惑。
“不对,这股气息……你是……枫丹的水神芙宁娜?”
至冬的神明似乎终于通过某种神力之间的感应,辨认出了芙宁娜的身份,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无法理解的困惑。
“不可能……你的力量……你的本质……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至冬的神明还在为芙宁娜这矛盾重重、无法被提瓦特现有体系所解释的身份而陷入混乱。
但芙宁娜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放“博士”一条生路?
她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冷笑,癫火的力量正影响着她的性格,将她的思绪引向更直接、更狂放的方向。
姐姐,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在开口之前,是不是该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又能在我这火焰里撑过几个呼吸?芙宁娜心中出现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癫火,可是她从那片名为交界地的破碎世界,从那片星空之外某个不可名状的外神手中,硬生生夺取撕裂下的权柄。
它的本质是焚尽一切的慈悲,是终结所有的毁灭。诚然现在,对应这股力量的“律法”碎片并不在此处,她无法完美地制衡力量对自己的影响,但着并不影响使用。
芙宁娜轻轻摇了摇头,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邪魅的微笑,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她只是稍微放开了对体内癫火的五成束缚,仅仅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松动。
刹那间,远在至冬的冰雪宫殿内,那刚刚被强行压制了一瞬的混沌火焰,如同被投入了整个世界的薪柴,再次疯狂暴涨!
金色的火焰不再是蔓延,而是化作了咆哮的海啸,席卷了整座宫殿。华美的壁画、雕刻着古老史诗的廊柱、镶嵌着璀璨宝石的穹顶,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并非燃烧,而是直接被“抹去”,从物质的层面上彻底燃烧。
芙宁娜倒是想看看,王座上的那位冰雪女神,能在这种焚烧“存在”本身的火焰中,支撑多久。
她要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让对方彻底认清现在的状况。
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你最好能让我,不乱发脾气。
什么?你说那些被火焰吞噬的,不仅仅是无机质的砖石,还有生命、物质、情感,乃至于空间本身?
芙宁娜的脑海中,多了些癫火带来的、杂乱无章的思绪和吐槽。
我以为是地上长得柴火呢!有什么区别吗!去跟我的癫火说理去吧!反正它也听不懂!
实际上,至冬的神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那股足以烧灼灵魂、无视任何防御的火焰,在暴涨的瞬间,就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干扰并切断了她与琳妮特之间那脆弱的精神链接。
她被强制下线了。
缺少了律法制衡体内权柄的芙宁娜,显然进入了一种肆意妄为、以绝对力量审视世界的危险状态。
这也是她为何要苦心孤诣地捏造属于自己的“律法”,并执着于寻回所有碎片的核心原因。
那些碎片,是缰绳,是枷锁,是为驾驭神明之力而打造的终极保险,是用来控制她体内那十种源自不同世界、彼此冲突又不安分的恐怖权柄的唯一手段。
有了完整的律法,她才不会被影响到。
否则,一旦动用超过该力量六成的分量,她就不可避免地会被这些力量的本源意志反向影响性格,偶尔做出一些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事情,当然只是暂时的。
“咳……咳咳……”
芙宁娜咳嗽了两声,她眼中的张狂与漠然稍稍退去,恢复了一丝属于人类的清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赶忙收敛了刚刚那副邪魅狂狷的样子。
她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让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人看见她刚才那副几近失控的丑态。
而此刻,遥远的至冬。
冰之女皇强忍着从灵魂最深处,被凭空点燃的无名怒火。
那并非针对芙宁娜挑衅的愤怒,身为早已舍弃了“爱”,并以此隔绝绝大多数情感的无爱之神,她本不该有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任何情绪的起伏,对她而言都无异于加速自身的磨损,是她极力避免的毒药。
但这股无名的怒火,却是由芙宁娜的癫火直接在她灵魂中点燃的,它不讲任何道理,绕过了她所有的防御和心之壁垒。
此刻,雄伟壮丽的至冬宫殿,除了她所在的王座大殿还勉强维持着轮廓,其余部分已然燃烧殆尽,化作一片虚无。
在火焰彻底失控的前一秒,她凭着神明的本能,将宫殿内所有的子民都传送了出去,除了那个惹出这天大麻烦的“博士”,不过对方此时也已经被混沌火焰燃烧殆尽,连一粒尘埃都没能剩下。
这样的场景,还出现在博士所有的切片所在地。
她垂下愤怒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混沌的火焰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紧接着,一缕纤细却无比癫狂的混沌火苗,竟毫无征兆地从她的心口凭空燃起。
那是从她内心燃起的火焰,被压抑了无数个世纪的、本不该存在的混沌情绪,开始在火焰的催化下疯狂蔓延。
冰神终于意识到,对方的力量,已经不是单纯的能量攻击,而是和深渊之力同等位格,或许更高位格的力量。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侵蚀的屈辱,不得不解开了长久以来对自身力量的封印。
“轰——!”
无尽的冰雪与寒霜以她为中心骤然爆发,那是足以冻结整个至冬的恐怖寒气,瞬间笼罩了整座燃烧的宫殿废墟。空气、光线、空间,乃至时间本身,都在这极致的严寒下发出了迟缓。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水汽蒸腾、冰火交锋的景象。
火焰只是单纯地、默默地燃烧着,来者不拒。
无论是她释放的冰雪,还是被冻结的空间,亦或是她身为神明的权能。
正如芙宁娜心中所想的那样,万事万物,皆是癫火的薪柴。
癫火拒绝善恶,拒绝轮回,拒绝新生,也拒绝一切形式的对抗。它只是平等地将一切投入火焰,带来唯一的、绝对的慈悲——那便是彻底的、不留任何痕迹的毁灭。
与此同时,须弥的实验室里。
芙宁娜正优雅地坐在实验室看台的座椅上,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无聊地敲击着,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下“小小的惩戒”,差点就把那位与天理为敌的神明给烧得一干二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三分钟后,芙宁娜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这个时间,“博士”那种级别的切片,别说烧成渣了,估计连构成他的基本物质成分都被分解成虚无了,冰神怎么还没来求饶?难道是信号不好?
“喂喂喂!有人在吗?断线了?”
芙宁娜的声音,通过那缕仍在至冬皇宫废墟上燃烧的癫火,直接在空旷死寂的废墟上空响起。
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呼唤,熊熊燃烧的火焰应声向两边退开,如同拉开了一道舞台的帷幕,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一个满是羞愤与震怒的神明,正踉跄地站在王座的废墟之前。
她解开了所有封印,恢复了神明应有的情绪与姿态,不再是那个冰冷的无爱之神。但她身上那华丽繁复、象征着神权与威仪的衣裙,早已被烧灼殆尽,只剩下光洁溜溜、宛如冰玉雕琢的躯体,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跳跃的金色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不断灼烧着她的神体与尊严。
在看见芙宁娜的意志通过火焰“到来”之后,她那双本该淡漠如冰川的眼眸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化为实质。
“你若是想鱼死网破,我现在便实行计划,叫醒‘上面’的那些东西!”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外来的神明,能不能护住你那小小的枫丹!”
芙宁娜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神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连癫火的灼热都能被瞬间冻结。
“行了,别在这儿装可怜博同情了,还想拉我一起下水?你配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至于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纯属咎由自取。”
“我从头到尾的目标都只是那个不长眼的‘博士’,可没有特意针对你。是你,非要跳出来彰显你那可笑的神明威严,硬要插手。”
芙宁娜的意志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在火焰中缓缓踱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位狼狈的女神,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每一寸废墟之上。
“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当神!好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