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魔尊今日有事

作品:《魔尊今日无事

    万魔渊,盘踞于幽冥万仞山,九幽之枢,绝壑深堑,终年不见天日。


    此乃天上地下,三界六道闻之色变的魔域核心。


    唯有幽蓝与暗紫的魔火跳动,映照着嶙峋的黑石宫殿,为那本就狰狞的石壁,更添几分诡谲与森然。


    此刻,魔域的至尊,娄厌离,正百无聊赖地支颐坐在他那张巨大狰狞、以远古凶兽头骨与黑曜石铸就的王座上。


    王座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魔气漩涡,隐隐传来无数魔物的嘶吼,好似连接着无间炼狱,每一次翻涌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娄厌离生得极好,好到哪怕拿魔域中最艳丽的花儿与他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一头霜雪银发随意披散,几缕不羁地垂落额前,更衬得他眉眼深邃如画。


    剑眉斜飞入鬓,似两柄出鞘利刃,锋锐无匹。


    凤眸狭长,那双血色的眼眸比深渊更幽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只偶尔流转过一缕冷淡的赤芒,如同最上等的红宝石,透着股慑人心魄的邪魅意味。


    唇薄色浅,线条分明,微抿时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与睥睨众生的傲慢。


    一袭玄黑滚金丝长袍,衣料是某种不知名的魔界奇珍,在幽暗的魔火下流淌着绮丽的光泽。


    繁复的提花魔纹自领口蔓延至袖摆,如同活物般在他身上缓缓游走,无风自动。


    大片暗色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如玉,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和深入骨髓的孤寂。


    娄厌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尖一缕银发,血眸微阖,似在假寐。


    他独踞魔域之巅,存在本身便是九幽深渊强势压迫感的具现。


    身为魔族的主宰,娄厌离习惯了这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同时也担负着这至高无上的权柄所带来的孤独。


    千百年来,他俯瞰着魔域的兴衰,见证着无数生命的陨落,早已麻木。


    一统魔界之后,那种灭顶的空虚感,几乎要将他吞噬。往日的杀伐征战,不过是饮鸩止渴,短暂的亢奋之后,迎来的却是更深沉的虚无。


    不过,在这充斥着死亡与阴影的庞大领域中,却意外地存在着一处微不足道的角落,它遗世而独立,拒绝被魔域的冰冷同化。


    没有摄人心魄的魔气漩涡,没有狰狞可怖的魔火翻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宁静。


    饶金枝一手打造的得意洞府“自在居”,与娄厌离那冷傲威严的寝殿王宫相比,倒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与温暖的色彩。


    这原是处不起眼的阴暗石窟,被她费心拾掇了一番。


    还算宽敞的石室内,地面铺着从人界搜罗来的,柔软厚实的雪狼皮毯,踩上去悄无声息,脚感舒适。


    墙壁上挂着几幅暖色调的织锦丝毯,绣着些人间的山水花鸟,虽非仙家臻品,却也雅致生动。


    角落里燃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自然散发柔和光晕,将石室照得一片明净。驱散了魔域固有的阴冷,透着几分人间烟火的温馨与安逸。


    一张软玉榻,榻上铺着锦褥软枕。


    一盏琉璃灯,烛光映着灯下美人。


    饶金枝身着暗红绫罗纱裙,裙摆如盛开的曼陀罗,铺散在榻上。


    她正斜倚卧榻,乌发如瀑,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着,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添几分慵懒风情。


    女人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蹙眉撇嘴,神情随着故事的起伏而变化。


    那话本名曰《前朝遗梦录》,讲的是一位落难的前朝王子,颠沛流离,险些沦落风尘,幸得一位心善的商贾之女所救,收留于府中。


    王子初时体弱,容貌清隽,女主只当养个闲人做些侍女不便的体力活,未曾想这王子竟忠心耿耿,体贴备至。


    之后更是历经波折,复国登基,力排众议欲娶商女为后……


    “啧,又是这种开头美好,结局多半要虐心的调调。”饶金枝小声嘀咕,纤长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就爱看这种跌宕起伏、爱恨交织的故事,尤其是里面那些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最终能搅动风云的人物。


    身为万魔渊第七坛坛主兼影卫都统,饶金枝平日里事务不算少。


    坛主之位不高不低。往上,有实力滔天、世袭罔替的左右护法和一众威名赫赫的魔将;往下,是数量庞大、形态各异的低阶魔兵魔兽。


    她卡在中间,像块夹馅点心,上要应对尊上时不时的“传唤”,处理一些左右护法懒得管、其他魔将不屑管的杂事;下要管束一群桀骜不驯、动辄惹事的魔兵魔卒,替那些没开化、只知破坏的魔兽收拾烂摊子……


    影卫都统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娄厌离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把这暗中监察、护卫的重任交给她这个“外来户”,弄得她时常觉得自己像个打入魔族内部的细作头子。


    能有这片刻清闲,全靠她手脚麻利、处事圆滑,以及那股子“烂命一条就是干”的牛马精神。


    想当年,她也曾是个人间二流修仙门派的外门弟子。


    悟性虽然一般,天资却是不差的。


    只是她生性散漫,向往自由,不喜门派戒律清规的束缚,一颗心全没放在修炼的正途上。


    瞧了瞧仙门的条条框框,什么晨起练剑、午时打坐、晚间诵经,日日如是,跟坐牢无甚差别。


    又瞅了瞅魔族的散养风格,强者为尊、自生自灭、随心所欲,虽然残酷了些,但至少自在。


    两相比较之下,觉得魔族“爱干嘛干嘛”的野蛮生长似乎更适合自己。于是心一横,寻了个机缘,在一处上古魔气泄露之地,引魔气入体,堕了魔。


    由人堕魔,过程九死一生。


    心魔丛生,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或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魔物。


    但她硬是凭借一股子韧劲和对自由的执念挺了过来,还奇迹般地保留了大部分人性和记忆,成了魔域中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也正是因为这份遗留下来的人族习性,令饶金枝时常对眼下的魔生感到些许水土不服。


    她怀念人间的烟火,想念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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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温暖,也渴望一份不必提心吊胆的安稳。


    只可惜,身在魔域,这些都成了奢望。


    她也只能在这些描绘着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的话本中,寻一丝慰藉与寄托了。


    谁知,躲过了仙门的规矩,却没躲过魔尊的“骚扰”。


    这位爷,简直比仙门的清规戒律还难缠!


    正当饶金枝看到话本中,前朝王子复国在即,却忽遭奸人设局,身陷重围,命悬一线,而商贾之女不惜一切,乔装改扮,欲冒死潜入敌营相救的紧张关头,一道暗红色的魔纹传音符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嗡嗡作响。


    近在咫尺的符咒上闪烁着幽暗的红光,如同魔尊那双血瞳的缩影,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骇人气息。


    饶金枝心中一个咯噔,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这传音符,除了那位爷,不做第二人想。


    她认命地放下话本,玉指轻抚书页,将折角抚平,小心翼翼地将其藏入袖口,这才对着传音符无奈道:“尊上有何吩咐?”


    传音符中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掺杂几分闲来无事的慵懒。像是带着无形的钩子,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落入饶金枝耳中,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饶金枝,来幽冥殿。”


    简短,不容置喙。


    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饶金枝叹了口气,认命地从软玉榻上起身,对着铜镜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发髻。


    镜中的女子,眉眼清丽,带着几分灵动,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与这魔域格格不入的疏离。


    她换上一身更为干练的暗色劲装,将一柄淬了魔焰的短刃藏于袖中,这才推开洞府石门。


    从她的自在居到魔尊的幽冥殿,需穿过几条阴风惨惨、鬼气森森的长廊,绕过几处深不见底、魔气翻涌的禁地。


    长廊两侧,幽蓝的魔火在石壁上跳跃,投下诡异摇曳的影子。


    一路行来,偶有低阶魔物见她,皆匍匐于地,瑟瑟发抖,口中发出敬畏的呜咽。


    饶金枝目不斜视,早已习惯了这魔域的森然。只是每每踏入幽冥殿那巨大的殿门,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威压,如同万仞高山压顶,还是让她心头微凛,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


    幽冥殿内,比之外面更加幽暗。


    数十根擎天巨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柱身粗壮得需要十几人合抱,上面雕刻着狰狞的魔神图腾,有三头六臂的修罗,有青面獠牙的夜叉,在四周跳动的魔火映照下,那些图腾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殿堂中央,是一条以白骨铺就的道路,直通高台之上的王座。


    娄厌离高踞其上,身下的王座由无数巨大的兽骨堆砌而成,散发着古老而苍凉的气息。


    他一袭墨色镶金纹的宽大长袍,衣摆迤逦在地,如同暗夜中舒展开的羽翼,衬得他身姿愈发颀长挺拔。


    只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血色眼眸,此刻却没什么焦距,正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殿中跳动的魔火,仿佛在凝视殿外亘古不变的幽暗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