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枷锁
作品:《死遁被抓回来后他摆烂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别墅车库。沐胥几乎瞬间推开车门冲了出去,逃离般冲进灯火通明却冰冷依旧的屋内。
他需要空间,需要远离展郴无处不在的气息,哪怕只有片刻喘息。
他径直冲上二楼,冲进自己的卧室,反手重重关上门,背脊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息。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渗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他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蜷缩起身体,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淹没。展郴的手段比他预想的更冷酷、更精准。
体检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他会不会……真的永远无法挣脱这个男人的掌控?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在卧室门口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前,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主卧的方向。
沐胥松了口气——至少今晚,展郴不打算继续折磨他了。
他艰难地撑着地板站起来,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温暖的黄晕驱散了一部分黑暗,却无法温暖他心底的冰寒。他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镜中的倒影苍白憔悴,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嘴唇因为一天的紧绷而干裂。他看起来像个逃犯,而不是刚刚完成任务归来的快穿者。
脱掉衣服,他站在淋浴喷头下,让滚烫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那种被窥探的恶心感。然而无论水流多么灼热,那种被侵犯的冰冷感都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洗完澡,他换上干净的睡衣,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极度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无数念头疯狂旋转:逃离的计划、母亲的安危、展郴深不可测的掌控力……如同走马灯般永不停歇。
不知何时,他陷入了浅而混乱的睡眠。梦境光怪陆离,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罩里,外面围着一圈穿着白大褂、拿着笔记本记录的人影。而展郴站在最前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手里紧握着那份厚厚的体检报告……
“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将他从梦魇中拽回。
沐胥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窗外刚透出朦胧的灰白。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重了一分。
“谁?”沐胥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沙哑。
“沐先生,早餐准备好了。”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展先生请您半小时后到餐厅。”
沐胥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知道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清晨六点四十。展郴起得真早,或者说……他根本未曾安眠?
拖着灌铅般沉重的身体,沐胥再次洗漱、换衣。镜中的自己比昨夜更加糟糕,双眼布满骇人的红血丝。他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唤醒麻木的神经。
餐厅里,展郴已端坐主位。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和几份摊开的文件。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神奕奕,与沐胥的憔悴疲惫形成鲜明对比。
“坐。”展郴头也未抬,目光仍停留在文件上。
沐胥拉开椅子坐下。餐桌上铺陈着丰盛的早餐:温热的燕麦粥、水煮蛋、全麦面包、水果拼盘……还有一小碗深褐色、散发着浓郁苦涩气味的液体。
“先喝了。”展郴终于抬起头,指了指那碗中药,“调理胃的。”
命令的背后,是不容置疑的强制关心。
沐胥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没有动。
苦涩的气息仿佛已提前弥漫在舌尖。
“自己喝,”展郴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或者,我帮你。”
沐胥咬了咬牙,端起碗一饮而尽。药汁苦涩至极,呛得他咳嗽起来,生理性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一杯温水适时地推到他面前。沐胥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来喝了几口,试图冲淡嘴里的苦味。
“吃早餐。”展郴收回目光,继续看文件,“全部吃完。” 语气不容商量。
沐胥看着面前的食物,毫无食欲,但他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严厉的惩罚。他机械地拿起勺子,开始喝燕麦粥。
餐厅里只剩下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展郴翻动文件纸张的沙沙声。这种诡异的平静比争吵更令人窒息。
“今天,”沐胥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干涩紧绷,“又有什么安排?另一家疗养院?还是……实验室?” 他试图用讽刺来武装自己。
展郴放下文件,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上午我有会。你留在家里,把书房整理好。”
“整理书房?”沐胥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是这样的任务。
“书架上所有书籍按作者姓氏字母顺序重新排列。”展郴放下咖啡杯,“地面、桌面都要擦干净,中午我会回来检查。”
沐胥握紧了勺子,整理书房?这算什么?变相的惩罚?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把他当作家政佣人驱使?
“有问题?”展郴挑眉。
“……没有。”沐胥低头继续喝粥,将翻涌的怒火连同口中的食物一起,狠狠咽了下去。
早餐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结束。展郴起身离开时,丢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别动心思。别墅所有出口,都有人守着。”
沐胥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自己面前那只空了的碗发呆。
展郴离开后,别墅似乎一下子空旷了许多。沐胥慢慢走上二楼,来到书房门前。推开门,巨大的红木书柜映入眼帘,里面塞满了各种精装书籍。书桌上堆着几摞文件和几本摊开的参考书,看起来展郴昨晚在这里工作到很晚。
整理这些书至少需要几个小时。沐胥无声地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开始这项繁重的体力劳动。
他从最上层开始,将书籍一本本取下,在地板上按作者姓氏的首字母初步分类。展郴的藏书涉猎极广,从经济学专著到文学经典,甚至还有一些罕见的古籍。沐胥机械地搬运、分类、重新排列,刻意放空大脑,不去思考自己为何要做这些。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温暖的光斑。时间在静谧和重复的劳作中悄然流逝。
沐胥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因不断举高搬运沉重的书籍而酸胀发麻。但他没有停下休息——他需要这种纯粹的、消耗体力的劳作来麻痹自己过于活跃且充满绝望的大脑。
接近中午十一点半,他刚把最后一排书整理完毕,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展郴站在门口,西装笔挺,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书架和干净的书桌。
“地下室。”展郴开口,言简意赅地指明下一个任务地点,“下午继续整理,六点前完成。”
沐胥的背脊瞬间绷紧:“地下室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他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和困惑。
“去了就知道。”展郴的声音毫无波澜,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别让我重复。”
沐胥握紧了拳头,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他沉默地转身,走向餐厅方向。
午餐比早餐更为丰盛,但他吃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展郴坐在他对面,姿态优雅地切割着盘中鲜嫩的牛排,偶尔接听工作电话,简短地指示几句。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仿佛只是两个被迫同处一室的陌生人。
午饭后,展郴放下洁白的餐巾,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沐胥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六点前完成。” 他重复了一遍时间节点,然后转身离开餐厅,留下一个不容抗拒的背影。
沐胥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感到一阵疲惫。他站起身,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沉重的橡木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尘埃、旧纸张和封闭空间特有的微凉气息扑面而来。
地下室比想象中更大,光线有些昏暗。
借着入口处透下的光,可以看到里面堆放着不少蒙尘的旧物:包装严实的大件家具、落满灰尘的纸箱、角落里甚至立着一个蒙着防尘布、形状有些奇特的金属框架(像某种健身器材或旧式铁艺家具的骨架)。空气有些沉闷。
沐胥的心沉了下去。
这哪里是简单的整理?这分明是清理一个尘封的仓库。展郴到底想干什么?用无尽的体力劳动来消磨他的意志?还是……这堆杂物里藏着什么他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带着灰尘的空气,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几盏白炽灯亮起,驱散了部分昏暗。他挽起袖子,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落满灰尘的大纸箱。
无论如何,六点前完成,他别无选择。
地下室冰凉的空气包裹着他,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无声的对抗即将开始。
就这样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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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