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丽的情绪似乎被杜泽的话触动，她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脚步也开始往后挪。原本充满挣扎与绝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动摇，然而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


    “让开！我是她婆婆！我来劝她！”一个尖锐的女声仿佛一把利刃，刺破了这脆弱的安宁。那声音带着十足的蛮横与不屑，回荡在大家的耳朵里。


    程丽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身体再次紧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她来了！她来了！她想害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尖叫。


    “丽丽，别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孩子！我保证！”这时他看到顾林修已经出现在程丽丽的身后了，顿时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程丽丽彻底崩溃了，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怀中的婴儿也因为她的动作而哭闹起来，那稚嫩的哭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尤为刺耳。程丽丽赶紧低头，小心翼翼地哄着怀里的孩子，可双手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慌乱和无助。


    千钧一发之际，顾林修一个箭步冲上去，连人带娃往后一拽——时间仿佛卡住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直到他们安全退到楼顶中央，围观群众才"哗"地炸开了锅。


    杜泽把喇叭一扔就往楼道里冲。


    程丽丽被扯下来后，像一只受伤的乌龟，迅速地缩在角落。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仿佛那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依靠，也是唯一的希望。孩子似乎被妈妈勒得难受了，啼哭不止。


    顾林修蹲下来平视她：“程丽丽，我是律师顾林修。如果你要离婚，我可以帮你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确保你和孩子的未来。但如果你继续是这种状态，那谁也帮不了你。”


    程丽丽的目光转向顾林修，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你真的能帮我？”


    “我可以。”顾林修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你冷静下来，孩子被你吓到了。”


    这时杜泽和陈姐也上了楼顶，上前关切地问：“孩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姑娘，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我们先下去，带孩子去医院，让专业的医生看看孩子，我们都陪你一起去。”


    “我想离婚。”程丽丽这时候似乎也冷静下来了，不那么癫狂。


    “我支持你离婚，他就是律师，会帮你争取你的合法权益。”


    陈姐这时候凑过来小声嘀咕：“小杜，你这是犯纪律，哪有劝人离婚的。”


    “是，这是我的律师资格证，你有需要我可以免费帮你辩护。让你拿到孩子的抚养权。”


    “谢谢，谢谢你们。”程丽丽眼泪吧嗒吧嗒掉；“我跟你们下去，我会好好吃药治病，好好照顾孩子。”


    一行人陪着程丽丽和孩子下了楼，救护车已经等在楼下，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检查她和孩子的身体状况。程丽丽的情绪虽然稳定了许多，但依然紧紧抱着孩子。


    这时候林月梅想挤过来痛骂程丽丽丢人，却被在场的人围住，不让她过去。


    杜泽看着程丽丽被陈姐扶上救护车送往医院，心里松了一口气，转头对顾林修说道：“顾律师，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及时出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顾林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冷静：“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会出手，你刚才的表现也很不错，至少让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杜泽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只是尽力而为，她明明是个好妈妈，却被逼到这种地步。之前我见过她几次，那时候她还是个爱笑的小姑娘呢。没想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命运的无奈。


    顾林修没有接话，目光转向远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离婚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她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


    “但好过在这种家庭继续受刺激，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她婆婆重男轻女上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老公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点脱离苦海，未来说不定还能有个幸福的家庭。”


    “算你拎得清，没有一味的劝和不劝离。”


    “我做事也是有原则底线的好不好。”


    顾林修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总是这么乐观吗？”


    杜泽笑了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不是乐观，只是觉得，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就应该尽力去争取。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不该被轻易放弃。但触及到原则底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林修看着他，觉得他脸上的笑容该过于刺眼了，别过脸去。


    “你做得很好。不过，这件事可能会很复杂，尤其是涉及到孩子的抚养权问题。抑郁症患者要拿到抚养权有点困难，如果男方执意不肯放手，那只能走法律程序了。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杜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名片，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谢谢你，顾律师。”


    顾林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杜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看似冷漠的律师，似乎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


    医院里，医生拿着检查单说："孩子没事，红疹抹几天药就好。妈妈得看心理科。"


    杜泽和陈姐一合计，直接把程丽丽安排进了社区招待所。


    陈姐和两个社区工作人员去林月梅家给孩子和程丽丽收拾东西时，林月梅试图阻止，两个工作人员冷扫了她一眼，她就悻悻的闭嘴了。


    “林大姐，不是我说你，人好好的女孩嫁到你家，你看给人家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都是女人，你这未免做的太过分了。上次我也和你分析过产后抑郁的发病原因和要怎么照顾的。你倒好，把人逼到要跳楼的地步。”


    林月梅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丧门星”。


    陈姐看她那样，也不想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就走了。


    林月梅撇撇嘴，不屑地嘀咕：“离了更好，再娶一个肯定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