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另一个部落吗？”


    从菲暖说：“看上去不像是荒废了很久，只是没有人而已。”


    范迎扫视了一圈这个无人的部落，这个部落和蛇雕像所在的部落相像，只是更宽广。


    她想起顾梧桐的话，她在深度连接的时候看到了谷逸仙出现在一个部落里，不知道会不会这个蜘蛛部落。


    想到顾梧桐，不知道她们二人从蛇语部落逃走后是否安全返回星梭。


    范迎轻轻叹息，她的余光扫过四周的持矛人。


    虽然他们看上去对范迎很恭敬，但是长老特意派了那么多人，明显有另一重的意思——确保范迎和从菲暖无法逃走。


    即使昏迷的汤嘉玉和许桦桦留在了部落里，长老也不打算放松对她们二人的警惕。


    希瑟提醒：“请……小心。自从那个部落……消失后，长老警告……不得靠近。”


    又是长老的提醒？


    范迎的脑海里闪过长老那平静的语气，相比部落的其他人，这个长老似乎知道更多的秘密。


    “长老他有说过为什么不能靠近吗？”


    范迎装作不经意道：“说不定我们也会遇到同样的麻烦。”


    希瑟说：“没有。我们不能……再前进了，拜托……唤醒守护神。”


    希瑟和其他持矛人谨慎地停留在蜘蛛部落的入口，微微向范迎二人鞠躬，却恰好地堵住了离开的缺口。


    范迎二人独自进入了这个无人的部落里。


    待希瑟和其他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范迎找到了一张桌子，打开了折叠背包，想要找出在蛇形雕像中听到的提示。


    “隐瞒了一堆秘密，却什么都不说。”


    一旁的从菲暖也打开黑盒子：“这个地方看起来没有异常，没有检测到异常波动——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看他们的态度，这个地方肯定不安全，你想好怎么‘唤醒’他们口中所谓的守护神了吗？”


    “你相信守护神的存在吗？”范迎边翻找折叠背包，边问道。


    “不太相信。从进入这个星球遇到的幻觉，再到AI武器，然后还有实体化的漆黑。”


    从菲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动：“虽然我没有参加过AI战争，但是这种奇怪的现象，只有AI能够解释了吧。他们口中的守护神怎么听都像是AI，只是站在人类这边而已。”


    范迎没有抬头，仍然在翻找折叠背包：“我和你的猜测一样。”


    范迎的手指划过背包的每样东西，她首先排除了水和食物一类的基本用品，又排除了能量盾这一类其他人也有的东西，最后她的手指停留在了一个陶瓷的物品上。


    ——她得到冯苏第二副油画后，找到的盒子里藏着的俄罗斯套娃。


    除了这个套娃以外，范迎没有找到其他更像是提示的东西。


    但她已经检查过很多次这个俄罗斯套娃，除了格外逼真精致以外，并没有其他奇特的地方。


    但是蛇雕像特意提醒了她，难不成套娃还藏着她看不到的秘密。


    “对了，范迎。”


    从菲暖的声音打断了范迎的观察，她注意到从菲暖语气中的凝重，以为从菲暖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当范迎转头后，却只发现从菲暖一脸的犹豫。


    “你经历过AI战争吗？”从菲暖说。


    这还是范迎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她愣了愣，片刻后平静道：“只要年龄大于5岁的人，都经历那段时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菲暖懊恼地抓了下头发：“我想说的是，你参与过AI战争吗？”


    范迎能够看到从菲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错。”范迎听到自己这么说了。


    “难道你看到长矛的时候，就知道它们是AI武器。”从菲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自然地调整了下黑盒子屏幕摆放的角度。


    “那么你知道AI战争里出现了一个天才……”


    范迎本来还在听从菲暖讲话，余光却捕捉到了地上的影子，细长的触手慢慢爬向了从菲暖的身后。


    天还是漆黑的，按照蛇部落的提醒，范迎和从菲暖只开启了手电筒的最低档，她们周围狭小的一圈才有灯光。


    这个影子出现在光下，也就说明异常就在附近。


    “……战争时期的记录很混乱，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人是虚构的，但是我知道……”


    从菲暖的话在范迎的耳边飘过，她已经听不到从菲暖在说什么，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地上的触手影子。


    蜿蜒交错，时不时跳动一下，影子越来越清晰。


    范迎一下认出了她的“老朋友”——这是蜘蛛影子。


    但是和公司的蜘蛛影子不一样，体型更加庞大，而且这个影子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这是一只真实的蜘蛛，而不是AI乱流。


    “……这个人是存在的，然后……”


    范迎打断了从菲暖：“快跑。”


    范迎把从菲暖推到身后：“快点向希瑟那些持矛的人跑去。”


    被范迎推过去后，从菲暖终于看到了在地上跳动的影子：“这是蜘蛛影子。”


    一丝恐惧在从菲暖的脸上划过，她浑身僵住，似乎想起了让她不得不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源头。


    “这和公司里的一样。”


    见从菲暖仍然停留在原地，范迎不得不再次推了她一把：“快走。”


    在范迎的多次催促下，从菲暖像是终于找回了四肢的控制权，一开始她的步伐还有些不稳，但是速度跑得越来越快。


    范迎快速把俄罗斯套娃塞到了背包里，正准备跟在从菲暖身后一起逃跑时。


    她的手环突然颤抖了一下，把她往后拽了一下，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感受到手环的异常后，范迎的反应迅速，她立刻使用对话者的能力，斩断了导致手环不受控的波动。


    但是这一瞬间的停顿对于那道庞大的蜘蛛影子已经足够了。


    范迎看到她前方的道路铺上了跳动的蜘蛛触手的影子，双脚好像陷在了泥潭，无法活动。


    在破除手环异常的那一刻，范迎就已经知道她忽略了和蛇形雕像建立的深度连接。


    之前在种种场合里，这个深度连接都帮了她不少忙，她潜意识把它当作了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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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小有劝了她几次，但是她都没有真正地去解除这一道连接。


    感受到身后越来越沉重的黑暗，范迎苦笑：“难道那个长老并没有给出更多的提示。”


    她猜测这个部落恐怕早就成为了癫狂蜘蛛的巢穴，所有踏入这个地方的人都会触动布满巢穴的丝线。


    范迎的目光落在前方，原本属于从菲暖的那一道手电筒的光突然淹没在了漆黑中。


    这个巢穴的主人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猎物。


    她和从菲暖的结局，从踏入这个部落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既然如此，再顾忌能力的限制上限也没有必要了。”


    范迎不再考虑手环的20%限制，开始无尽地催动对话者的能力。


    手环的温度疯狂上升，就像一团火贴在了她的手臂上。


    随着灼烧的温度，她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化，原本笼罩在漆黑中的建筑清晰可见，连同上面那虚拟的蜘蛛丝线。


    在上方，巢穴的主人盯着它垂死挣扎的猎物。


    在手环的灼烧下，黑暗似乎渐渐淡去。


    “不能……”


    她似乎听到耳机里传来冯苏的声音，不，那是小有的声音。


    那道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把能力催发到极致后，耳机和手环之间的连接消失了，耳机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寂静。


    似是注意到手环和耳机之间断绝的联系，手环的屏幕突然弹了出来，一行字浮现在屏幕上。


    “请停下来，太危险了。”


    “停不下来。”


    范迎微笑：“当大火在森林里点燃后，只有所有的树木都被烧毁后，大火才能停止。”


    范迎戴着手环的左手开始颤抖，带动着屏幕开始剧烈晃动，小有的提示也变得摇晃起来。


    “抱歉啦。我做不了星际联合公司未来的CEO了。”


    范迎忍着疼痛：“你的小白CEO计划只能泡汤了，去找其他人吧。”


    “只有您能担任星际联合公司的CEO。”屏幕上很快浮现了新的字。


    “那这个位子只能空缺了。”


    范迎的视野闪动了一下：“或者让冯苏重新担任星际联合公司的CEO。”


    糟糕了，能力催动得过于猛烈，强行突破限制的反噬开始了。


    范迎感觉到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手臂的疼痛也在渐渐远去。


    在逐渐变得模糊的视野里，她似乎看到了小有的回应，手环的屏幕浮现了新的字。


    “只有您……冯苏不可能……”


    像是书本被合上，范迎的意识陷入了漆黑中。


    当这本书又悄然再次打开，范迎看到了一片空荡荡的天地。


    和在第二次进入虚拟地下世界看到的一样，只不过现在这里是亮着的。


    整片天地是雪白的，天空飘着雪，地上立着许多根黑棍。


    相比之前，这些黑棍变得更加复杂了，不同的枝头上分叉出更多的黑棍。


    范迎也终于看出，这并不是黑棍，而是树木的雏形。


    范迎想要靠近其中一根黑棍查看时，脚上却感到一痛，像是踢到了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