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她喝醉了

作品:《锦堂春慢

    “何事?”


    锦岁犹豫了一下,随后有些忸怩地递上手中的贴子。


    “江府设了家宴,夫君可否同我一起赴宴?”


    她垂眸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锦岁想着上次回门都是她一人回去的,惹得父母还有哥哥不快。这次设宴若又是她一人前去的话,哥哥定是又不高兴了,她到时候又要用什么理由搪塞呢?


    想到这里,锦岁开始有些不安的捏紧衣角。


    裴霁明的余光撇见了她的小动作。


    “什么时候?”


    他问。


    锦岁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裴霁明。随后略有些磕巴的答道:“呃、两日后酉时。”


    裴霁明听后点头“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裴霁明渐渐远去的背影,锦岁有些窃喜。


    原是想着明日以送膳食的由头去书房见他,同他说这件事的。现在他主动寻来,就省去了她明日过去。


    不过。


    锦岁回过神。


    他今夜来找她是为什么呢?莫不是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两日后——


    锦岁今日特意穿了身绯色的裙子,好搭配那支绯色的玛瑙发簪。


    衣服是新裁的,裙裾上绣着层层叠叠的荼蘼花,抹胸处缀着珍珠织就的花纹,看起来繁复精美。


    肌肤莹白如玉,圆润的玛瑙石在乌发的衬托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眉眼间透着几分羞怯与娇俏,唇上点了鲜艳的口脂,媚而不妖,在抿唇浅笑时,添了几分温柔。


    圆润饱满的耳垂上悬着一对小巧的珊瑚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为整个人更添了几分灵动。


    待她梳妆完毕后,春雨从门外通报道:“少夫人,少爷身边的墨铮让我传话,少爷已经在等您了。”


    锦岁应了声“好”后便快步前往府门口候着的马车。


    她掀开车帘踏入车内。


    令她没想到的是,今日的裴霁明不同往常一样穿玄色劲装,而是换了一袭宝蓝色云锦长袍。


    他褪去了平日里常穿的玄衣,乌发用靛青发带松松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竟添了几分书生般的清隽。眉尾微挑处,却又藏着世家公子的矜贵。


    锦岁还是头一会见到这副装束的裴霁明,都有些看痴了。


    似是察觉到锦岁的目光,裴霁明抬眸,撞上了锦岁那双明媚的眼眸。


    二人对视的一瞬,又同时别开目光。


    锦岁端坐下来,略有些害羞的说道:“秋月帮我调弄妆发,耽误了些时辰,还请夫君见谅…..”


    裴霁明淡淡点头,刻意的撇了一眼她的发髻。


    他发现她又戴了那支步摇。


    是他随手送的那支步摇,不知怎得,他竟有些后悔那日差人送生辰贺礼的时候没好好挑选一番。


    他收回目光,才轻轻叩了叩车壁。对着外边的车夫说道:“走罢。”


    话音落下时,车夫扬起马鞭,青石板路上响起“嘚嘚”的马蹄声。马车开始缓缓前行,在马车狭小逼仄的空间内,锦岁头上的步摇晃动的清脆声响尤为清晰。


    好在江府距离裴府并没太远,不到一刻钟就已行至江府门口。


    裴霁明先行下了马车,他抬手拂开马车帘栊,踩着台阶下车。


    待站稳后,他转身而立。


    车内传来锦岁挪动的声响,绯色裙裾先一步探出帘外,正欲下车时,面前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锦岁看着那只手,有一阵的恍惚。


    下一刻,她将手轻轻搭在裴霁明的手上。相触的那一刻,男人手心的温度传来,让锦岁心头一颤。她听见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她小声的道了声:“谢谢。”


    此番场景,让一旁的春雨心里乐开了花,她朝着一旁的秋月使眼色,却发现秋月也在抿着嘴偷笑。


    春雨收回目光,也垂下脑袋偷摸的笑。


    在门口的小侍见到二人后道:“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说完,小侍即刻去通报。


    二人被迎进了前厅。


    陆氏见到锦岁后笑颜如花,高兴地合不拢嘴,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


    “可算是回来了。”说完又看向裴霁明,上下打量一番她这个女婿后道:“没想到裴将军竟也来了。”


    “快坐下,快坐下。”她忙不迭地招呼丫鬟上茶,青瓷茶盏搁在桌上时,盏底与漆盘相撞发出清响。


    “你父亲和哥哥在书房议事,想来过会子便过来了。”说罢,陆氏将茶盏推到裴霁明面前:“裴少将军尝尝这茶。”


    裴霁明点头道谢,双手接过陆氏递来的茶盏。


    这下陆氏总算能好好打量这个女婿了,这个女婿生得俊朗,既有着将门虎子的英挺杀伐,又藏着世家公子的端方清贵。


    年纪轻轻风光无限,且做事低调内敛毫不张扬。


    她是越看越喜欢。


    裴霁明喝完茶后,对着陆氏说道:“上次因公事耽误了回门,还请岳母见谅。”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又在面对长辈时不自觉放软了语调,说话间,他抬手抱拳,郑重地向陆氏行了一礼。


    陆氏望着裴霁明低垂的脊背,眼角的细纹里瞬间漫出笑意,手中绢帕轻轻搭在他拳头上,“快些起来,我们晓得你公务繁忙。不过往后啊,休沐了就常来,你岳父总念叨着,要找个懂兵法的人下两盘棋。你也晓得的,锦书那小子榆木脑袋冥顽不灵的,不懂什么下棋,只会读死书。”


    陆氏喋喋不休地说着,裴霁明耐心地听着。一边听还一边淡淡地点头。


    锦岁在一旁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了,她偷瞥向身侧的裴霁明,偷偷端详他认真聆听的模样,她没想到裴霁明在她母亲面前这般乖巧。


    就在锦岁看的认真时,前厅忽然传来靴履踏过青砖的声响。江元丰身着墨色官袍,腰间玉带环佩叮当,江锦书则一袭月白长衫,手持折扇紧随其后。


    锦岁见到二人后有些欣喜的唤了声:“父亲、哥哥。”


    裴霁明循声望去,起身后,宝蓝色衣袂带起一阵清风,他抬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标枪,目光坚定却又不失恭敬:“岳父、兄长。”


    江元丰面带笑意的招呼着裴霁明,江锦书也是微笑着点头。


    几人闲言少叙,不过一会,便有下人过来通报时辰到了,该开宴了。


    于是众人便朝着江府的花筵厅走去。


    趁此机会,锦岁加快脚步,指尖飞快地勾住兄长江锦书的月白长衫下摆。


    江锦书不明白锦岁何意,却还是任由她拽着拐进九曲回廊。锦岁将人拉进六角凉亭,攥着兄长衣袖的手一直未松开。


    江锦书倚着雕花石柱,折扇轻点她眉心:“你这是许久不见哥哥,太想念哥哥了?”


    “不是的。我是想同你说件事…”


    锦岁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哥哥,就是…你日后能不能不要同李鹤洲走的那般近了?”


    锦书江锦书的脸色微变,折扇“啪”地合拢,扇骨敲击掌心发出清响:“你这话是何意?”


    江锦书转过身,眸中充满不可置信:“我与鹤洲兄同窗数载,你怎会突然说这种话….”


    锦岁将前段时间裴府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江锦书。


    “不可能。”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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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书一挥衣袖,立即反驳道:“绝无可能,定是你看错了。”


    锦岁听得直皱眉:“我怎么可能看错,我亲眼所见,分明就是他身边的小厮长青。”


    她抬头望着兄长紧抿的唇线,江锦书看起来似乎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鹤洲不是那样的人。”江锦书的声音轻了些,却仍固执地梗着脖子,“或许……或许是长青自作主张?等明日我去问他便是。”


    问?她这个傻哥哥在说些什么啊。锦岁只觉心口发闷,抬头看着江锦书。


    “你问他,他怎么会承认?我是你亲妹妹,定是不会诓骗你的,哥哥你为何不信我?”


    “他同裴府无冤无仇,何故如此?”


    锦岁的声音里染上几分急切,发间玛瑙簪子随着动作晃出红光。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李鹤洲不简单的,哥哥还是要小心些。”


    “不仅如此….”


    锦岁接着补充道:“上次我去香山礼佛,起初春雨告诉我她瞧见了李家的马车,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但是就是偏巧遇到了山匪,这件事说不定也同他…..”


    “好了,莫要再说了。”江锦书出言打断她。


    “鹤洲兄断然不是这种人,他待你的好你心中没数么?况且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初你若是嫁他,哪来这么多事?”


    锦岁听见这番话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所以在哥哥眼里,”她的声音发颤,双手死死捏住衣服的下摆,“我就该嫁个会说漂亮话、却在背后算计他人的伪君子?”


    “伪君子?岁岁慎言!鹤洲兄出身世家,饱读诗书。他才学出众,人品高风亮节,何来伪君子一说?”


    锦岁此刻也是万分无奈,她原本以为她这位好哥哥只是书读多了变得死板了,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冥顽不灵。


    锦岁反问:“既不是伪君子,那为何对裴府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一定有什么误会的。”江锦书眼神坚定,就仿佛锦岁真的冤了李鹤洲一般。


    锦岁气得不行,狠狠瞪了江锦书一眼:“哥哥既这般信他,我再说也是无用。”


    她后退半步,裙角扫过青砖。扭头离去,不愿再给江锦书眼神。


    待她回到花筵厅后已经开宴了。


    她面色不佳的坐在裴霁明的身边。在下一刻江锦书进来后,锦岁的面色更差了。


    锦岁抬手拿起面前的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啪!”的一声,她将酒盏放置在桌上。


    这声响,引得众人将目光都聚集到锦岁的身上。


    陆氏有些担心的问:“岁岁,你这是怎得了?”


    随后陆氏的视线在女儿苍白的面容与江锦书紧绷的神色间来回逡巡。


    锦岁斜睨了江锦书一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扯出个笑容:“没什么,就是太久没回来了,有些激动罢了….”


    江元丰“呵呵”笑了一声:“若是想回家了就常回来。”


    锦岁点点头,随后又自顾自地倒了杯酒。


    “这是烈酒。”


    裴霁明忽然倾身靠近,宝蓝色衣袖扫过她手背,带着檀木香的气息将她笼罩。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能听见,却像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别喝了。”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已悄然覆上她握壶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


    锦岁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后放下酒盏,乖乖开始吃菜。


    不愧是烈酒,不出一会,锦岁的面颊就泛起两团薄红,从颧骨漫到耳尖,连脖颈都染上了醉人的红霞色。


    脑袋昏昏沉沉的,但还是强撑着仔细聆听他们席间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