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作品:《喜欢你不是小事》 六月的天真的是说变就变。
明明之前还是大晴天,可走出校门时,天空开始就飘起了细雨。
陈斯言没有撑伞,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
回到家用指纹解锁大门,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在空荡荡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少爷回来了。"保姆从厨房走出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先..."
"不用了。"陈斯言打断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不饿。”
他径直走上楼梯,脚步声在寂静的别墅里格外清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是他的卧室,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雪松香薰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但现在却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陈斯言关上门,房间陷入寂静。
他站在门口,没开灯,任由窗外路灯的光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斜斜的亮痕。书包从肩上滑落,砸在地毯上,闷闷的一声。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盯着地板。
他扯开衣服领口,觉得胸口发闷。房间里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杯昨晚没喝完的水,他拿起来灌了一口,水已经凉透,滑过喉咙时像吞了块冰。
手机震动了一下,班级群里有人发了张照片——沈望和任霓站在走廊上,两人面对面站着。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拇指一划,删掉了对话框。
窗外有车驶过,车灯的光在墙上扫过一道弧线,又消失。他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累。
陈斯言闭了闭眼,抬手盖在脸上。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缓慢、沉重,像有什么东西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下楼 ,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冷气扑面而来。他拿出一瓶,拧开,喝了一大口,冰得牙根发酸。
水珠顺着瓶身滑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猛地攥紧瓶子,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抬手,将瓶子狠狠砸向墙壁。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瓶子撞在墙上,又滚了回来。
陈斯言回了房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雨滴在窗玻璃上蜿蜒而下,陈斯言盯着那道水痕,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任霓的场景。
在学校的便利店,陈斯言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可乐罐已经空了,铝壳上凝着水珠。
而她走过来,拿着瓶可乐,手指在玻璃桌面上敲了敲:“帅哥能不能借个火?
任霓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好惹,脾气差,说话带刺,懒散叛逆,上课睡觉,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连老师都懒得管她。
但是这似乎又是翻版的自己。
床头柜上放着个金属的火机,银色,边缘有些磨损,是几年前别人送的。
拇指擦过齿轮,"咔"的一声,火苗窜起,映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微微偏头,烟凑近火焰,吸第一口时,喉结轻轻滚动,火光在他瞳孔里短暂地亮了一下,又随着打火机的合盖而熄灭。
“任霓……”他轻言。
火机被攥得发烫,陈斯言忽然起身拉开抽屉,把烟盒扔了进去。
真是个祖宗。
清晨的九中校园还笼罩着一层薄雾,任霓踩着铃声晃进校门,她嘴里叼着片吐司,手里还拎着罐冰可乐,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走廊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声在她经过时戛然而止。几个女生偷偷打量她,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八卦的意味。任霓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往教室走。
推开门的瞬间,原本嘈杂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又迅速移开,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聊天。
任霓挑眉,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许佳含正低头翻书,见她来了,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任霓把书包往桌上一丢,懒洋洋地坐下,“我脸上有东西?”
许佳含还没有说话,倒是李宏一下子跑了过来,他趴在桌子,直勾勾的盯着任霓。
“诶诶!快说!”
“什么东西?”任霓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昨天啊!就昨天!”
“昨天怎么了?”
李宏一下子皱起他的小胖脸,把手机上的照片拿给任霓看:“你自己看嘛!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这个都不说!我的200块还掌握在你手上!”
照片是昨天晚上放学找沈望的时候拍的。
不知道是谁发到学校论坛上去了,昨天他们班级群也在讨论这个,结果艾特了半天当事人都没得到回复。
其实真不能怪任霓,昨天晚上她和她妈妈打电话就睡了,错过了时间。
她刚一开口,教室后门突然被踹开。陈斯言拎着书包走进来,他径直走向任霓,所过之处同学自动让出一条路。
"你的。"
一个袋子放任霓课桌上。
全班鸦雀无声。
任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之前他在她家穿走的衣服。
"洗过了。"陈斯言单手撑在她课桌边缘,俯身时带着薄荷烟草的气息,"上面应该没有我的味道了。"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突然沸腾。
"陈斯言什么意思啊?"
"他们昨晚在一起?"
"那沈望..."
任霓猛地推开陈斯言,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你发什么疯?"她后退两步,眼底的温度骤然冷却。
他张了张嘴,开口:"任霓。"
她扇了陈斯言一巴掌。
班上的学生纷纷侧目。
任霓突然转身,眼神锋利得像刀:"陈斯言,你以为你是谁?"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陈斯言偏着头,左颊火辣辣地疼。任霓的掌心还悬在半空,微微发抖,看得出是用了力气。
全班死寂。
“这是我最后一次我警告你,别做些没意义的蠢事。”
她转身就走,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陈斯言站在原地,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腮帮,尝到一丝血腥味。
"任霓。"他喊她,声音很轻。
她没有回头。
教室后门被重重摔上,震得窗框嗡嗡作响。
"言哥..."彭志远欲言又止。
陈斯言把校服搭在肩上,突然笑了:"挺辣。"
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某种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