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年底，寒风卷着碎雪扑在四合院的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炭火盆烧得正旺，铜壶里的水咕嘟作响，赵春燕靠在炕头上，手里捏着块红绸布，正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小棉袄。


    曾毅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本《育儿常识》，眉头皱得紧紧的，连最熟悉的钳工图纸都没这么费过脑筋。


    咋的也是三个娃都爹了，可是带孩子确实让曾毅头疼。


    “你轻着点翻书，别吓着孩子。”


    赵春燕嗔怪道，伸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头。


    “医生说保持心情舒畅最重要，你这愁眉苦脸的，孩子都能感觉到。”


    曾毅放下书，拿起旁边的苹果，用小刀仔细削着皮，果皮连成一条线不断。


    “我这不是紧张嘛。你怀着孕，建国和兰兰又皮，生怕照顾不好你。”


    正说着，曾惠兰举着支蜡笔跑进来，小辫子上还沾着雪花：“爸爸，你看我画的全家福！这是妈妈，这是你，这是哥哥”。


    她指着画上一个圆滚滚的小人，“这是妹妹！”


    曾毅接过画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四个小人，都笑得咧开嘴，心里顿时暖融融的。赵春燕笑着擦掉女儿鼻尖的雪花：“傻丫头，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深夜，曾毅等全家都睡睡了，轻手轻脚传送到港岛半山别墅。


    林晓梅正靠在床头看文件，小腹已微微隆起，眉宇间带着孕后的柔和。


    “今天怎么这么晚？”


    林晓梅放下文件，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还带着四九城的寒气。曾毅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给春燕削苹果，又陪惠兰画画，耽搁了些。”


    他摸了摸她的小腹，“小家伙今天乖不乖？没折腾你吧？”


    “乖得很，就是下午想吃你做的莲子羹。”


    林晓梅笑着说，床头柜上摆着个白瓷碗，里面还剩小半碗羹汤。


    “港督府的人今天又来电话，说要例行税务检查，让下个月去一趟。”


    曾毅的眼神沉了沉：“他们又想找茬？”


    “估计是看我最近没怎么露面，觉得有机可乘。”


    林晓梅拿起一份报表，“梅华地产今年在九龙拿了三块地，港口贸易也扩了航线，港督的小舅子几次想参股，都被我挡回去了。


    现在大概是耐不住性子了。”


    曾毅捏了捏她的手：“别理他们，需要时我会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同一时间的港督府，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港督葛量洪端着威士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港口灯火璀璨，货轮往来穿梭，其中一半的货运业务都攥在林晓梅手里 ，这让他眼热了整整三年。


    自己眼看着任职到期，要回去述职，所以他想走以前再捞一笔。


    “大人，税务司的报告来了。”


    秘书躬身递上文件夹，里面是梅华地产的财务报表，“林晓梅的产业确实干净得挑不出错，税务都按时缴纳，账目也做得滴水不漏。”


    葛量洪接过报表，随手扔在桌上，杯中的威士忌晃出金色的涟漪。


    “干净？这世上哪有真正干净的生意？她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坐拥这么多家产，背后没人撑腰谁信？”


    秘书谄媚地笑：“大人英明。听说这林晓梅至今单身，却在半山别墅养着不少护卫，个个身手不凡。


    说不定背后是哪个军政大佬在撑腰，或是和那些江湖势力有关联？”


    葛量洪冷笑一声，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手指点在九龙的位置。


    “三年前我想把尖沙咀的地块划给小李，她横插一脚抢了去，去年想让汇丰银行压她的贷款，她转头就从瑞士银行贷了款。


    这女人太碍眼了，现在整个港澳的地产、贸易，她占了快三成，再不想办法拿捏住，将来港府的话都没人听了。”


    他转身盯着秘书：“查！给我往死里查！我不管她背后是谁，总要露出点破绽。


    重点查她的社交圈，有没有常来往的男人，有没有见不得光的交易。女人嘛，尤其是怀孕的女人，心思最乱，最容易出纰漏。”


    秘书面露难色。


    “可是大人，林晓梅的护卫看得很紧，我们的人几次想靠近别墅都被拦住了，连她的司机都是退役的特种兵，嘴严得很。”


    葛量洪将杯底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玻璃酒杯重重砸在托盘上：“废物！不会换个法子？以港府优化营商环境的名义请她去港督府喝茶，趁机观察她的反应，


    让海关故意刁难她的货船，看她找谁疏通关系；再去问问那些被她挤垮的地产商，总能找到点线索。”


    “是，属下这就去办。”


    秘书躬身退下，心里却暗自嘀咕，这林晓梅可不是普通女人。


    前两年有个总探长想敲诈她，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醉酒溺亡在维多利亚港，谁知道背后水有多深。


    港督府的动作很快传到林晓梅耳中。


    第二天一早，码头就传来消息，梅华贸易的一艘货轮在海关被扣了，理由是疑似携带违禁品。


    下午，税务司又派人送来通知，要求提供过去五年的所有交易合同，美其名曰 “专项审计”。


    别墅的客厅里，公司高官在汇报“港督的人在码头故意刁难，扣了我们运往东南亚的棉纱，税务司的人还去公司翻账本，态度嚣张得很。要不要给他们点教训？”


    林晓梅抚摸着小腹，眼神平静：“不必。他们就是想逼我动怒，露出破绽。按规矩配合检查，但账本只给复印件，原件锁进银行的保险箱。”


    她顿了顿，补充道：“让人盯紧港督府的动静，特别是他们派去查我社交圈的人。”


    矮人护卫应声退下，客厅里只剩下座钟滴答的声响，林晓梅望着窗外的紫荆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葛量洪大概忘了，三年前那个想拿捏她的总探长，是怎么死的。


    四九城的四合院里，曾毅刚从工厂下班，矮人头领就传来了香港的消息。


    他听完汇报，正在给赵春燕剥橘子的手顿了顿，橘子汁溅在指尖，带着微酸的甜。


    “港督想查我的底细？”


    曾毅暗中笑了笑，没当回事，将橘子瓣递给赵春燕。


    港督府的灯光亮到深夜，葛量洪看着秘书送来的初步调查结果，眉头越皱越紧，林晓梅的社交圈干净得可怕，除了生意伙伴就是几个女闺蜜，连电话记录里都没有可疑的号码。


    “废物！全是废物。”


    他将报告撕得粉碎，纸屑飘落在地毯上，像一地的雪花，“继续查！我就不信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一定要找出那个男人，我要让她知道，在香港，我说了算！”


    曾毅在四九城躺在炕上琢磨，自己是不是最近太低调了，低调到很多人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约翰牛？那就从你开始吧。


    半年的安生日子，你们是不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