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找媳妇时，他明确的表示，要找个老实本分的，能洗衣做饭，伺候自己起居就行。


    毕竟他骨子里还是 2025 年那个怕麻烦的宅男，有游戏世界兜底，日子能糊弄就糊弄。可真把林晓梅娶进门，才发现事与愿违。


    林晓梅从特殊部门转业到公安局负责刑侦，每天穿着藏蓝色制服早出晚归，抽屉里总锁着厚厚的档案。


    她性子烈得像刚淬过火的钢，遇到案件直接冲到一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


    这几个月曾毅几乎把家里的活儿全包了。


    现在林晓梅怀孕了，曾毅就想她安胎，给她转到了户籍科。


    “转岗的批文下来了。”


    林晓梅裹着军大衣坐在炕沿，没好气的和曾毅抱怨。


    “嗯，下礼拜去户籍科报到。”


    曾毅把搪瓷碗递过去，碗里的雪梨汤冒着热气，“以后不用那么拼了，你得养好胎。”


    看着递过来的汤，林晓梅接过来，但是想到自己从一线工作变成了户籍警察，越想越气愤。


    林晓梅却把碗往桌上一搁：“就你孩子金贵？”


    这话像根铁钎子扎进曾毅喉咙。他知道她在闹脾气。


    自从知道曾毅背着自己找局领导给自己转岗，林晓梅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你当我愿意围着灶台转？”


    曾毅往炉膛里添了块煤，火星子溅出来烫了手，“当初……”。


    “当初你想找个伺候你的，结果娶了个天天让你伺候的公安，后悔了是吧？”


    林晓梅猛地站起来，制服第二颗纽扣崩开，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秋衣。


    曾毅被噎得说不出话。确实后悔过，当初想找个农民伺候自己，谁让自己见色起意，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整喃受着。


    “汤要凉了。”


    他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声音放软了。


    “你去户籍科，等把孩子安稳生下来，你做什么我都不管，即使你想回到一线。”


    林晓梅的动作顿了顿，没再说话，端起碗小口喝着，肩膀却悄悄放松了。


    年底的表彰大会开得格外隆重。红星轧钢厂的大礼堂里，杨厂长亲自给曾毅挂上第四块 “优秀工人” 奖章。


    全国级的那块金灿灿的，别在洗得发白的工装胸前格外扎眼。台下掌声雷动时，曾毅满脑子想的都是林晓梅，得把煤炉烧旺点。


    他踩着晚饭点回到四合院时，正撞见林晓梅蹲在院里翻煤堆。


    她今天穿了便装，灰扑扑的棉袄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攥着张《工人日报》，头版正是他领奖的照片。


    “三大爷说你又拿奖了。”


    她声音闷闷的，指甲缝里还嵌着煤灰。


    “嗯。”


    曾毅把奖章摘下来塞给她，“有你的一半功劳。”


    林晓梅没接，却突然说：“我今天去档案室，他们谈论你，说你的功劳比我的大。”


    曾毅愣了愣。


    “他们说你做的事是国家大事，能给国家培养无数的技术工人，让我照顾着点你。”


    林晓梅抬起头，眼里闪着光，“曾毅，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懂事？”


    “瞎想啥。”


    曾毅拍掉她肩头的煤渣，才发现她鬓角新添了几根白发。


    “你在公安局忙成那样，我做点啥不是应该的？”


    那天晚上，林晓梅第一次主动给他捶背。她的手因为常年拿枪有些粗糙，捶在背上却格外舒服。


    曾毅靠着炕头听她讲单位的事，谁又把户籍写错了，谁又抓了多少坏人，窗外的风声里，突然觉得这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转眼到了 1961 年 4 月，东风吹绿了护城河的柳梢。


    曾毅正在干着自己的工作，厂里的大喇叭突然更响了起来。


    “人民广播电台！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送重大新闻公报！”


    “1961年4月16日四九城时间下午3时整，在我国西北某地的试验扬，我国自行研究、设计、制造的第一颗原子弹，代号‘邱小姐’，成功实施了爆炸试验！”


    “一声震撼寰宇的东方巨响，宣告了超级大国核垄断、核讹诈历史的彻底破产！


    这是在党和主席英明领导下，全国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取得的伟大胜利！是无数国防科技工作者隐姓埋名、无私奉献，用智慧和汗水浇铸的辉煌成果！”


    “这次试验的成功，标志着我国国防现代化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极大地增强了保卫世界和平的力量。它向全世界庄严宣告：站起来的全国人民有志气、有能力攀登科学技术的高峰，捍卫国家主权与安全！”


    “让我们热烈欢呼这一历史性的伟大成就！全国人民要更加紧密地团结在党的周围，继续高举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乘胜前进，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


    广播联系播报了三次。


    曾毅手里的工件掉在桌上。他比谁都清楚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几年他借着 “海外友人” 的名义，给西北基地送了多少设备图纸连自己都记不清，从最基础的压力机到精密的测量仪，甚至偷偷运过去几台 8086 计算机。


    这次邱小姐足足提前了三年半爆炸成功，曾毅不由得为这个国家热泪盈眶。


    下班的时候曾毅路过南锣鼓巷口时，听见几个老头在棋盘前敲着棋子感慨。


    “以前老毛子总拿捏咱，现在不敢了吧？”


    “那是咱有了硬家伙！听说啊，这里头有咱红星厂的功劳呢。”


    他没吭声，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家走。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路过副食店时，他拐进去买了两斤桃酥，林晓梅念叨好几天了。


    回到四合院，正撞见林晓梅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件新做的蓝布褂子。


    “试试合身不？”


    她把衣服往他身上比量，“老爷们不能穿得太寒碜。”


    曾毅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突然笑了。


    “别庆功了，” 他拽住她的手，“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


    林晓梅眼睛一亮，又故意板起脸：“少来这套，上次做的太咸。”


    “这次保证不咸。” 曾毅把桃酥塞给她，“先垫垫。”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砖地上挨得紧紧的。


    远处的广播还在响，说的是帝国主义如何震惊，说的是世界如何重新认识我国。


    邱小姐出现了，锦绣之州的全封闭的船厂也快造好了。


    达利安的也在抓紧设计，很多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