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是一个吻

作品:《锦堂春慢

    锦岁就这样一直硬撑到宴席快结束。


    反观一旁的裴霁明,酒过三巡,他始终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应答间进退有度


    锦岁纤细的手臂强勉强撑着沉甸甸的脑袋,发间玛瑙簪子歪向一侧,银质流苏拖在梨木桌面上,随着她轻轻晃动的脑袋扫出细碎的声响。


    这般异样立刻被陆氏所察觉,陆氏十分关切的询问道:“岁岁醉了?”


    锦岁听后摇摇头:“没、没有。”


    江元丰搁下手中的玉箸,看向席面上面色潮红的锦岁道:“这玉壶春酒性烈,岁岁本就不会饮酒,这会子许是酒劲上头了。”


    说完,他冲候在一旁的丫鬟抬了抬手。


    “去厨房煮些酸梅汤来,再备些醒酒的蜜饯。”


    “不、不用,父亲我….我没事的,回去的时候吹吹风醒一下酒便好了。”


    锦岁一口回绝,抬眸的一瞬间才发现江元丰的脸在烛光里晕成了一团,她瞪了瞪眼睛,想要瞧的更加清楚些。


    她却只看见江锦书坐在对面,她的眸子又染上了丝忿忿不平,喉间突然泛起酸涩,混着胃里翻涌的酒气,让她险些呕出来。


    她强撑着站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后,还是踉跄了一下。


    裴霁明眼疾手快站起身来揽住了她的腰肢,见她站稳后,裴霁明才适时地收了手。


    江元丰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后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罢。”


    裴霁明揖礼,随后又执起桌上的酒盏,他的声音在面对长辈时添了几分柔和:“感谢岳父岳母今日的宴请。”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江锦书,浅浅笑了一下,他微微颔首,手中酒盏向对方轻倾,随后一饮而尽。


    一饮而尽时,他喉结滚动的动作极快,却无半分粗鲁。放下酒杯时,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清响,随后他抬手用袖口轻轻拭了拭唇角。


    动作行云流水,饶是看不出他是个杀伐果断的少年将军。


    “这就太客气了。”江元丰捋着胡须笑了,“家宴而已,随意即可,不必这般见外。”


    宴席就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锦岁此刻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能被人搀扶着。


    春雨和秋月二人搀着锦岁,生怕锦岁摔倒。


    “我…我真的没事,不用扶我的….”


    锦岁小声嘟囔着,刚说完的下一秒又被脚下突起的石阶险些绊倒。若不是春雨和秋月扶着她,早就摔了。


    陆氏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一路领着他们到停靠马车的地方。


    “你这丫头…”陆氏叹了口气,然后用帕子擦了擦锦岁额头的细汗,“明明不会喝酒,还偏要贪嘴。”


    说完,陆氏转而看向裴霁明。


    “岁岁不胜酒力,这下怕是醉得不清。待回去后,劳烦好生照料一下。”


    裴霁明点点头,然后抬手扶起锦岁,将她扶进马车。


    “晚上风大,岳母快回屋歇息罢。我会照顾好她的。”


    听见裴霁明的话后,陆氏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们的马车,直至马车消失在拐角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锦岁的头歪靠在裴霁明肩头,发间玛瑙簪子摇摇欲坠,垂落的青丝扫过他的手背,留下细碎的痒。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袖,衣角扯得变了形,却仍不肯松开。


    “夫君….我难受。”她的声音裹着醉意,尾音拖得老长,像根缠人的丝线,在逼仄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尤为勾人。


    裴霁明的呼吸紊乱了。


    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像团小火苗,燎得他心口发烫。


    裴霁明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喉间不断吞咽口水。


    “再忍忍,马上就回府了。”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两个度,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马车碾过青石板,颠得锦岁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细碎的响。裴霁明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稳稳护在胸前,却在触到她腰间细软时,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没过多久,马车终于驶至裴府门口。


    裴霁明先行走下马车,春雨和秋月二人侍立在车辕旁,等待锦岁下车。


    但锦岁醉得快没意识了,二人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锦岁的动静。


    秋月掀开车帘,对着里面的锦岁说道:“少夫人,到裴府了,快下来罢。”


    “少夫人?”秋月提高声音,指尖轻轻推了推锦岁的肩头。


    锦岁没有反应,只是嘤咛了一声。


    裴霁明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惊得秋月慌忙福身退下。


    裴霁明单膝跪在软垫上,俯身时带起一阵阵檀香,与锦岁发间残留的酒香缠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探入她颈后与膝弯,将她小心翼翼地横抱起来。


    锦岁在他怀中不安地扭动,发出细碎的呜咽。


    裴霁明动作顿住,喉间溢出一声安抚的低哄,低头时鼻尖擦过她发烫的额头:“是我,别怕。”


    他抱着她起身时,锦岁的手臂突然环住他的脖颈,指甲无意识地陷进他后颈皮肤,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锁骨处,带着醉意的呢喃让他耳尖骤然发烫:“夫君……”


    踏下车辕的瞬间,夜风扑面而来,裴霁明将怀中的人又紧了紧。锦岁的脸也下意识地埋进他颈窝。


    这场面,让一旁的春雨和秋月乐开了花。


    秋月看着裴霁明小心翼翼抱着锦岁穿过回廊的背影,突然伸手掐了把身旁的春雨,压低声音道:“你瞧,少爷连步子都不敢迈大了。”


    春雨年岁更小些,面上藏不住事。


    “我的天呐!秋月你瞧见了没少爷他抱着少夫人欸!是抱着她!”说着说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分明之前对她们少夫人爱答不理的,现在居然….


    “小声些!仔细被人听见!””秋月嘴上呵斥着,却也丝毫掩盖不住眼底的笑意。她望着裴霁明抱着锦岁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就跟泡了蜜似的甜。


    春雨又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秋月你说,他们二人晚上会不会……”


    话没说完,就被秋月捂住了嘴,“你这个丫头,没个正经!这种事情你也敢置喙!”可她自己耳尖也红了,跟着春雨蹲在廊下。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两个丫头这才想起正事,二人互相搀扶着起身,整理好弄乱的裙摆。


    春雨看向锦岁寝居的方向小声嘟囔道:“要是每天都能瞧着这般光景,让我天天守夜都乐意!”


    秋月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鬼心眼多,快走罢,仔细明儿个起不来!”


    说完,秋月提着裙角往回走,脚步却比平日里轻快了许多。


    春雨抹了抹额头,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后,小碎步跟上秋月。


    另一边,裴霁明抱着锦岁大步穿过九曲回廊,推开寝殿雕花木门后,裴霁明轻轻地将锦岁放在床榻上。


    裴霁明的指尖刚要抽离,却被锦岁攥住袖口。


    在略昏暗的环境下,锦岁双朦胧的眸子愈发潋滟。她朱唇轻张:“夫君….别走….”


    裴霁明的身体陡然一滞,顿时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岁此刻头痛欲裂,只有鼻尖萦绕的那股檀香才能略微缓解她的难受,所以她紧紧攥着裴霁明的衣袖。


    裴霁明轻咳一声,尽力不去看她凌乱着快要敞开的领口。


    “你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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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我去让下人帮你煮点醒酒汤。”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生硬。指尖刚触到床沿,却被锦岁突然攥住手腕。


    她的掌心滚烫,在抬头望他时,眼底浮起层水光,像被雨水打湿的小鹿,睫毛扑簌簌地抖。


    锦岁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委屈:“不,不要走。”


    裴霁明浑身僵住,连呼吸都忘了。只见她歪着头盯着自己,发间玛瑙簪子歪得快要掉下来,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却让那张酡红的脸愈发显得娇憨。


    “夫君一直对我冷冰冰的,难道就这般厌恶我不成?”


    这话像把软剑,猛地刺进他心口。裴霁明低头看她,只见她下唇被牙齿咬出枚淡红的印子,眼尾泛红得厉害,分明是醉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胆。


    锦岁眼角红红地,满脸的委屈。这不禁让他回想起他们二人成婚那夜,她也是这般委屈到声音发颤。


    而他只是冷冷给她一个眼神。


    “不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十分僵硬的回答。


    “你骗人!”锦岁不依不饶,撇了撇嘴,唇畔的弧度像只撒娇的猫,眼底却泛着水光。一副十分不好糊弄的模样。


    随后锦岁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这个大胆的动作让裴霁明瞳孔骤缩。


    “分明就是厌恶我,成亲那夜你怎会抛下我一个人……”说着说着,锦岁的眼底凝了泪珠,一颗颗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还有、你差人送的那支玛瑙步摇….一点都、都不适合我!”


    玛瑙步摇?


    裴霁明看向她发间的那支步摇,他开始回忆起来,从香山相遇开始,似乎每次见她,他都能瞧见锦岁戴着那支步摇。


    见裴霁明走神,锦岁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些,有些嗔怪的说道:“虽然不适合我,我还十分宝贝它。”


    “不仅如此!”


    锦岁像是要借着酒劲把藏在内心一件件委屈的事情全部吐露一般,像个小怨妇一样,越说越起劲。


    “公主设宴那次…..李鹤洲他、他缠着我,也不见你过来、过来帮我解围。你分明就是厌恶我,你对我、对我连说话都不肯多讲几句…..”


    说到这里,她才委屈的哭出了声:“我已经很努力做你的妻子了….”


    锦岁的泪珠,像是砸到裴霁明的心里一般,灼人地厉害。


    他抬手敛去锦岁脸上的泪珠,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道:“不是厌恶你。”


    他轻叹了口气,带着安抚的口吻向锦岁道歉:“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


    锦岁的泪珠还在往下掉,却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肩窝。裴霁明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紧绷,像要推开锦岁,但是不知为何却动弹不得。


    锦岁的眼神迷离,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后颈的碎发,声音带着醉酒后的大胆:“夫君….”


    “嗯。”他应了声,喉结擦过她额头。


    锦岁忽然抬起头,酒气混着甜香扑面而来,她望着他紧抿的唇线,用力拉住裴霁明的衣领,将自己的唇轻轻贴在他嘴上——那触感像团火苗,瞬间点燃了裴霁明浑身的血液。


    裴霁明猛地僵住,大脑一片空白。鼻尖萦绕着酒气以及锦岁身上特有的白玉兰香气。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让裴霁明整个人慌乱不已。他能感受到她的睫毛扫过自己脸颊,能听见她因醉酒而略显粗重的呼吸,混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锦岁松开他时,指尖还勾着他的衣领,身体却向后仰去。裴霁明慌忙伸手托住她的腰,触到那细软的缎面下,是温热的肌肤。


    “头疼….”


    话音刚落,锦岁忽然瘫软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