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铁鲸帮
作品:《今天夫君不在家》 谢霁飞广袖一挥领着数十名亲信出门,岳珑珈也跟上前去凑热闹。
谢霁飞迎上漕帮众人,他好一番耀武扬威,冷笑一声,高声道:“家父乃镇北将军谢政,如今我已是铁鲸帮的女婿,尔等漕帮鼠辈,还不速速退散!”
漕帮众人被他唬住,面面相觑,没人敢再上前,也没人敢撤。
谢霁飞身后的亲卫高声附和,刀剑出鞘,寒光凛凛:“我们公子爷发话了,还不快滚!”
漕帮为首的汉子咬了咬牙,抬手示意撤退。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却有一名身形文弱的男子悄然隐入街边看热闹的百姓中,眼神阴鸷地盯着谢霁飞。
谢霁飞见状,得意地甩了甩手,回头对亲信笑道:“瞧见没?在这北地,我谢家的名号就是天!”
那死去的阎三水当初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老帮主行走江湖数十载,手上沾过的血,结下的仇家甚多。他深知,江湖再大,也大不过官家。阎瑶若嫁入谢家,便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任谁想动她,都得先掂量掂量谢家的分量。
可阎三水大错特错。
正如阎瑶所料——若谢家当真权势煊赫、门风清正,又怎会瞧得上她这个江湖帮派的女儿?
谢霁飞从一开始,要的就不只是阎瑶。
他要的是整个铁鲸帮。
晨光熹微时,谢霁飞一袭苍色锦袍登门铁鲸帮,腰间玉佩叮咚,当真是一派翩翩公子模样。阎三水见未来女婿主动来访,自是喜出望外,连忙命人备上最好的龙井。
“岳父大人,”谢霁飞拱手一礼,眉眼间俱是诚恳,“我此次前来只为一事,家父年事已高,近来总念叨着想抱孙子......”他叹了口气,“可瑶妹始终不肯松口,家父已经......在物色其他闺秀了。”
阎三水闻言,手中茶盏“咔”地一声搁在案上。
——这门亲事若黄了,铁鲸帮日后靠谁庇护?
阎三水急得直拍手背:“这可如何是好!”
谢霁飞连忙上前搀扶:“岳父大人莫急。您只需写下一纸婚书,小婿带回去给家父过目,他老人家见了定能安心。”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说,瑶妹若执意不从,您大可严加管教。毕竟父命如山,岂容儿戏?”
阎三水眯起眼睛,缓缓点头,显然已被说动。
“取纸笔来!”老帮主雷厉风行,当即挥毫写下一纸婚约。狼毫笔锋力透纸背,却未注意到身后谢霁飞袖中滑落的细白粉末,正无声无息地溶入那杯新沏的茶汤。
见铁鲸帮盖印印下之时,谢霁飞嘴角勾起阴险的弧度,他知道此事成了。忙双手奉着茶走到阎三水跟前,语气恳切道,
“岳父!请用茶。”
阳光透过窗棂,映得茶汤泛起一丝诡异的青。
阎三水眼里全是女儿未来的好前程,哪还有一丝防备,仰头一饮而尽。
阎三水踏进金筹赌场时,药性已悄然渗入肺腑。当他怒斥阎瑶之际,突然喉头一甜——那杯毒茶终于发作。可怜那阎瑶以为是自己气死了爹爹。
谢霁飞眼中闪着贪婪的光回忆着整段过往。如今阎瑶没了依靠,铁鲸帮群龙无首,这朵带刺的娇花和偌大的帮派产业,终究要落入他谢家掌中。
“阎姑娘!”谢霁飞整了整衣襟喊道。
岳珑珈原以为他们会狗咬狗打一场,没想到只是一句话便将漕帮众人吓退了,她顿感无趣,几步走进金筹赌场内。
谢霁飞摆出胜券在握的姿态朝赌场走去,“漕帮那群杂碎已经...”
嗖——
岳珑珈耳朵动了动,她分明听到有暗器的声音,猛的回头,只见一支短箭破空而来,精准钉入谢霁飞后心,他踉跄两步,整个人重重栽进大堂。
“出!出人命啦!!”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炸开锅,岳珑珈也愣在原地,太快了,她只觉得短箭是从右边传来,压根没来得及锁定刺客是谁。此时惊叫声混作一团,她赶紧穿越人群回到下人屋内,拿上自己的包袱准备溜走。
而那谢家亲卫拔刀四顾,却只见无数仓皇逃窜的背影——那放冷箭的凶手早混入人潮没了踪影。
“少爷!”
亲信颤抖着翻过谢霁飞的身子,却见他七窍渗出黑血,面容狰狞可怖。一名年轻侍卫瘫软在地,声音嘶哑:“完了...少爷死了,将军定会让我们陪葬的...”
为首的侍卫长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压低声音:“都闭嘴!”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阴恻恻道:“我们只需告诉将军,铁鲸帮拒婚在先,勾结漕帮设下埋伏...少爷是为保全谢家颜面,只带了我们几人前来理论,却遭毒手...”
他边说边利落地从谢霁飞身上摸出染血的婚书,塞入袖中。
“妙啊!”另一个侍卫恍然大悟,“如此一来,他们是‘早有预谋’,我们是‘猝不及防’,到时候我们再向老将军请命带兵剿灭两帮,也算将功赎罪!这样一来小命儿就保住了!”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侍卫长厉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抬少爷回府!记住——”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顿时泪流满面,“要哭得真切些!”
霎时间,一众侍卫个个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人甚至以头抢地。侍卫长红着眼睛抱起谢霁飞的尸身,每一步都走得踉跄欲倒,仿佛悲痛欲绝。
马车绝尘而去时,檐角阴影处,阎克谨收起弓弩,转身消失在巷弄之中。
岳珑珈正轻手轻脚拨开后门门闩,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阎克谨,他手中拎着弓弩,正要叩门。
两人四目相对——
他瞥见她肩头的包袱。
她盯着他手中的凶器。
空气凝滞了一瞬。
随即,两人默契地侧身错开。衣袂相擦的刹那,阎克谨嘴角勾起冷笑——这碍眼的“芸生”终于要消失了。岳珑珈则暗自舒了口气,趁机闪出门外,可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灵堂前纸灰飞舞。
阎克谨快步走到跪着的阎瑶身旁,低声道:“瑶妹,谢霁飞死了。”他一把拉起她,“将军府的人转眼就到,我们得立刻走。”
“什么?”阎瑶手中的纸钱引燃了她却没放手,火苗燎到了她的指尖她才惊觉,立马丢进火盆中又惊起一阵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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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正要追问,目光却突然凝固在阎克谨半藏在袖间的弓弩之上。
“你......”她声音发颤。
“为你,万死不惜。”阎克谨一把攥住她冰凉的手,“但现在,我们必须活着。”
可偏在此时后门突然被猛地撞开,岳珑珈踉跄跌入院中。她右袖已被利刃划破,手中包袱千疮百孔。方才巷战中,那装着铁喉丹的琉璃瓶也被摔碎,丹药也洒落一地来不及拾起。
“漕帮杀回来了!”
岳珑珈大吼一声。阎瑶闻言也大喊一句:“抄家伙!”只见她孝衣大袖飞扬间,一柄细剑已如银蛇出洞。“锵——”铁鲸帮众齐齐亮出兵器,数十柄雪刃闪出寒光。
阎瑶那柄三尺细剑在她手中化作追命银针,所过之处血珠成串。
后院顿时杀声震天。漕帮众人从小门鱼贯涌入,却见铁鲸帮的帮众们个个眼露凶光——原来众人一早就防备着漕帮的人趁机来偷袭,兵器都藏在身上,隐于宽大的孝衣之下。
岳珑珈背靠照壁,三枚柳叶镖已夹在指间,她的柳叶镖不多了,不敢轻易出手。
她余光瞥见阎克谨不知何时爬上了屋檐,正用弓弩瞄准任何想要从后边靠近阎瑶的人,那张书生面孔此刻专注中带着满满的杀意。
岳珑珈又瞧见麻杆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却终究不及那个刺破她包袱的漕帮头目狠辣。眼见那人一个刁钻的突刺直取麻杆太阳穴,她手腕一翻——
“嗖!”
柳叶镖破空而至,精准击偏剑锋。麻杆趁机一个鹞子翻身,长枪如龙,他大喊一声:“多谢兄弟!”话音未落,枪尖已与那仇敌又战作一团。
那个叫老六的只知道抱头鼠窜,后背猛地挨了一记狠刀,当即扑倒在地。岳珑珈原本想趁乱报仇,现在一想,算了吧,人各有命。
阎瑶的孝衣早已染成红裳,细剑所过之处如红梅绽雪。随着她一声清啸,铁鲸帮众结成刀阵,将漕帮残兵逼得节节败退。
雪亮刀光将最后几个漕帮子弟劈出门外,院中只剩下了自己人与满地尸体。
阎瑶她深吸一口气,清越的声音穿透整个院落:“诸位堂主随我护送爹爹灵柩前往城郊祖坟——”嘴角不自觉得抽动了一下,“与我娘合葬在一起。”
她转身环视满院弟兄,喉头微哽:“其余兄弟即刻收拾细软,若他日...”话音一顿,猛地抱拳,“若他日诸位还认我阎瑶,菱洲府上,必重竖铁鲸大旗!”
“铁鲸帮!铁鲸帮!”染血的刀剑齐齐高举,震得地上血泊泛起波纹。
热泪终究夺眶而出。阎瑶狠狠抹了把脸,抱拳过顶:“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众人轰然应和。岳珑珈再一次被阎瑶的魄力与领导力折服,可敬佩归敬佩,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溜之大吉,回禀师父才是正事。
阎克谨与五位堂主默默聚到棺椁旁。岳珑珈混在要撤退的人群中,正欲溜走,忽听阎瑶大喊一声:
“芸生!你别走,快过来呀!”
岳珑珈藏在袖中最后一枚柳叶镖“当啷”落地,她知道自己又走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