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救了被女配虐待的小可怜后gb》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像一场不真实的梦,邬琅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慌忙背过身去,小声道:“您、您可以上来了。”
薛筠意看着少年过分单薄的脊背,还有衣衫下隐约透出的伤痕,眉心轻蹙。她先拢了伞,然后才试探着,将手腕搭上邬琅的肩头。
“背得动本宫吗?”
邬琅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的手沾了些潮湿的雨,凉冰冰地覆下来,他的肩膀却可耻地炙热滚烫。只消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纤白如葱根的玉指,他好想偏过脸去,像上次那样被她温柔地抚摸,可是他不能,也不敢,更不配。
邬琅喉间滚动,规规矩矩地将视线收回,哑声道:“贱奴背得动的。”
薛筠意便将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她双腿无法使力,只能将上半身的重心尽数往邬琅身上压去,少年身子颤了下,很快便重新跪好,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膝弯,稳稳地将她背了起来。
她很轻,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误入雨林,只能暂时停栖在他满是脏污的身上。
邬琅能感觉到她丰盈的雪峦此刻正紧贴着他伤痕遍布的脊背,那异样的柔软令他浑身紧绷,却无处可逃。
邬琅想,他该开口请罚的,即使是不得已之举,也是他冒犯了长公主。但眼下的状况显然不允许他张口说话——
磨烂了的膝盖,每一步都是刺入骨髓的剧痛,邬琅死死咬着唇才没闷哼出声,可那额角的薄汗,泛红的眼尾,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他深深缓了口气,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迈开步子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绝不可以让长公主摔伤。
怀揣着这个念头,邬琅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辛苦,薛筠意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腿似乎有伤,走起路来有些跛。
她不由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回殿下,贱奴的腿曾经被打断过一回,一直未能好全。”邬琅顿了顿,有些紧张,“您是不是不舒服了?对不起,是贱奴没用……”
其实他的腿本可以养好的,只是薛清芷不肯叫人给他医治罢了。她说他只配跪着伺候她,没资格站着,自然也不必费心把那条断腿治好了。从那之后,他的腿便落了病根,每到深夜便痛得厉害,时常疼得辗转难眠,只能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邬琅抿紧了唇,拼命控制着那条疼痛难忍的伤腿,不想再让薛筠意感觉到一丁点不舒服的颠簸。
薛筠意皱了皱眉,她不明白邬琅怎么可以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将那样残忍的事说出口,向她道歉时,却又那般卑微谨慎,小心翼翼。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
佛堂里弥散着潮湿的香灰味道。邬琅在角落里寻了张椅子,缓慢地蹲下身,用衣袖将上头的灰尘仔细擦拭干净,才转过身来,将薛筠意轻轻放下。他顺势屈膝跪地,以一种他无比习惯的姿态,低头跪候在一旁,等着薛筠意的吩咐。
雨声潺潺,不知何时才能停歇。这间古旧的佛堂,仿佛一处无人打扰的隐秘之地,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们二人的呼吸。
最后还是薛筠意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多谢你。若不是你恰巧路过,本宫这会儿还在雨里淋着。”
邬琅慌忙道:“这是贱奴应该做的。”
他说话时,湿淋淋的水珠顺着俊秀高挺的鼻梁淌下,落在那两瓣苍白的薄唇之间,像一粒诱人的蛊。
薛筠意忍不住从怀里取出帕子,轻轻地按了上去。少年慌张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湿漉漉的脸,她便温柔地将他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右边,左边,再往下——
“殿下,殿下?您在里面吗?”佛堂外远远传来墨楹焦急的声音。
薛筠意闻声转过脸,那方柔软的绢帕也随之离开了他的脖颈。邬琅眼眸暗了暗,有些失落地垂下眼,悄悄抿了下被她擦拭过的唇瓣。
墨楹已经急急踩上石阶,“殿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可吓死奴婢了!”
见薛筠意毫发无损地坐在里面,她才松了口气:“外头雨小了,奴婢推您回去吧?您身上都湿透了,该赶紧换身干净衣裳才是。”
薛筠意点了点头,“好。”
两名小太监紧跟其后,手脚麻利地搭好木板,将轮椅推进佛堂。墨楹小心地把薛筠意抱回轮椅上,叮嘱身后的宫婢撑伞时仔细着些,莫要让薛筠意再淋了雨。
邬琅仍旧安静地跪着,连呼吸都克制着,好像极力想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薛筠意叹了口气,心想她以后大约不会再来这里了,她希望他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或许有一天,她能将他救出这座牢笼。
沉默半晌,薛筠意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轻声吩咐墨楹推她离开。
“贱奴恭送殿下。”
身后传来少年低哑的声音。隔着淅淅沥沥的春雨,他的话音渺远如寺庙里陈旧的钟声,有那么一瞬,薛筠意恍惚觉得,好像此后,便是永别。
她微微攥紧了手,没有回头,许是雨天格外容易触景生情,她心中忽然泛起几分无法排解的酸楚,为邬琅,也为她自己。
今日她是扳回了一城,可那又如何呢?她的腿终究是好不了了。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纵马驰骋,弯眸灿笑。
回到青梧宫时,雨已停了。薛筠意换上干净的衣裙,坐在小窗边,望着高枝上叽叽喳喳的雀儿,出神了良久。末了,她慢慢地伸出手,拿起小桌上放着的黑檀木匣,打开来,拈起那粒黑漆漆的药丸,放入口中,混着茶水平静地咽下。
“墨楹,陪本宫出去走走。”
*
薛清芷的生辰宴办得很是热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反而助长了皇帝的兴致,一直折腾到快傍晚才肯放宾客们离宫。
邬琅躺在马棚里破旧的木床上,望着棚顶垂落的灰白蛛网出神,难得能歇息半日,他却不敢睡去,生怕薛清芷临时起意,再叫他过去伺候。
鼻息间还残留着薛筠意绢帕上沾染的香气。邬琅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与她短暂相处的一刻钟里所有的细枝末节,她温柔的笑眼,柔软的指尖,雪白干净的帕子,还有那时她搭在他掌心里的,那两条毫无知觉的腿。
邬琅实在觉得惋惜,那样好的长公主,老天爷为何要这般不公,竟让她残了双腿。
他很想帮一帮长公主——
以前他倒是在邬夫人的书房里偷偷看过不少医书,也时常用学来的本事替邬府里的下人治病,可那些都是他自个儿琢磨来的野路子,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长公主何等尊贵,自有太医院为她诊治,又哪里轮得到他瞎操心。
邬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他撑着床板,慢慢地侧过身,寻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闭目养神。
忽地,两扇歪斜的门板被人猛地推开,棚顶草灰抖落,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邬琅眉心猛地跳了下,本能地跪坐起来,不安地望向门口。
薛清芷一脸怒容地朝他走来,抬手便是一耳光,邬琅的唇角立时便渗出了血。
“不知廉耻的贱.货,天生的狐媚东西!本宫不过半日没管你,你就敢背着本宫勾引皇姐!”
邬琅眼前一阵晕眩,他被扯着颈间锁链,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到坚硬的石地,几乎能听到骨裂的声响。
“贱奴……没有……”他疼得险些失去意识,颤抖着捂住膝盖,小声解释着。
一旁的阿萧急忙出声:“公主,阿萧亲眼所见,怎会有假。那时下着雨,他还背起长公主进了佛堂,陪长公主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呢。”
“本宫一早便知你这贱奴对皇姐存了那样的心思。你恨极了本宫,一心只盼着皇姐能救你出去,所以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皇姐,是不是?”薛清芷咬着牙,指尖绕着铁链,一寸寸收紧,直至少年因窒息而憋红了脸。
邬琅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摇头。他的确想逃离这里,可他从未对长公主动过不该有的心思。方才雨下得那样急,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淋湿受凉,所以才大着胆子去帮了忙,怎么到了薛清芷口中,就成了勾引呢?
可薛清芷哪里肯听他解释,她刚在薛筠意手里吃了亏,心里本就不大痛快,才一回来便听阿萧说起这些,更是怒火中烧。她松开手,抬脚便往邬琅心口处狠狠踹下去,“吃里扒外的贱种!本宫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些日子!”
少年单薄的脊背重重撞在床板上,破烂的木头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满地狼藉中,一朵雪白的绢花颤悠悠地坠落,仿佛肮脏淤泥中绽出的白荷,不染纤尘。
薛清芷望着那朵绢花,愣了一瞬,只觉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她自然认得这是薛筠意身上的东西,满宫里,只有她的皇姐会带着这样晦气的玩意儿。
“你竟然私藏皇姐的东西。”薛清芷怒极反笑,仿佛见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这样的贱.货也配肖想皇姐?皇姐只是长了颗可笑的菩萨心,便是见了路边的流浪狗都会心软,别以为你长了一副好皮囊,就能入皇姐的眼了!”
她咬着牙,高声朝外喊:“来人,把他押到寝殿去。本宫今日便要让他知道,敢背叛本宫的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殿门关得严实,却挡不住少年凄厉的惨叫声。
铁链哗啦作响,藤条将细嫩的皮肉抽得血淋淋地绽开,不知用断了多少根,小太监低着头,一遍遍将新的鞭子送进去,再惶恐地退出来。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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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求您……饶了贱奴……”
邬琅双眼失焦,难以承受的痛苦令他大脑中空白一片,只剩下求生的念头。
薛清芷打开装着玉势的木盒,指尖抚摸着那些上好的白玉,慢悠悠地道:“你说,若是皇姐看到你这副模样,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待你么?”
“贱奴知错了……求您留贱奴一条贱命。”邬琅闭了闭眼,不愿在此刻想起薛筠意那张温柔的脸。
“知错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薛清芷拿起最右侧的那根玉势,用帕子擦了擦,停顿一瞬,却又忽然改了主意。她拍了拍手,一名小太监便低头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个瓷碗,碗里用清水泡着一根粗.实的生姜。
邬琅蓦地睁大了眼睛。他隐约猜到薛清芷要做什么,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贱奴会坏掉的……”
“吞进去,本宫就原谅你这一回。”薛清芷恶劣地命令。
邬琅拼命地摇头,那根生姜比他平日里受罚时所用的玉势还要粗,怎么可能吞得下去?再加之他那处本就有不少伤,姜汁辛辣,光是这份疼痛,便足够将他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不肯是吗?”薛清芷失了耐心,一把握住少年纤细脚踝,“那本宫只好费些力气,亲自动手了。”
青黛领着几名宫婢候在寝殿外,听着门内一声声嘶哑的喊叫,吓得心尖都在发颤。也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那挨罚的少年起初还有力气求饶,到后来,便渐渐没了声息。
莫不是……把人给弄死了?
青黛不安地想。
好不容易等到薛清芷唤她进去,青黛一推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待她看清殿中景象,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少年身上鲜血淋漓。细细的血珠不断地从身后涌出,邬琅双眼紧闭,眉心难受地蜷着,整个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像一块用烂了的破抹布。
“公主,您打算如何处置他?”青黛小心地瞧着薛清芷的脸色。
薛清芷一面擦手,一面厌恶地瞥了眼脚边破烂不堪的少年。人都弄坏了,留在身边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抬出去,随意找个地方扔了吧。”她漫不经心地吩咐。
*
临近傍晚,天边又零星飘起了雨丝。
薛筠意以前从未发觉皇宫这样大,一个时辰过去,她腿脚发酸,却连皇宫的一半都没能走完。
“殿下累了吧?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宫吧。”墨楹劝道。
薛筠意望了眼天色,心里估摸着两个时辰就快到了。她放慢了脚步,体会着双足踏在石路上的感觉,那么飘渺,那么不真实。
这宫中的景致,从前她曾和姜皇后一同看过许多遍,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宫道长阔,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忽然觉得无比孤寂,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除了墨楹,她身边再没有知心陪伴的人。
树影横斜,雨雾潮湿。
薛筠意抬眼望去,看见了凝华宫的匾额,上头还悬着喜庆的灯笼,被雨丝扑得明明灭灭。
她皱了眉,下意识地想要绕开,却在墙边的梧桐树下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薛筠意怔了怔,快步走过去,一张染了血的清隽面容映入眼帘,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地捂住了嘴。
她实在难以相信,几个时辰前还背着她躲进佛堂避雨的少年,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竟成了这副模样。
邬琅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就连赤着的足底都被抽得血肉模糊,她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门口值守的侍卫见薛筠意蹲在那儿,好心地过来告诉她:“殿下,那是二公主用坏了丢出来的东西,您还是离他远些吧,怪晦气的。”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薛筠意冷冷睨他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地,在侍卫惊诧的眼神中,伸手将邬琅抱了起来。
她以前常年骑马,连林奕军中最重的长弩都拿得动,抱起一个身量纤瘦的少年自然轻而易举。
可邬琅的身子实在太轻了。轻得令她心惊。他像一面断了线的纸鸢,残破地倚在她怀里,殷红的血,无声无息地染在她雪色的衣裳上。
“殿下,您……”
雨有些大了,墨楹撑着伞靠近,看着薛筠意怀里昏迷不醒的少年,欲言又止。
薛筠意沉默地将邬琅抱紧了些,用她最后的一点时间,加快脚步朝青梧宫走去。
昏昧的光落在邬琅苍白的脸上,长长的鸦睫在眼睑下铺开一小片灰色的影。
“一切都会好的。”她垂眸,望着少年满身的伤痕,似在对怀里的人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往后,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