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迫战
作品:《骤梦寻阶莫惊婵》 “公子!”眼见杜霖被救下,戾鬶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要飞身过来,被荆婵出言喝住:“别动,你想找死大可以再叫大声些,最好是让人知道我们聚在一处,一链子绞死才叫便当。”
戾鬶扭头朝那健硕如山的男人看去,那人左半张脸已被鲜血糊住,他怒啸一声,捂着半只眼睛,甩动钩索向周围胡乱劈砸,石壁上应声出现一个又一个碎坑。
见此他只得生生刹住脚步。
“你是杜霖的护卫?”
戾鬶警惕地点头,这女人身法极快,出手狠辣,单独对上她自己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公子此前还说什么要“挟恩相报”,不知二人关系如何,单说公子平时那半疯半癫的性格,两人怕是有仇。
这可就不好办了,公子现被把持在此女手中,若是有仇……再加上那座肉山,戾鬶额角不自觉地落下一滴汗,他稳住架势没有去揩,不知道是汗是血。
荆婵将杜霖平躺放在地上,杜霖早已烂虾一样晕过去了,脸色铁青,脑门上印了五个钢戳似的指印,脸上还挂了两道鼻血。
荆婵掰过他的手给杜霖送去一丝内力护住心脉,再一探脉搏,居然还算沉稳,甚至各处经脉都较常人宽阔,荆婵的那丝内力甫一渡进便被自然吸收掉了,隐隐有自生自哺之势。
荆婵不由心下一惊,这人身上毫无历练痕迹,竟是天生汇虚引气的体质,修行练武不遇瓶颈,说是悟道根苗也不为过。
蒋绝棍……也许并没有困囿于过去,他选择成为杜霖的武师也许不是自弃,真正自弃的是荆婵自己。
而故人的徒弟差点被自己一手掐死,荆婵视线转到杜霖脖颈儿上那几道清晰的紫痕,不由一顿。
当时自己心陷魔障,加之毒发,两相交缠之下让她生出幻觉,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时下了死手……还是这小子救了自己。
“……还有药吗?”
戾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方黑漆的小檀木盒抛过来,荆婵接下后发现不是给自己用的那个,只是一方小盒子却用了重漆螺钿来配,置于掌中却仿若无物,闻之隐有暗香,似有安神清心之效,打开盒子只有一颗指尖大小的紫丸,她取出喂给杜霖服下,不过片刻,杜霖的脸色就已恢复如常。
“哗——”
周遭的空气突然被某样巨物撕裂搅碎——是一柄九钉流行锤!原来那人拿着的不是钩索,而是流星重锤!那陨铁大小的巨锤一直坠在男人山一样的身子后头,因他此前只用与锤相连的铁链攻击,竟无一人发现!
“小心!!”戾鬶心跳一窒,这个距离!赶不过去!
荆婵眉眼一颤,立时抓住杜霖双肩将他拖拽起来,负于肩上,那巨鼎大小的铁锤已要压至荆婵眼前,若是碰到,必是头颅碎裂,血洒当场!
“嘭!!!”
铁锤触地震出惊天一声巨响,整个石洞为之一颤,击碎的石块顷刻间化为齑粉散了一室。
逼仄的空间很快就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荆婵怀里横抱着杜霖,听得见自己胸腔深处“咚咚”的响声。
刚才那一息之间,荆婵将体内连绵的内力用到精绝,从丹田中抽调出来,只集中在手眼腿脚上头,瞬时如有实质,可见荆婵手脚上显出银色的脉络,双眼如璨珠一般。
只此一刹,她眼中万事万物都慢了下来,那摧枯拉朽袭来的流行铁锤有如定格一般寸顿移动,她眼中光华一闪,双手抱起杜霖,双足铁踏沉深,地面硬生生裂出几道缝隙。
之间一隙犹如霹雳的银光闪过,戾鬶眼前激起一片浩瀚的烟尘,直刺到他双目之中,可他宁愿忍受目如刀刮的剧痛也要盯住那爆裂的中央——”笃笃笃”心跳也随着冷滞下来,仿佛有大手扼住戾鬶的咽喉,公子!怎么办,快想办法救公子……
烟尘还未散尽,灰白的石粉将那半壁的巨大身躯挡住,戾鬶来不及看清那苍烟当中忽然闪过了什么,只见得半空中跳起一串微弱的火花,擦破空气,眨眼便将这半室糜烂点燃。
“趴下!”
“嗡——嗡……”
爆炸响起时戾鬶脑中是一片惨淡的空白,耳鸣声次第响起,贯穿了他整副身躯。
他听到荆婵那句叫他掩蔽的提醒,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随即是天地齐响的巨荡——火在这狭窄的洞窟开出黑花,戾鬶朝着洞顶的亮光冲去,火舌在他身后翻滚叫嚣,伴随着撕吞一切的热力伏在他灵魂之上舔舐。
等一切将息,半空中散开一场狂乱的血雨,没有一点迟滞,携着斑驳的肉碎轰轰烈烈砸落在地。
“咚、咚、咚……”
心跳还在。
戾鬶双目几近决眦,血流上涌,映红了整颗眼球,而身体里仿佛还回荡着刚才爆炸的余韵。
“呼——呼—— ”
戾鬶攀在岩壁上,因为精神太过紧张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呼吸,现在反应过来才顿觉胸口憋闷,仰头吸入空气的刹那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
那女的简直疯了。
他从未见过人用这样不顾死生的方法进攻,简直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势头,她是要求死吗?
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得先救下公子。
戾鬶腰腹收紧,单手掌住石壁上凸起的砾石,一边向下搜寻杜霖的位置,一边取出一支袖珍的信铳朝着洞顶欲要发射。
“啪!”戾鬶握着信铳的手被对侧飞来的石块打断。
戾鬶飞速寻踪看去,在对侧洞壁地下有处折叠的弯墙,荆婵带着杜霖刚好能够容身,二人除了衣角沾了点灰,并无大碍。
荆婵见戾鬶注意过来,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眼紧盯着戾鬶,不动声色地朝他摇头,直到他把那枚信铳收回袖中。
戾鬶贴在墙上,神色不解,难道——
被炸成这样,那人还能活着不成?
“喝啊——”
随着一声爆喝,整个石洞内响起巨铁破空的挥舞声,并且愈来愈快,犹如飓风刮起,此等摧枯拉朽的力量击打上四周的石壁,瞬间在灰白的岩体上留下深邃的擦痕,无数道擦痕互相交叠,竟连成了大片的坑洞,那男人居然还活着!
戾鬶此刻顾不上惊讶,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铁锤搅起的风浪给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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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死死抓住岩壁,一瞬也不敢放松,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暴虐的力量,那流行锤怕是有万钧之重,居然能这样被人提在手中自由挥舞?
恐怖!
除了恐怖还是恐怖,戾鬶心里面从未如此直白地被一种情绪填满过,地下那座小山一样的生物真的是人吗?
被炸得浑身没有一处完整的血肉,若是常人,早就被活活疼死了。
荆婵站在底端的风暴之中,更是丝毫不敢放松,驭起浑身真气抵挡,她身后还有昏死过去的杜霖,若她退了,杜霖会瞬间被那柄毁天灭地的铁锤打成肉泥。
她不能退。
哪怕为了故人,她也会保下杜霖的性命,就当——再梦一场昨日罢。
没有刀,就用拳!
荆婵双拳攥起,看准时机隔空朝着巨锤游走过的石壁挥去,拳锋还未撞上巨铁,就已被其周遭的乱流搅散。
没关系,再来!
荆婵再挥一拳,又被打散。
再来!
再挥,再破。
再挥,再破。
再挥!再破!
荆婵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隐隐带上螳煞刀意,出拳的气势不断攀升,直到某个临界点,荆婵不再加注内力,凌空与那狂乱的铁旋风对轰着,每次出圈的力道都惊人地一致。
这样的虚空对击无疑是对人内力的巨大考验,要打出这样力量的拳,要打出这样速度的拳,那出拳之人究竟有着怎样雄厚的气海?
戾鬶的认识在今日不断被刷新,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荆婵,他已经看不清她挥拳的动作了。
不过几息,荆婵已经挥出了数百拳,她的额角逐渐被汗沁湿,不过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拳与铁互相摩擦产生的热力使得荆婵所在的半隙空道成了燃烧的锻炉。
可就算她有连绵不绝的内力又如何?面对的是那种量级的坚铁,一切的阻挡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等等,流行锤的速度好像在……变慢?
戾鬶细细地分辨着,没错,真的变慢了。怎么做到的?
荆婵当然也注意到了,眸中更添一层凌厉,腰腿沉蓄,这次挥出的拳不再收势,集中一点,达到顶峰。
石室内似有凤鸟啸鸣。
戾鬶此时才真正看清,荆婵从始至终并未朝着锤头进攻,而是朝着巨锤扫过的一处陷痕不断挥拳,直到那处石壁被拳与锤链共同击打出一个深坑,阻滞了抡锤时惯性的力道,使得其盘旋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而此刻荆婵用出全力,是要将那深坑的顶端击碎,就算是万钧玄铁也能借用其势,迫使其陷在碎石之中。
显然,挥锤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了,伸出手来握住铁链,要强行将流行锤停下来。
荆婵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飞身祭出一拳,化用蹚煞刀“退春”一式,带着如有凝实的霜寒,一举击碎层岩,只听一声持续波传裂响,自坑底到洞顶的岩石顷刻间轰然坍塌,被那退春的肃寒坚实地冻结在一起。
巨锤停下了,连接它的那根粗/大的铁锁崩得刚直,发出最后一声落败的涩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