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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最后一公里[火葬场]》 曾经困扰了应溪很久的真相就这么摆在面前,路灯拉长二人的影子,也连带着她放缓了脚步。
提及那件事,孙最也觉得自己当时脑子不够用,想不到再买一个手机就罢了,甚至忘记自己还有平板和电脑。
“你说同一个错误我怎么犯了两次。”他自嘲地摇摇头,突然明白了那句他不合适和应溪在一起。
像他这样健忘又自以为是的性子,给不了人幸福。
“见到你被井言裕背着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要带你去医院,完全忘记自己开了车。”
太有意思了,这种事情当个笑话讲给别人听都能笑几年的程度,孙最越想越气,自己竟然做了那么愚蠢的事。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他低声骂了几句,牵着人继续往前走。
时不时回头查看应溪的脸色,确保不会晕过去。
“哦。”
沉默良久,应溪给了回应,镇子里这条路有几排路灯,太阳能的,在凌晨已经损耗了太多能量,算不得太亮。
她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盯着男人的背影看,几年不见孙最已经由男孩长成了男人。
那种她曾经在陈愿身上眷恋的感觉孙最也有了。
“你在卖惨好让我心疼你吗?”
这一路应溪不知道听了多少句对不起他无能这类让她心生火气的话。
事情是他做的,产生的误会也经由岁月抚平,如今把话头挑起是什么意思?
他要和她吵架吗?要说应溪无理取闹吗?还是……
还是说出来让自己好心安理得和蒋书旗过日子呢。
有关假恋爱的事应溪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也算青梅竹马,帮点忙是应该的。
可是蒋书旗是假女友,应溪是真的啊,为什么每一次孙最都会偏向前者呢?
听到袁子昀一句她好像缺钱就给蒋书旗打钱,跨年夜一句阿最就能让他抛下睡着的女友偷偷去见,可以随时随地进入他的私密空间,连卧室这种地方都能参观。
这些应溪亲眼看见或听见的证据一件件摆在面前,无法说服孙最和蒋书旗没关系。
这算是体面的想法,只要他们两个有点什么应溪输了也是应该。
可如果他们真的没有什么,那不就表明应溪这个正牌女友连假女友都比不过吗?
太可笑了。
自嘲转移到应溪脸上,她停下来甩开一直拉着的手,长时间的支撑突然消失,高烧而产生的乏力席卷全身,捏了捏手心,强撑着:
“孙最,这招卖惨对我没用,收了你那点小心思。”
“我没想过用。”手心变得空落,孙最叹了口气,目光触及那双略带水雾的眼,从里面看出恨意,嘴角泛苦:
“你当笑话听就行。”本来也是个笑话。
镇医院就在路对面,红色标志牌在夜里亮着光,看到还亮灯的大厅,孙最伸手去拉应溪的手腕,被躲开。
夜晚无车,过道也不算危险,既然她抗拒孙最也不强求。
“走吧,马上就到了。”
“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应溪还停留在上一个情绪里,这一晚上心中五味杂陈,从莫名其妙背着她去医院,到遇到孤狼的告白,以及摔倒在地第一时间拿自己当肉垫的保护,如同一锅粥里放了各种米,咕咚咕咚黏在一起,什么都不是。
孙最说爱她,应溪信了,可在某些事情上又体会不到他说的爱,以至于她觉得是谎话。
可当应溪以为没有被爱时,孙最又会从细枝末节里表现出对她浓厚的沉默到堆积如山的爱。
有句歌词唱的好:爱你也没办法,恨你也没办法。
应溪没办法不爱孙最,也没办法不恨孙最。
爱恨交织,折磨人的理智。
“但凡你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当年我和蒋书旗掉下滑雪场你就不会先去救她。”
这件事直到七年后的今天,应溪还在耿耿于怀,她就奇怪了,当时的孙最明明知道她在气什么,却依旧明目张胆地把这件事掀过去。
既然他喜欢蒋书旗,不想哄她就提分手好了,干嘛还要留在她身边,忍着烫去扒烤红薯的皮。
沉寂多年的委屈又一次翻出来,应溪的脑子烧的短路,气血上涌,浑身发抖,一阵清脆的声响后,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思绪蓦然回笼,她竟然打了孙最一巴掌。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说。
话堵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音。
“因为你带了护膝。”应溪生着病,力度算不得重,对孙最来说还不如小猫挠痒痒,舌尖抵了抵被打的那侧脸,视线停留在那只犯了错不停缴着衣袖的手。
他想问疼不疼,要不要再来一次,另一边的脸也挺想尝尝味道的。
太奇怪了,这已经是孙最今晚数不清第几次重复的话,应溪巴掌甩过来的瞬间他不是躲而是爽。
因为他闻到了应溪身上那令人着迷的书香。
“你带了护膝,所在的坡度也不算高,想来没什么事。”
这是当时孙最的想法,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错误的。
就算应溪是金刚不坏之身,作为男朋友他也应该第一时间选择查看她的情况。
可自己当时没有,在见到两个人同时滚下来时孙最下意识迈开步子朝应溪跑过去,走了两步后听见蒋书旗的呼唤。
眼看应溪自己爬起来,心松了口气去查看蒋书旗的状况。
江忱西替他回去处理家事,临走前拜托他照顾好对方。
两人的关系如今已经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孙最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应溪信不信,一股脑的把自己当时的想法说出来。
“我知道你生气的原因,也想着去哄你,可是……”
可是我对你发了脾气,又因为一个电话气走了想和我和好的你。
后半句孙最说不出口,太荒谬巧合的事情放在戏剧里都要被说狗血的程度。
应溪迟迟等不来他的后半句,也不想去听迟来的解释,打过孙最的那只手臂发酸,完全丧失了知觉。
心也没了知觉。
-
应溪在镇医院住了一晚,孙最寸步不离照顾了一晚,哪怕在医院门口吵了一架,对方依旧和没事人一样与她说话。
吊了水后的应溪退烧很快,第二天被窗户外的阳光晃醒,她坐起身,病房空无一人。
谈不上失落,只是有一种孤寂感萦绕心尖,环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这才记起落在了帐篷。
“学姐!”在应溪准备起身朝护士小姐借手机时,井言裕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满满当当的早餐。
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吃早餐吧学姐。”他没理会应溪疑问的眼神,拉开陪护椅放平餐桌。
“你一定要吃早餐的!”井言裕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应溪的手机递过去。
作为交换,要求应溪吃早餐。
应溪对他幼稚的要求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交换,明明都有利于我。”
早餐都是新鲜出炉的,还带着温度,一顿下去胃里变得暖洋洋的,身子舒服起来。
井言裕一直在旁边讲大家有多么担心你,自己也一晚上没睡好觉,没能抗住天气送她去医院。
唠唠叨叨一大堆,一抬头发现应溪正对着病房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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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
他不明所以跟着回头,伸出手在应溪眼前晃了下:“学姐,你在等人吗?”
“没有。”应溪笑笑,低头喝粥。
不告而别吗?确实符合他的作风。
后面的学术交流应溪没有去,教授们对于她生病这件事持有愧疚心理,另约了时间在实验室见面。
得了空闲希望应溪好好养病。
孙最从应溪的世界消失的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等她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后又感觉空虚。
人可能都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哪怕那件事曾经一直被嫌弃。
井言裕似乎对那天没帮上忙感到遗憾,一有空就在应溪的周围打转,扯东扯西。
偶尔会得到他以“天气好”“第二杯半价”为由得到了鲜花和奶茶。
大家都是成年人,井言裕的心思应溪心知肚明,忍了几天冷落了几天见人没退缩心思,她无奈把人约出来好好谈谈。
安静明亮的咖啡馆内,两人坐在窗边,夕阳正好泄进来几率光线隔在中间。
“事已至此学姐明白我的心思吧。”
井言裕大学没谈过恋爱,刚出社会就对气质特殊的应溪一见钟情,本想着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进心,可惜天公不作美半路杀出个男人。
他不认识孙最,但仅凭男人的直觉评定为危险。
怕应溪被他抢走,井言裕加快速度,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窗外夕阳火红,路灯到了时辰相继点亮,正直下班时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极具生活气息。
应溪抿了口咖啡,苦涩蔓延口腔。
“我知道,但很抱歉,我不喜欢你。”
她不是没拒绝过别人,上初高中时身边的同学都在早恋,操场经常能看见摆放的心形蜡烛。
应溪在学校穿着朴素,耐不住一张越素越美的脸和优越的成绩。
不论是哪个都足以让青春期的少男心动。
一次运动会,她跑了第一名,被体特生里最混的男生看见,生了玩乐心思,大张旗鼓在学校追起应溪。
最开始她还保持礼貌对对方说很抱歉我现在想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后来被逼得紧,走到哪里都会被他的小弟们堵住一口一个嫂子叫着,严重影响了学习成绩。
而那个时候应昌平做生意挣了钱,应秀梅说可能会把她接过去。
如果她成绩下滑,被人追求的事情传到他们耳朵里,可能自己梦寐以求的家会如同一朵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
“我不喜欢你。”当那个体特第N次为应溪送来奶茶和鲜花时,应溪爆发,伸手扔掉那些自我感动的礼物,冷漠开口。
“我哪儿不值得你喜欢?”当着小弟的面损了自己的面子,体特觉得丢人,拳头攥紧,要不是有明事理的人拦着,它可能会打到应溪的脸。
“你不喜欢我哪里?”时隔很多年,应溪又一次听到了类似的话,从记忆中脱离,她摇了摇头。
“那是哪里?”井言裕不理解,自己的初恋就这么破碎不甘心,一心想死个明白:“你喜欢年上?”
应溪摇头。
“你嫌我没钱?”
摇头。
“你是觉得我太乖了吗?”
回想起那晚见到的男人,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皆是恣意妄为。
女孩子似乎都对那种离经叛道的男孩子有好感。
“不是。”应溪颇为无奈,井言裕所说的那些都是她最不在意的点。
她抬眼,清澈的双眸直勾勾与好奇的男生对视,明明是笑着的,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情。
“我不喜欢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