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不知道少年
作品:《【文野同人】消灭异能大作战》 “别紧张。”紧绷的气氛因这几个字偃旗息鼓,“只是随意的闲谈,这种**问题你可以拒绝回答,又或者编个蹩脚的谎言,你会撒谎吗?”
你转头轻飘飘扫了一眼紧咬唇瓣的少年,真像只无害的幼兽。
“你是我见过最好用的一把枪。”
西格玛感受到了你的视线,他读出浮于表面明晃晃的轻视,滚烫的蜡液滴到他的手背,持烛台的手臂止不住颤栗,脑内轰鸣。
“你在激怒我杀了你!”
你轻挑眉梢,“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起来很善良?”
并不,你言语的气势几乎要压的西格玛喘不过气来,但他就是觉得你不会那样做,你们不会闹到两败俱伤血淋淋的地步。
灰暗的眸色是苍白的、黯淡的、单调乏味、毫无吸引力的,但少年的眸色并不一片灰暗,深处有一抹潜藏的金,只有在情绪激动时才会熠熠。
死水里的一簇火焰,微弱却不空芒,那是落在实地,从灵魂升腾的火苗。
你直视着这燃尽一切欲念的焰火,最终挪开眼睛,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血性,毕竟接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西格玛颇有种打了胜仗的欣喜,心里没由来的轻快,似被一阵风吹过般清爽,定定的举着烛光给你照明。
“这幅画是我的一个朋友为我画的。”你突兀开口道。
你伸手示意少年将烛台给你,起身看着完成的画作,轻声问身边的少年,“怎么样。”
西格玛看着灰蒙蒙画作上突兀又和谐的鲜亮颜色,原本血迹的地方被一只鲜红的雀鸟取代,雀鸟出现的位置极其巧妙,原本注视着画外的白骨视线全部集中向雀鸟,怨恨的视线诡异的只剩下狂热,就像那里本就该有一只雀儿,只是现在才显了形。
“很巧合对吗?他将画给我时告诉我,这只是一副半成品,在之后的某一天,将会补全。”
“他的异能力是预知。所有预知到的事物都会被他画在画布上。他很讨厌作画,但暗处的枪口几乎要顶在他的太阳穴,胁迫着他拿起画笔。”
“他说他能借着异能看到许多事物,也因异能失去了很多东西,平静、自由、未知、他的一切都被自己的异能困住了。”
“这幅画是他的绝笔。”
你将烛台倾倒,在蜡液即将滴落在画布上时被一双手捧住。
“如果这是饱含羁绊的珍贵之物,还请把它保留下来,没有了就不会再出现。”
蜡液带着滚烫的余温落在少年掌心,伤口二次受伤的刺痛并没有让他挪开手,鼓着气接着带着直到蜡烛燃尽也不会挪开的气势。
你望向眼神认真恳切的少年,目光落在他被烫的微微发抖的手,吹灭了烛台,屋中只剩洁白的月光照明。
“等我一下。”你起身往旁边的柜子走去,将烛台放在柜面取出医药箱。
你们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轻轻剥落少年手里凝固的腊液,用清水冲洗干涸的血迹,一双手清洗干净上面粗糙的伤痕更加明显。
细小的伤口,交叠的疤痕,基底肌肤细腻但并没有粗糙的枪茧,手腕较细,身量并不健壮应不常战斗但经历过逃离。
西格玛看着熟练飞舞着处理伤口的手指发愣,很难想象原本冷言相对的人现在会细心的为自己处理伤口,原本具象化包围在她身上的冰刺都融化了。
西格玛觉得现在是个聊天的好时机。
“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
西格玛看着眼前的手,纤细、白皙,这双手很适合做艺术相关的工作,但拥有这双手的主人口中的话大多和艺术不沾边,即便说了也带着血气。
“原来的组织抛弃了我,我的用处被榨干后弃我如蔽履。我不知该去哪里,费奥多尔找上了我,给了我一个选择。”
西格玛心跳蓬□□来,他几乎以为你在说他的经历,一样的被犯罪组织抓走,一样的被利用完价值后被追杀,如此相似。
西格玛口中泛苦,“至少活下来了。”
“不过是逃离虎穴又落入狼口罢了,难道你认为现在的生活很好?”
西格玛沉默,“至少,比原先自由。”
“那你对自由的要求很低,当然也可能是你以前的日子很惨。”
你嘲讽着,边咔嗒一声合上医疗箱起身。
“跟上,带你去找个地方睡觉。”
西格玛抿嘴,知道自己还是说了惹你不开心的话。
但你并不会把他赶出去,这里不是你的主场。
你在画室空荡的墙壁敲击几下,咔嗒一声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向下延伸的楼梯。
他跟随着你下到另一层空间,那是一个普通的三室住宅布置,与地面的破败不堪相比格外精致温馨,潜藏在地下的小家。
你指了指公共区域,“厨房和冰箱是我们剩余的物资,你可以检查,最多只能坚持一周。”
“你也能看出我和你都不是什么战斗的料,你有两个选择。一,修整一晚第二天开始我们就是死敌;二,保持现状,我们和平相处,静待时机。”
“你选哪个?”
你们隔着一张桌子对视,西格玛脑中飞速运转,不论是现在的情况还是费奥多尔交给他的任务,选二是最保守的。
你很满意他的回答,“你做了个好决定,作为褒奖,柜子暗格里的枪归你了。”
就这样,局势平衡下,平和的生活悄然而至,窗外的寒风也静了下来。
这座废弃基地藏在雪原深处,周遭只有一望无际的针叶林和空中飘落的片片雪花。
静谧的独立空间安静地连时间都仿佛停滞了,西格玛自那日便很少看见你,你大多时间在画室和自己房间两点一线。
除了吃饭时间,你会从房间出来开火做饭,西格玛在旁边偷看偷学,这些对他来说是新奇的从未接触过的事物。
当你吃完饭进房间后他依样画瓢选了同样的食材,脑中回忆你的做法手上同步复刻。
熟悉的香味重新出现,他尝了口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很好吃。
你在画室画画时他大多时间望着窗外的飘雪发呆。
是生存游戏吗,他只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放松心情的旅程。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担心,只自顾自的过好当下。
“你不想要眼睛了吗?”
熟悉的责备声将西格玛放空的思绪唤回,眨眼时眼睛传来刺痛,眼部湿润,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见前方模糊的人影。
你看着从少年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以及他脸上慌乱的表情,叹了口气,“闭眼,别动。”
西格玛慌忙地依言照做,泪随着合眼的动作落下,西格玛感知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只微凉的手探过来牵起他的手。
“看雪太久会雪盲,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你不用等物资用完,你自己就能把自己蠢死……”
西格玛听着耳边不停的絮絮叨叨,眼里的刺痛竟奇迹般的缓轻,一股暖流自心间涌现。
“抱歉。”
你噎住,“你在给谁道歉?给我?还是给你自己的愚蠢?你觉得我在关心你?我没理由去救一个带着不明目的的人,没理由你知道吗?”
西格玛小声回答,“不需要理由,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看向闭眼的少年。
“我知道那种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身在世间却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拼命想找个同类,即便那个同类有着明显的瑕疵,和自己的预想有着天差地别。
但,只要那个同类存在,就是无上的慰藉。
你咽下嘴里骂对方蠢货的话,看向他的神色复杂。
西格玛察觉到你的沉默,走廊只剩下你们的脚步声和簌簌落雪声。
他感觉到你们进入了一个房间,鼻尖能嗅到轻微的颜料气味,是画室。
“站这别乱动。”
话落牵着的手被放开,西格玛听见哒哒几步脚步声随后是‘唰——’的一声,眼皮感知到的仅存的微光消失不见。
“我去楼下打水,想要眼睛就别睁眼。”冷硬的语气如画室初遇一般,但西格玛知道一切都在改变。
浸泡冷水的冰凉毛巾盖在眼睛上,西格玛咬紧牙关倒吸一口凉气,生理性打了个寒颤。
他听到耳边传开一声短促的轻笑。
西格玛微微侧头,“我会瞎掉吗。”
“不会,但是目前不要睁眼,不能接触到强光,这里是整个房子光线最弱的地方,你今天要待在这里看看明天的恢复情况。”
“谢谢。”
“感谢暖气吧,画室空落落晚上可是很冷的。”
“你叫什么名字?”
“西格玛。”
“全名?”
“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
“那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
“你是哪国人?”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也不知道。”
“你失忆了?”
“不……清楚。”
西格玛尴尬地舔了舔干燥地唇瓣,“是真话,不是骗你的。”
你应了声没说相不相信,拍拍他的头,“不知道少年,中午想吃什么。”
西格玛刚想开口先被你恶声恶气的警告,“再说不知道就在这里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