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都晚了，伴随着高攀权的一声尖叫，高攀权消失在了原地，而余室豚则再次飞快地胖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再次绷紧。


    “泥巴，回来。”范迎轻声道。


    事情已经晚了，现在的泥巴不一定能够和余室豚正面对上。


    “人类的味道真好，我应该早一点知道的。”余室豚贪婪地望向在场的人，“只要把你们都吃下去，我就能重新变得强大。”


    感受到余室豚的目光，肃清部的前员工纷纷往后退去，只剩下昏迷的萧队长仍然躺在地板上。


    余室豚的视线落在了萧队长身上：“真不错，下一个就选你吧。”


    这时，范迎已经握紧了泥巴，解封的对话者能力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在对话者的视野里，停在余室豚位置上的不是一个肥胖的男子，而是一团灰黑色的马赛克。


    “AI乱流失控了。”范迎喊道，“不能让他继续吃下去，抬走地上的人。”


    然而，听到范迎的话后，肃清部的前员工却猛地往外跑去。


    范迎认出离萧队长最近的是丁鹿仁，他曾经是萧队长的下属，却跑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快。


    范迎想要跑向萧队长，却被逃跑的肃清部前员工挡了回去。


    时间来不及了。


    范迎看到那一团灰黑色的马赛克颜色缓缓加深，并且不断往外延伸。


    就在这时，两条长杆伸向了萧队长，猛地把萧队长推到了另一侧。


    虽然萧队长被逃跑的人踩了好几脚，但是总算逃脱了被“吞噬”AI乱流吃下去的命运。


    趁着这短暂的机会，范迎终于跑到了余室豚的面前。


    她能够看到那一团渐渐加深的马赛克转向了她，余室豚把目标放在了她的身上。


    “来吧。”范迎轻笑，“我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和AI乱流对上了。”


    她现在已经解封了60%的能力，虽然比不上巅峰时期，但是对付一个失控的AI乱流应该还是……


    范迎的眼睛忽然睁大，那一团加深的马赛克并没有移动，但是却慢慢膨胀了起来。


    余室豚肥胖的身躯变得比先前还要瘦，骨头的轮廓从他的皮肤之上凸起，皮肤紧紧包裹在空空的身躯之上。


    “啊……我……要吃下……我要。”


    破碎的呻吟从余室豚的喉咙里挤了出来，随着他的皮肤不停往内生长，他的声音变得风一般轻。


    “不要……吃我。”


    停留在余室豚位置上的只剩下一团无颜色的黑洞。


    她手上的泥巴忽然变得活跃，猛地扑向了这一团黑洞。


    泥巴包裹住了这一团黑洞，然后回到了飞行摄像头上，身体慢悠悠地缩小，似是在慢慢品尝。


    范迎再次松开了泥巴，无论是对话者的视角，还是人类的视角，余室豚原本的位置上都只剩下一片空白。


    “因为吃下了第一个人，所以他也变成了吞噬的对象。”范迎轻声道。


    ……


    “距离临时的高层会议时间还有多久？”


    范迎坐在9楼的CEO椅子上，环视着这一个空荡荡的楼层。


    自今天的会议以后，这层楼就不会再只有她一个人，她不能再把这里当作是休息的地方了。


    她的潜意识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她在这里留下的生活痕迹极少，她没有改动办公室的任何布置，也没有增添任何的物品。


    “还有十分钟。”


    “只剩下十分钟了啊。”范迎站了起来，“既然是CEO召开的第一次会议，那我可不能迟到。”


    范迎按下奢华的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六边形拼接的白色软包分布在电梯的四周，地板是深灰色的大理石。


    范迎塔上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按下了10楼的按钮。


    几乎在电梯门关闭的下一瞬间，电梯门又再次打开了。


    范迎走出电梯，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办公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一同落在了范迎的身上。


    会议室里坐着她曾在年度会议上看到的人，还多了三位没有亲自到场的董事。


    申景天、郁漫修这两个董事分别坐在会议桌的最前端。


    申景天把红棕色的长发别到脑后，似乎想要更认真地观察范迎；而郁漫修的脸色格外阴沉，他只是看了范迎一眼，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掌摊开又缓缓收紧。


    上次参与了CEO的AI形象临时会议的黎斯铁董事则是紧皱眉头，一身粉色衬衣的陆颜帆对着范迎笑了一下，萧晓笑则是震惊地上下打量着范迎。


    “没想到你居然是现任的CEO，冯苏失踪了那么久，我还以为CEO是空缺的。”萧晓笑望向范迎的目光满是好奇，她环视一圈身旁的董事，“你们看上去怎么那么平静。”


    “我们的现任CEO从一个温柔的帅哥变成了一个美女，你们不惊讶吗？”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在意外貌。”黎斯铁冷声道。


    范迎的目光落在靠近门口的主管，永远是一脸憨厚的池元生，一身艳丽的谷逸仙、推着金丝眼镜的何子安，表情严肃的伊念星。


    “行政部的主管呢？”范迎问。


    “可能迟到了。”伊念星说，“已经到了会议开始的时间，我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助理，我们先开始会议。”


    范迎一一越过公司的主管和董事，最后停在了桌子最前端的位置上。


    她在座位旁边停留了一下，才推开椅子坐下。


    坐在桌子中心的椅子上，她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表情，有些人是支持，有些人是反对，有些人漫不经心，也有人只是在观察。


    “这一次临时会议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我想重新向各位介绍一下自己，顺便总结一下公司过去半年里的一些问题，和我的一些对策。”


    “在公司的年度会议里，以一名普通新员工，我已经和大家见过面。现在以CEO的身份，让我再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范迎。”


    范迎停顿了一下，她能听到会议室里回荡着她的声音，所有人都只是在静静地聆听。


    “我接到来自冯苏先生的CEOoffer，成为了星际联合公司的CEO。”


    “我反对。”郁漫修阴沉着脸，“你进入公司的时间只有155天，充当CEO的资质还远远不够。”


    范迎和郁漫修对视，郁漫修摊在桌面上的摊开又收紧：“我们虽然有了冯苏的一次特例，但是你还远远不及冯苏的功绩。”


    “之前批判冯苏先生不能充当CEO的也是你吧，郁董事。”申景天说，“而且论CEO的资质，负责具体业务的部门主管比你我更清楚。”


    “我赞成。”池元生满脸憨厚，“没有CEO，生产部上一年的KPI都是不合格的。而且她还帮助生产部管理了人事。”


    管理人事？范迎疑惑地望向池元生，却在看到池元生无声念出“叛徒”二字时，明白所谓的管理人事指的是揪出了罗同方这个叛徒。


    “所以生产部支持范迎女士成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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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的CEO。”


    “市场部没有异议。”谷逸仙接话，“在CEO揭晓真实身份之前，市场部已经挑选她为代言人，这充分证明市场部的眼光。”


    “研发部也没有异议。”伊念星严肃道，“从研发部的跨部门项目来看，CEO具有极强的随机应变能力和钻研奉献精神。哪怕她是研发部的员工，我也能打上合格的分数。”


    郁漫修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望向何子安：“金融部呢？你确定要让一个G级的人当上CEO吗？这会严重影响公司的形象，金融部的很多对外活动都会受到影响。”


    公司一共有7个部门，何子安的这一票将是至关重要的一票，只要何子安说出同意，超过半数的部门都站在了范迎的一边。


    “金融部一向都是公司的中立派。”何子安推了推眼镜，“资金的流动必须保持正确的路线。”


    郁漫修的脸色一缓：“很好，金融部……”


    “但是这一次的表决，我将站在CEO这一边。”何子安无视了郁漫修阴沉的脸色，“只要参与了团建的员工，都知道CEO在这次团建的重要作用。”


    “如果没有CEO，养殖星已经不再是公司的合作对象。”何子安精明的声音透出几分冷意，“在座的都应该清楚养殖星绝非只是食堂的供应，而是公司版图的重要一环。”


    “所以我支持范迎女士。”


    “在场的主管已经表决出他们的态度，不知董事们的看法是什么？”申景天说，“首先从我本人开始，我支持范迎女士。”


    “我也支持。”萧晓笑马上应话。


    “我反对。”郁漫修说。


    “我不相信一个稚嫩的年轻人能够担任这一职位。”黎斯铁说，“我反对。”


    “哎呀呀，每一次投票都是这样的局面。即便换了CEO，支持和反对的人都没有改变。按照惯例，我应该投下弃权……”


    陆颜帆揉了揉凌乱的棕发：“但是这一次我要站在CEO这一边。”


    “你想清楚了吗？”郁漫修阴沉地盯着陆颜帆。


    “CEO的位置已经空缺了半年。”陆颜帆打了个哈欠，“难道你们两还能找到比她更适合的人选吗？”


    申景天点点头：“既然董事们也已经做出了表决……”


    “等一下，还有3个缺席的主管。”郁漫修打断，“他们还没有投票。”


    “即便他们三人在场，也改变不了结果。”申景天反驳。


    “在这种重要会议里，我无法接受3个主管的缺席。”


    “很抱歉，郁漫修董事，并不是3个缺席的主管，而是一个缺席的主管。”范迎说，“在此，我要说明召开这场会议的另一个原因。”


    “肃清部的前主管余室豚私自藏匿AI乱流，并且利用AI乱流在公司肆意破坏，导致了他和人资部主管高攀权的不幸身亡。”


    范迎的话音落后，郁漫修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余室豚和AI乱流有交易？”


    “AI乱流已经进入了公司。”范迎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而且还是十大AI乱流之一的‘吞噬’，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并不是人类之间的纷争，而是人类和AI之间的战争。”


    范迎直视郁漫修和黎斯铁：“在这种情形之下，请各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姜飞鸣气喘吁吁道：“各位主管的董事，很抱歉打扰你们的会议，我们的主管周贝果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