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走不出的雪原
作品:《【文野同人】消灭异能大作战》 西格玛从费奥多尔手里领到一把钥匙。
白茫茫雪地上耸立着一栋灰败的废弃军事基地,沾着雪水鞋底踩在落着厚厚一层灰尘和石膏水泥碎屑,细碎声与破窗灌进来的风雪交织在废弃通道里回响。
他驻足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将钥匙插进门锁。
门轻轻开了一条小道,首先感觉到的是与外界刺骨寒冷截然不同的暖意。
透过缝隙能窥见装潢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房间,正对着门的高大落地窗,皎洁的月色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的银辉穿过落地窗洒进静谧的房间。
照亮满地随处摆放或打翻的颜料罐,地面平铺着一张展开约两米宽,四角用铜烛台压住的画布。
西格玛只远看见大片黑灰夹杂着点点蓝白,他以为那画的是外面广袤的繁星夜空。
门又被推开一段距离,他似做足了勇气般踏步向前走向地上的那幅画。
哪是星空,画布上是成片长满锋利尖刺的荆棘丛,干枯昏暗的底色如蒙上一层阴霾,繁星点点变成被荆棘缠绕着的累累骷髅。
白骨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看向西格玛,怨气横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扒开束缚住它们的荆棘,森森骨爪欲撕破画布将他拖进画里共堕阎罗。
西格玛被骇的后退,脚后跟撞上东西,铁水桶哐当作响被踹翻在地,里头画笔和脏水泼了一地。
西格玛慌里慌张往旁边躲避漫延的脏水,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失去重心,控制不住脚步接连往后退最终整个人向后仰倒。
视线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在地上,西格玛闭眼吐出一声闷哼,耳朵清晰听见接连不断的哐当响声,彻彻底底打破了沉寂的空气。
躺在地上的少年哭丧着脸不敢睁眼,已经能想象到周围的惨状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不如一开始就冻死在门外,为什么要推门进来——!
西格玛缓过劲来,鼻间充斥淡淡的颜料气味,来不及查看手掌传来的轻微刺疼,暗道糟糕撑地爬起身,借着月光看清自己脚下的画布。
更糟糕的是,荆棘丛原本灰蒙蒙的上空突出出现一抹红,西格玛心下一惊抬起手看向手掌,不知怎得擦伤了,血渗出来印在了画上。
闯祸了——!!!
西格玛跨步跳出画作俯身蹲在画前,指尖相碰那抹红又怕被自己弄的更乱瑟缩回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十指交叉拇指交错的捞着圈,脑中思绪如一团乱麻,闪过无数补救的方法又被一一否定。
“你喜欢这幅画吗?”
突然出现的飘忽语气自西格玛身后响起,西格玛身子一僵,鬼?这里的主人?不管哪个都很可怕啊——!
西格玛紧咬唇瓣,认命般缓缓转头。
穿着洁白长裙的女人举着烛台站在门口,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披上一层银纱,如明月云间飘下的幽魂。
慌乱、惊艳、恐惧、心虚……西格玛脑子乱糟糟的,无数情绪让他脑子直接宕机,眼神放空落在女人白皙纤细的手中烛台上跳动的烛光。
“这是我的画室。”你关上门挡住外面呼啸的寒风,举着烛台小心避开打翻的颜料和水桶,蹲在少年身边查看画像,“你把这里弄的好乱。”
平静到听不出一丝责备的语气反而让西格玛更加惊慌,如此近距离他能清晰嗅到你身上与画室截然不同的淡香和从外面携进来的寒意。
少年打了个激灵,不敢挪动身体,你们挨的极近。
西格玛眼神虚妄地将视线落在画布那抹鲜明的红上,话语里掩不住的心虚,“房间太暗……,一不小心弄脏了。”
“非常抱歉,有什么我能弥补的请您尽管吩咐!”
情绪像是无形的暗流,即便没看少年的表情,你依旧能感知到他的慌乱。
“别紧张,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将烛台放在旁边,指尖抚过那抹红,“可以帮我找下红颜料吗?在柜子里。”
西格玛环顾四周只在西北角落看到一个柜子,也是唯一一个,这个画室实在太过空旷。
起身快步朝柜子走去,长长的发尾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
你静静地看着少年开柜的动作,期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西格玛翻找颜时也留意了其他东西,五层的柜格都被他打开过,最终在第二层发现颜料。
其他格子放的都是画具画材,并没有发现任何会带来危险以及能让他分析当下环境的东西。
你从少年手中接过颜料,指尖和掌心相触浸骨的寒意传递过来,你这才注意到他单薄的衣服和冻的通红的脸。
将地上燃烧着的烛台递给少年,对方不明所以但乖巧接过稳当举着。
你拆开颜料专心在调色盘调出符合画布上血印的颜色,随口问道,“他们已经吝啬到不愿提供一件供暖的衣服了?”
西格玛苍白的手指紧握烛台,犹如走神被点名拷问的学生,紧张回答道:“来的方式……很特殊,并没有吹多少冷风,费奥多尔说这里一切都有。”
“你的情况可不像你说的那样?你怕我?我很吓人吗?”
“不、不、不,不吓人!”西格玛连忙否认,要说害怕只有刚见面那会儿,但大部分是因为他自己做错事害怕惩罚才会恐惧。
寥寥几句话交谈间,你的平和抚平了他惊惧,悬着的心早就落了地。
西格玛垂下眸,与其说是害怕,其实是不敢,从未体会过的平静和安宁,从进到这里,寒冷被驱散,疲惫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像顶着严寒酷暑跑了很久很久的路,终于找到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歇脚之地。
不敢随意开口,不敢随意动作,怕惹人不开心,被赶出……好不容易找到的庇护所。
“那费奥多尔是怎么和你说我的?”
熟悉的人名裹挟疾风骤雪般将西格玛扯出柔暖的思绪,眸光微闪。
【你想要一个家吗?】
【西格玛,她的异能信息对后面的计划很重要,任务完成后我们都会离想要的东西更进一步。】
【你只需要和她打好关系,我们会在暗处协助你,这是你第一个任务,我很期待你的良好表现。】
如附骨之疽的暗潮重现,为了永久的落脚地,必须背弃一切、抛弃一切、放逐一切,不择手段的,做出正确的选择。
所以,抱歉——
西格玛敛起寒光,语气一如往常的怯懦无害,“他只说是在这里住上一周,这里是组织的一个据点,有个老成员,他们在圣彼得堡做完事情就会过来。”
‘老成员’的你嗤笑一声,晃了晃沾满红颜色的画笔,“猜猜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在少年无知的视线面前竖起三根手指,“三年,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每周定点出现的物资告诉我,我并没有被放弃。”
西格玛被这个时间震的瞪圆了眼,“为、为什么要关你?”
好问题,你沉思片刻。
“大概是因为,我不听从他的指挥,但是他又不能放弃我这个好用的工具。既不能为他所有,不能毁掉,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只能关起来,藏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同时也想让我与外界隔绝,耐不住寂寞的人在长期静的吓人的地方会精神崩溃的。”
“而你,你这个可怜的家伙,你竟然信他们的话。这里的物资每周定点定量出现,昨天我刚取回来可以明确告诉你只有一个人的份量。”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人类被逼入绝境时往往会发挥出不寻常的潜能,相同的,潜藏的劣根性也会显露,自私、**、伪善……就像是将道德作为求生**的燃料。
西格玛的异能,将他多次避入死境,然绝望大多不是他,他是带给他们绝望之人。
一条情报是由无数人的鲜血码成,身负无数情报的他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流动血池,罪恶的血液在他体内流动交换,唯一亘古不变的,是池底的腥臭和池边的污垢。
起初他会拔出池塞让血液流尽,放空血池露出污垢自己慢慢清理,但深入池壁的腐朽腥臭一时半会是洗不掉的,臭味会招来苍蝇蚊虫,赶不了,散不尽。
遇到费奥多尔那日,他说,‘你想要一个家吗?’,心动的那一刻,血池翻涌,顶在身后的枪口不再是威胁,是推着他走向跳台的推手。
“他在隔空给我一个讯息,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出去,摆脱这个囚笼。”
西格玛指尖微微颤抖,“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被一个戴着白色毛毡帽子的男人轻而易举挖出心之所向诱骗进来,然后再被穿着小丑衣服的男人打着欢迎仪式的名头单方面被拉入顽劣地游戏互动。”
“当你被轻易看透时是否觉得恐惧,发现自己心动时是否满含愤怒,但已经入局无力脱身后又是否懊悔自己的决定。”
“他们对人性的把控做起玩弄人心的把戏简直信手拈来,嘴里的话大多真假掺半,前者为隐藏自己的目的后者纯属好玩,但你的情绪总是会被他们几句话轻易牵引,你真的不警惕?你是蠢货吗?”
西格玛低垂着头指甲扣弄着烛台,瞳仁颤动盯着被温度融化逐渐滑落的蜡液。
大多数时间,人是个体,个体具备趋利避害的本性。
面对少年的沉默你耸了耸肩,暗红的颜料点在画布上将血印覆盖,“看来你很乐意为他们所用。”
你俯身借着微弱的月光勾勒着图形,嘴上继续说道,“既如此,我们好像只剩一个选择,我杀了你,你杀了我。”
“你的力气怎么样?感觉到你手里的烛台的重量了吗,它是实心的,只需要抄起它砸向我,几下就行,你杀过人吗?”
西格玛猛地抬头看着背对着他将所有弱点暴露无遗的人,他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在求死?还是试探?
“如果觉得那个方式太凶残的话,你会用枪吗,刚刚的柜子第二层的暗格里可是有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我以为你会发现。”
西格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第二层是他找到颜料的位置,许是室内的暖气温度实在太高了,竟让他有些燥热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你加入的可是个犯罪组织,你既不细心又不聪明,身体看起来也不强悍,外在毫无可取之处。那是哪里让他们招揽你,那就只有那少部分人拥有的独特内在。”
“正因这份才能,你被选中成为我的对手,你的异能应该也不是战斗类的,你想从我这里夺走什么?你的异能是什么?”
被看透了,被猜中了,西格玛心跳停滞一瞬,“异能、异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