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被抓

作品:《死遁被抓回来后他摆烂了

    冰冷的金属流理台边缘硌着沐胥的后腰,寒意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直往骨头缝里钻。展郴的身躯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影子将沐胥完全笼罩,隔绝了厨房窗外初升的阳光,也隔绝了沐胥刚刚触摸到的、名为“自由”的空气。


    这方寸之地,成了他精心设计的囚笼。


    空气里弥漫着烤面包微焦的麦香和牛奶淡淡的甜腥味,本该是温暖诱人的早晨气息,此刻却压得沐胥几乎窒息。


    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他刚结束最后一个任务,刚和陪伴已久的系统告别完,数据流消散的瞬间他几乎已经触摸到了原世界的边缘!他几乎“看”到了现实世界熟悉的天花板,闻到了消毒水和母亲身上药味混杂的空气,指尖仿佛已经触碰到自由那冰凉而真实的边缘…


    ——然后,一股绝对蛮横、不容抗拒的力量,精准地拽住了他即将逸散的意识核心,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意识像被强行塞回一个不合身的容器,剧烈的眩晕和呕吐感翻涌上来。视线再清晰时,人已经被展郴按在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厨房里。


    “跑?”


    展郴的声音贴着沐胥的耳廓响起,低沉平缓,像在讨论天气,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的视线扫过沐胥略显苍白的脸,最终落在他身后砧板上那片孤零零、只切了一半的白吐司上。“早餐都没吃完,想去哪?”


    沐胥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半是计划被粉碎的愤怒,一半是面对展郴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挥之不去的虚软。他讨厌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讨厌展郴这副永远成竹在胸、仿佛掌控一切的姿态。


    凭什么?任务已经结束了!契约终止了!他自由了!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沐胥咬紧后槽牙,身体猛地绷紧,右腿毫无征兆地向上狠踹出去,目标直指展郴结实的小腹!


    “你管我!”他低吼出声,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微微变调。


    这一脚又快又突然,带着沐胥憋了无数个任务世界的怨气。然而,预料中击中目标的闷响没有传来。就在他抬腿的瞬间,展郴似乎早有预料,身体极其敏捷地朝旁边一侧。沐胥的脚只堪堪擦过他的衣角,带起的微弱气流拂动了他的衬衫布料。


    “哐当!”


    刺耳、尖锐的碎裂声如同惊雷,骤然在相对封闭的厨房空间里炸响!沐胥这倾尽全力却踹空的一脚,在失去目标后,巨大的惯性如同脱缰的野马,狠撞在了流理台边缘那只盛满了新鲜牛奶的玻璃杯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乳白色的液体瞬间泼洒开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溅湿了展郴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裤脚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不规则的湿痕。


    更多的则哗啦一声流淌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蜿蜒着迅速蔓延开来。细碎的玻璃碴子在液体中闪烁着危险而刺目的寒光,散落得到处都是。


    牛奶的香甜气息骤然变得浓郁,混合着玻璃碎片刺目的反光,让整个空间显得一片狼藉。


    沐胥的脚踝还悬在半空,脚背被撞得生疼,正倒抽着冷气。下一秒,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攥住了他的脚踝。


    展郴的手掌宽大、干燥而灼热,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牢牢地锁住了他冰凉的脚踝骨。那股力道带着绝对的掌控,不仅钳制住了他,甚至带着点戏谑的意味,轻轻晃了晃他那只**的脚。


    沐胥被迫单脚站立,身体因为失去平衡而微微晃动,只能更紧地靠向身后冰凉的流理台寻求支撑。


    展郴低下了头。他的脸离得极近,近到沐胥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翻滚的、绝非玩笑的暗沉情绪,像暴风雨前凝滞的海面。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却挂在他嘴角,形成一种极其危险的反差。


    “不管你怎么行?”


    展郴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特的、磨砂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沐胥紧绷的神经上。他的拇指,粗糙的指腹带着薄茧,无意识地在那片光滑的皮肤上缓慢地摩挲了一下。


    这个动作,充满了绝对的占有意味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沐胥控制不住地剧烈一颤,一股寒意从被摩挲的脚踝瞬间窜遍全身,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战栗不仅源于生理的敏感,更源于灵魂深处对这个男人复杂情感交织的恐惧——是恨,是惧,是迷惑,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来自无数个任务世界里的、他拼命想要否认的、不该存在的熟悉感。


    展郴的目光牢牢锁住沐胥眼中闪过的惊惶,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带着一种残忍的满足感。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继续缠绕上来,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向沐胥最深的伤口:


    “上次死遁,骗我流了三公升眼泪……”


    展郴的拇指在沐胥脚踝的骨节上不轻不重地按压了一下,带来一阵清晰的钝痛。


    “你以为,只是眼泪那么简单吗,沐胥?”


    沐胥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猛地冲向头顶。脚踝处传来的灼热触感变得异常清晰,那几乎要把他烫伤。


    三公升眼泪……?


    这个夸张又冰冷的量词,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他试图维持的愤怒壁垒。


    他当然记得,记得那个任务世界最后惨烈的景象:他精心设计的“死亡”,在展郴面前上演。他记得展郴冲过来时,那双永远冷静、掌控一切的眼中,第一次碎裂开的、近乎毁灭性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痛苦。那眼神,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成为他摆脱不掉的梦魇。他当时只想着完成任务,刻意忽略了那眼神带来的、如同实质的刺痛感。


    他以为天衣无缝,他以为展郴顶多会愤怒,会追捕,却从未想过……此刻,被展郴如此**裸地提起,那被他强行压下的愧疚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反噬。


    可三公升眼泪?怎么可能!


    那明明只是个任务结束的仪式!


    一个强制性的告别程序!


    展郴将沐胥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闪过的动摇尽收眼底,他俯身,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沐胥的耳垂,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的回响:


    “你感受过灵魂被撕裂的滋味吗?当契约的链接被强行扯断,当‘死亡’的信号通过那该死的契约烙印在我意识里尖叫……那不是眼泪,沐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那是我的世界在你‘死去’那一刻彻底崩塌的声音。那三公升,是流干的血,是焚尽的骨,是……”


    他冰凉的唇几乎碰到了沐胥的耳廓,吐出最后几个字,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扭曲的执念,“……是你欠我的,每一分、每一秒的代价。”


    沐胥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展郴话语中蕴含的痛苦太过真实,远超他的想象。那不仅仅是失去一个“任务目标”的愤怒,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重创?契约链接?这些词像冰冷的钥匙,试图打开他记忆深处某个被系统模糊化处理的门。


    他感到一阵眩晕,不仅仅是因为脚踝的疼痛和姿势的狼狈,更因为展郴话语里揭露的、远超他认知的可怕真相。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恐慌攫住了他。沐胥的脸色霎时褪尽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干涩得厉害:


    “那……那是系统道具!假的!都是数据模拟出来的情绪!跟我没关系!”他试图用力抽回自己的脚,脚踝却在展郴铁钳般的手掌里纹丝不动。


    “道具?”展郴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他沾着牛奶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玻璃杯碎裂时溅上的几滴乳白——缓缓抬起。那根手指带着微凉的湿意和牛奶特有的微甜气息,极其缓慢、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抹过沐胥紧抿的、有些发白的嘴角。


    冰冷的触感混合着粘腻,让沐胥浑身一僵,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想躲,却被困得无处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展郴那深不见底的眼眸迫近。


    “既然是道具,”


    展郴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沐胥的心上:


    “那就用真的眼泪,还给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沐胥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展郴已经猛地俯身,狠狠攫取了他的双唇。


    这不是一个吻。


    更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带着惩罚意味的攻城略地,凶猛而霸道。展郴的气息瞬间将他完全笼罩,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他紧闭的齿关,带着牛奶微甜的气息和一种更深沉、更灼热的男性气息,蛮横地侵入。沐胥的双手被展郴仅剩的一只手轻易地反剪到身后,用一只手就牢牢地禁锢住。他的身体被更用力地压向冰冷的流理台,后腰硌得生疼,几乎要被折成两段。


    “唔……”沐胥徒劳地挣扎着,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肺部的空气被疯狂地掠夺,眼前阵阵发黑。屈辱、愤怒、窒息……还有一丝被这强势气息包裹下、身体深处不争气的战栗和酥麻,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混乱的思绪里,只有一个念头像濒死的鱼一样拼命跳跃:不对!这跟说好的火葬场剧本完全不一样!


    火葬场呢?他预想中的怒火滔天、追悔莫及、苦苦哀求呢?展郴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像是追悔莫及?


    这分明是……是准备把他拆吃入腹!


    加油加油 存稿ing[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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