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事没来
作品:《做陪嫁媵妾?我偏生子登堂当主母》 其实,萧玉凝从未想过要劝沈长渊在人前收敛些恩爱之举。
她自诩美貌才情皆不输人,若非如今那些年纪相当的皇子早已有了正妃,她不会屈尊为侧室。以她的家世才貌,便是皇子正妃,她也当得堂堂正正。她嫁给沈长渊,全因无适当年龄且配得上她的勋贵子弟,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嫁给这粗鲁的武夫?
说到底,是他沈长渊修来的福分,才娶得她进门,可谓是祖坟冒青烟。
赵嬷嬷亲自去小厨房吩咐午膳菜色时,萧锦鸢方才垂下眼帘,掩住眸中讥诮,心里暗道一声“难缠的老奴”。这赵嬷嬷是个贪心不足的角色,得知世子在她及笄时,给了她不少银两,总暗示她该孝敬些银钱,仿佛她若懂事,便会在世子妃面前,帮她美言几句。为了免除后患,她只得按时送些打点。贪婪之人最易被收买和利用,看吧,刚刚才不过帮忙说了几句话,就真当她是个懂事体贴的乖巧小姑娘了。
几日之后,沈长渊恰逢休沐,萧玉凝原打算与他一道出门踏青赏景,谁知对方一早便去了军营,说是要亲自查看士兵操练成果。虽说他如今在都督府任职,平日并不常驻军营,但终归出身行伍,骨子里仍是将军习性,闲暇时也多跑军营转转,训兵验阵。他不愿让兵丁懈怠,这点萧玉凝并非不理解,只是心里还是不免埋怨,终究是嫌他不够体贴。
成亲数月以来,府中上下皆称他们夫妻情深意笃、琴瑟和鸣,殊不知这光景不过是外人眼中的假象。萧玉凝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勉强算得上是相敬如宾罢了。成婚至今,沈长渊从未真正陪她一整天。成亲不过三个月,沈长渊便已开始宿留妾室房中,虽事后都会赐下避子汤,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她与沈长渊性情迥异,相处之间,常是话不投机。一同用膳时,她常常觉得他举止粗俗。他吃饭声大,毫无礼度,言语粗鲁,更毫不避讳旁人。她不止一次心中腹诽,堂堂世子,从小受教于王府规矩,怎么还是如此不堪?却不想,沈长渊可是年少就入伍行军了。
她也不是没有劝过他改,但沈长渊总不放在心上。尤其让她无法忍受的,是他有时操练归来,满身汗味,懒得更衣沐浴,便直接躺下歇息。那身味道,那副模样,让她避之不及,几欲作呕。
她也劝过:“你是主子,自然应有下人伺候,哪有带着一身臭汗躺上床的道理?”
谁知沈长渊却满不在乎地回她:“这算什么?行军打仗时,几个月不洗澡也不稀奇。”那口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让她气得几乎翻案而起。
每逢这时,萧玉凝便会想起谢长槿,只有那位才貌双全、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才配得上她的风华。若是谢长槿,她又怎会受这般委屈?
三名侍妾前来请安时,正值萧玉凝心情烦郁,连表面上的敷衍都懒得做,眉头都未抬一下,便冷声吩咐:“都退下吧。”
萧锦鸢当即屈膝行礼应下,动作柔顺利落,既不显得怯懦,也无分毫多余情绪。起身后,她不动声色地扫了楚莲与芸烟一眼,便转身缓步离开正房。走出几步,回头看那两人还留在屋内,姿态含羞,低声细语地同主母说些什么。
她嘴角轻勾,果不其然,栖芳居那两位是按捺不住了。
正房内,楚莲与芸烟皆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羞怯地道:“回世子妃,不知为何,这月里的小日子竟迟迟未见来。”
她们显然是算好了今日正逢沈长渊休沐,想着借机向世子妃禀告身体异状,进而引起重视,博得沈长渊的垂怜与照拂。她们打得一手好算盘,若能借此夺得一丝先机,生下庶长子,那便是一步登天。她们料定世子妃纵然不喜,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作,怎料萧玉凝心情本就不佳,又偏偏沈长渊不在府中,这一番下算计,并未如愿。
萧锦鸢回到兰芷苑时,章嬷嬷正在院中张罗花木,一见她提裙进来,顿时迎上前来,奇道:“哎哟,今儿个回来得这般早?比往常少了一盏茶的工夫呢。”
她垂着眉眼,神情犹疑,似有话欲言又止。
章嬷嬷便立刻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锦鸢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是为主母担忧,又似不敢妄言,只含糊道:“进院请安前,莲姨娘和芸姨娘在院外同我说,她们这个月的小日子都没来。”
话音未落,章嬷嬷脸色顿时变了,连忙一拂衣袖,道:“这等大事,可得早早禀明王妃才是。”
萧锦鸢神色恬淡,自然不去拦她。那两位姨娘本就巴不得满府皆知此事,好借机博一博。她不过顺水推舟,至于是福是祸,是荣是辱,就看她们自己能不能接得住了。
什么叫家宅不行?靖安王妃这一次算是亲身体会了一遭。
当大夫确诊楚莲与芸烟皆有喜脉时,萧玉凝整个人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两记响亮耳光,耳鸣目眩,几乎站不稳。她向来自诩出身高贵、才貌不凡,从未将旁人放在眼中。
无论是府中的侍妾通房,还是自己的夫君沈长渊,她始终都没瞧在眼里,心中始终抱有几分高高在上的优越。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两个身份卑微的妾室,怀上了靖安王府的骨肉,日后极可能生出庶长子,稳稳压过她的未来嫡子,这种被人“骑到头上”的屈辱,她如何能忍?
她情绪失控,眸中怒焰翻滚,几乎瞬间失了分寸,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眼中杀气腾腾,仿佛要将人活剐一般。
先是一声令下,命人将楚莲与芸烟立即押回栖芳居严加看守,不许再随意出门一步,又令人快马去军营寻回沈长渊。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一边将屋内桌案上的摆件茶盏扫落满地,碎瓷横飞,连几件御赐珍品都未能幸免,一时间“砰啪”声不绝于耳,凌霄阁上下人人噤若寒蝉,唯恐成为殃及池鱼。
而此时的靖安王妃,坐在榻上,听着杜嬷嬷一趟又一趟传回的回禀,眉心越锁越紧。
她出身尊贵,自幼在礼法森严的王府中长大,原本也期许自己做个和善体面的婆母,娶了儿媳妇便不再插手儿子房里的私事,妾室通房都交由当家主母处置,既是尊重,也是磨练。
她也的确曾暗中观察过萧玉凝,高门嫡女,有些骄矜自负是难免的,原以为久了自然能挑起中馈重任,谁知这才几个月,竟在处理妾室怀孕一事上,显得如此情绪失控、心智全无。
“这哪里像个能主中馈的世子妃?”王妃低声叹息,眸光沉沉。
她对萧玉凝的处事方式大为不满。若连几名小妾都摆不平,将来如何稳住整个王府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