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组织花费了两个多月都找不到的星梭就这么出现在范迎的面前。


    在收到“过时”AI乱流的招呼时，范迎很想直接无视它，再想到她和“过时”AI乱流和伊念朵那不愉快的相处，她更加想把这条信息当作是垃圾信息。


    但是辛言石的一句话改变了她的想法。


    ——“这是AI乱流发来的？为什么不去？只要是AI乱流，在伊瓦兰上就有价值。”


    辛言石不愧是伊瓦兰的资深大师，范迎自认自己的观念远远跟不上大师的想法。


    范迎扫了一眼充满锈色的星梭，目光最后落在星梭操控台那一段失真的波形。


    “你想要我帮你，可以，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交换？”


    离开AI治疗区后，“过时”AI乱流似乎过得并不好。“过时”本来是一切AI的天敌，但是在伊瓦兰却毫无用处。


    ——伊瓦兰本身就停留在了十一年前，“矛盾”AI乱流爆发的那一刻。


    “我……交换……”失真的波形在操控台上跳动了一下，“这一台星梭……”


    “这一台星梭在伊瓦兰不值钱。”辛言石插话，“和你的那一台星梭一样，都只能拆开当成零件贩卖，但是都那么生锈了，应该也没人买。”


    “所以你还能拿出什么东西？”范迎问。


    失真的波形停在了操控台上，在它的身边，锈色开始加深。


    “我……没有……其它……”


    “你的本身。”范迎说，“把你自己交给我。”


    ……


    “范迎，自从你出现后，我家里怎么越来越多人了呢？”


    辛言石窝在沙发的一角，瞪着躺在生态仓中的伊念朵，他的目光又移向刚刚从厨房走出来的白明知，最后看向站在小隔间的范迎。


    在范迎进入伊瓦兰的一个星期后，适应了伊瓦兰环境的白明知也住入辛言石的家。


    可以说，辛言石的家如今一半的整洁都归功于白明知。


    白明知把早餐放到了饭桌：“很抱歉，打扰你了。”


    “没、没关系。反正我这家也够大。”辛言石站起来，帮白明知摆好早餐后，望向小隔间，“范迎，你行了吗？”


    “还没，你们先吃吧。”


    范迎收回望向大厅的视线，重新看向小隔间的一个迷你机器人：“我应该怎么叫你？”


    “你……叫我……过时就行。”


    “过时，我已经履行了一半的承诺。辛言石的家有足够的能源支撑伊念朵的生态仓，她的性命无恙了。”范迎说，“现在，我希望你跟我坦诚一些事情。”


    “还有……一半……”


    “我会把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星球，保证她有充足的活动空间。”范迎拍了拍手环，“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向蜘蛛确认。”


    一只小蜘蛛出现在范迎的手环上：“我的星球很大，保证一个不能活动的人走到哪里都行。”


    见机器人不再询问后，范迎轻声道：“你和伊念朵离开AI治疗区时，那个AI为什么会出现？你还和它保持联系吗？”


    “哐当。”


    后方的地板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碎声，范迎转过头，看到门口躺着破碎的碟子和面条，而辛言石一脸恐惧，两只手还保持着端东西的姿势。


    “那个AI出现了？冯苏不是保证了，AI战争结束后，那个AI不会再出现吗？”


    “辛言石，你先出去……”


    “它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在哪里？它……还在看着我们吗？”


    望着辛言石浑身颤抖的模样，范迎打消了继续和过时打听消息的想法。


    她推着辛言石离开了小隔间，推开辛言石的房门，把他按坐在床上。


    “冷静一下。”范迎蹲下身，和辛言石平视，“你现在是安全的，你已经脱离了它的控制，你是自由的。”


    “它又回来了，它不会放过我的，是不是？”辛言石的眼睛红了起来。


    “不用担心。”范迎说，“如果它回来了，第一个找的会是我，你还要排在很后面。”


    范迎静静坐在辛言石身前的椅子，等待辛言石冷静下来。


    慢慢地，辛言石的情绪恢复了平静，只是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你什么时候见过它？”


    “第一次的话，差不多3个月以前吧。”范迎坐在辛言石的旁边，“放心，它还没有发现我，那个时候只是看了我一眼。”


    “你还碰见过它很多次？”


    “就两次而已。”


    “两次而已？”辛言石的语气再次变得激烈，“以那个AI，两次已经能够掌握很多的信息，你很快就会被它找到了。”


    范迎并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空处。


    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个AI”的恐怖，所以她才会带着冯苏留下的封锁，装作一个普通人活了五年。


    “你为什么会两次遇到它。”辛言石瞪着范迎，“而且你刚刚还在问它的消息……你和冯苏做了什么？在五年前，你们突然失踪，冯苏成为了大英雄，然后你却消失了。”


    范迎静静地望着辛言石，在范迎的注视下，辛言石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颤抖：“真正关闭那个AI能源的人是你吧。只有你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辛苦了，这五年来，你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吧。”范迎轻轻地笑了笑，“但是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知道的人越少，秘密才是越安全的。”


    “包括秘密本身和知道秘密的人以及不知道秘密的人。”


    范迎站了起来：“好了，现在该去吃早餐了，白明知还在等我们吧。”


    “你和冯苏在计划什么？”辛言石说。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你知道冯苏从来都是独自一人思考、计划，把一切都压在自己的身上。”范迎说，“我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


    她并不知道冯苏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会突然让她成为星际联合公司的CEO，也并不知道他提前安排了小有……或者更多的帮她成为合格的CEO。


    她所知道的只有冯苏设定好自己若失踪一个星期，就给她发送星际联合公司CEO的offer。


    就在范迎准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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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房门时，辛言石再次颤抖地说：“但是和以前一样，你会遵循他的计划。就像是你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也要拿下他的油画。”


    “他救了我，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我和伊念朵差不多，不，比伊念朵更糟糕，十四岁以前，我的记忆里只有地下的实验室。”


    说完这句话，范迎打开了房门，走向了大厅，撞见了白明知若有所思的目光：“你听到了多少？”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白明知顿了顿，“联盟一直在调查五年前的事情，我们怀疑有人协助冯苏暂停AI战争。你身上有很多地方都符合我们的推测。”


    听到白明知的话，范迎却异常平静，这就解释了白明知为何会一直特别关注她。


    “你有告诉其他人吗？”


    “没有。”白明知说，“既然你和冯苏先生一直保持这个秘密，我觉得里面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谢谢，请你以后也……”


    “所以你还是要拿到明天那一幅油画吧？”


    辛言石突然从房间冒了出来，打断了范迎二人的对话。


    “我房间里也有一幅冯苏留下的油画，你想要的就拿去。”


    范迎的目光移向辛言石，辛言石别扭地转过头：“我要去工作了，你别把我的房间翻乱了。”


    ……


    从辛言石房间拿到油画后，和前几幅油画一样，范迎得到了一组位置的坐标。


    但是当范迎抵达油画指示的坐标时，她发现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公园，油画指定的坐标恰好是一个长椅。


    范迎前几次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油画指示的坐标里，她并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


    她甚至还把长椅下的泥土都挖开了一些，也依然没有找到盒子。


    其实拥有了“过时”AI乱流后，她已经可以随时解封所有的能力，但是她并不信任“过时”AI乱流。


    万一“过时”AI乱流再次回转她的时间，强行剥夺她的记忆，她不知道十一年前的她会做出什么。


    就在范迎思考怎么找回冯苏留下的盒子时，她忽然感受到背后传来注视的目光。


    她下意识转过头，环视了一圈公园，却看不到人影。


    “错觉吗？”


    范迎嘴里这么说着，手却抓向了飞行摄像头。


    借助泥巴解封能力后，范迎找到了目光的来源，远处的高楼里，正在有人利用AI乱流观察她。


    似乎察觉到范迎的目光，来自高楼的观察消失了。


    同时，范迎身侧的AI放大器忽然震动起来。


    范迎有些惊讶，自从被过度使用，培育出泥巴后，AI放大器就一直没有动静。


    范迎并没有理会AI放大器，而是直接离开了公园。


    通过泥巴那慢悠悠的模样，确定附近没有“上门外卖”AI乱流后，她才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拿出AI放大器。


    AI放大器和之前没有太大的不同，依然乖乖地停在范迎的手心。


    只不过AI放大器的表面出现了一幅地图，这幅地图指的正是方才有人观察她的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