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九州之战完

作品:《以为是末世,你给我干四合院来啦

    内阁会议已经开了三个小时,紫檀木长桌上的清酒早就凉透,杯底沉着层细密的酒渣。


    陆军大臣的军靴在地毯上碾出焦躁的痕迹,他手里攥着的电报纸边角卷得像朵菊花,上面 “九州全域陷落” 六个字被红铅笔圈了又圈。


    “一群废物!”


    首相的指关节叩得桌面发颤,和服袖口的金线绣纹随着动作晃悠。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让一群来路不明的暴徒占了半个九州,你们还有脸在这里喝清酒?”


    海军大臣的手指在海图上滑动,指甲盖在 “鹿儿岛” 的位置划出白痕。


    “台风季让舰队无法增援,大和舰娘玉碎以后,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战舰了,而且这是天灾。”


    “天灾?”


    陆军大臣猛地拍桌,军帽上的金穗子抖得厉害,“我看是人祸!长崎要塞的守军连三天都没撑住,不是通敌是什么?”


    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带头的叫阿铁,菊花王朝已经派人去接洽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外相端起凉酒一饮而尽,清酒的辛辣没压下喉咙里的发紧。


    “要不要,问问美丽国人?他们在冲绳的驻军或许能?”


    “闭嘴!”


    首相的声音突然尖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让盟军知道我们连本土都守不住,天皇陛下的颜面往哪里搁?”


    他从怀里掏出个烫金信封,封口的火漆印着菊花纹,“陛下的意思是,封锁消息,就说九州在搞‘地方自治试验’。”


    陆军大臣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想起昨夜截获的民间电台,九州的农民在广播里唱着陌生的歌谣,说 “新主人分了稻米,还教我们种高产麦”。


    那些话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去年冬天,江户的粮仓还在为要不要给灾民发陈米争论了整整一周。


    散会时,细雨变成了冰雹。陆军大臣钻进黑色轿车,车窗上的冰花里,他仿佛看见九州的稻田里插着陌生的旗帜,蓝底白圈,像块刚漂过的棉布。


    司机递来份小报,社会版的角落里印着 “关西农民暴动,抢夺领主粮仓”,旁边配着幅粗糙的插画,举锄头的百姓后面,隐约有个扛步枪的身影,很像情报里描述的阿铁。


    同一时间的九州,熊本城的旧领主府已经改造成了物资中转站。


    阿铁蹲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看着佐藤家的丫头给新来的求援者分步枪。


    那些人大多穿着破烂的和服,脚上缠着草绳,接过枪时的手还在抖,他们是从四国渡海来的渔民,说当地领主把渔船都征去运军粮,家里的孩子快饿死了。


    “这是五十支步枪。”


    阿铁往他们手里塞了张手绘的地图,纸角沾着麦饼的碎屑。


    “沿着海岸线走,夜里过海峡最安全。”


    他指了指地图上标红的仓库,“这里有我们藏的粮食,拿了就走,别恋战。”


    领头的渔民突然跪在银杏树下,额头磕得青石板咚咚响:“大人能不能,派几个会打枪的跟我们走?我儿子他。”


    “每个人都得守着自己的土地。”


    阿铁扶起他时,看见对方怀里揣着个干瘪的饭团,米粒硬得像小石子。


    “我们能给你们枪和粮,但路得自己走。”


    他往渔民的布袋里塞了包麦种,“等暴动成了,就把这些种下,比陈米顶饿。”


    丫头抱着账本跑过来,蓝布书包上的补丁被风吹得晃悠:“北面来的人说,广岛的纺织厂工人也闹起来了,把监工绑在机器上,要‘八小时工钱换三升米’。”


    她指着账本上的红圈,“这是这个月第 17 拨求援的,弹药快不够了。”


    阿铁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九州地图上,除了已占领的区域,还有十几个用蓝笔圈的点 ,都是传来暴动消息的地方。


    他想起家主的命令,只有八个字:“星火燎原,勿惜钱粮”。


    那时他还不懂,现在看着这些揣着麦种和步枪的农民,突然明白了什么。


    深秋的月亮升起来时,九州的海岸线飘着十几艘小渔船。阿铁站在灯塔下,看着石头带着人往船上搬弹药箱,木箱碰撞的声响里,混着渔民们压抑的哭腔。


    有个穿红棉袄的妇人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双纳得厚厚的布鞋,鞋底纳着 “平安” 两个字。


    “是用嫁妆布做的。”


    妇人的脸红得像柿子,“我男人说要是能活过这个冬天,就带着孩子来九州。”


    他突然想起江户那些老爷们的争论,觉得他们永远不会懂,这些抢粮仓、要工钱的暴动者,要的从来不是天下,只是能让孩子吃饱的一碗热粥。


    但是自己家主要的是什么呢?好奇怪。


    凌晨时分,中转站的铃铛响了。


    是从本州逃来的学生,制服上还沾着血迹,说京都的学生砸了征兵处,现在正往山里跑,需要粮食和药品。


    阿铁让石头打开最后的药箱,里面的盘尼西林标签已经泛黄,是去年从长崎要塞缴获的。


    “给他们最好的绷带。”


    他往学生手里塞了个哨子,跟佐藤家丫头那个同款,“遇到自己人就吹三声长哨,会有人接应。”


    学生们消失在晨雾里时,东方泛起鱼肚白。


    阿铁爬上领主府的塔楼,看见九州的田野里已经有人影在晃动,是佐藤家组织的农民,趁着秋收后的间隙翻耕土地,准备种冬麦。


    远处的海面上,载着武器的渔船像小黑点,正往四国的方向漂去。


    这些阿铁都随他们,只要自己往外战斗的时候,都跟着自己冲就行了,死活无所谓。


    风吹过塔顶的旗帜,蓝底白圈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阿铁想起昨夜那个渔民的话,说广岛的工人在纺织机上绣了同样的图案。他不知道这扬从九州燃起的火能烧多大,但摸了摸背包里的布鞋,突然觉得很踏实。


    仓库里传来丫头的喊声,说又有求援的人到了,这次是从关东来的,带着张揉皱的报纸,上面印着江户官员们在宴会上碰杯的照片。


    阿铁往楼下走时,听见新来的人在哭,说他们那里的孩子只能啃树皮,而领主的粮仓里堆着发霉的米。


    他突然加快了脚步。转角处的阳光里,石头正指挥着人往马车上装粮食,麻袋上印着的 “军粮” 字样被划掉了,改成了歪歪扭扭的 “民食”。


    阿铁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呢?反正家主要这个世界,自己干就行了。


    九州稍微稳定一下,下面是哪里呢?


    至于说治理?那是什么?根本不懂,也不需要。


    不听话,闹事,直接打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