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夫妻恩爱
作品:《做陪嫁媵妾?我偏生子登堂当主母》 虽然靖安王妃早前在镇国公府听到的那些话,对这个儿媳妇心中有了几分意见,但终究是明理之人,儿媳妇已进门,便是王府里的一份子。她盼的是家宅和睦,子孙兴旺,倒也不曾刻意为难萧玉凝。即便心中对萧玉凝有些微词,平时用膳时也从不让她站在一旁布菜,总是开口让她入座同席。
今日,全家人一起用膳时,沈长渊原本面无表情地用着饭,突然想到往日在兰芷苑与萧锦鸢共膳的场景。那女子总是温柔小意地为他夹菜,替他斟酒,说些贴心话,譬如“王爷和王妃指望您开枝散叶,若能早日抱上嫡长孙,看见你与世子妃举案齐眉,必然喜不自胜。”
沈长渊向来不喜多言巧语,却不得不承认,温驯体贴的女人确实比那些强势张扬的更得他心。他忽地想起那句“夫妻和睦,父母安心”,便动了念头,决定表现一番。
他夹起一大块东坡肉,不动声色地放进萧玉凝的碗中,语气理所当然:“多吃点。”
萧玉凝一愣,脸色微僵,在王爷王妃的注视下,只能强颜欢笑,将那块油腻的肉咽了下去。谁知,下一刻,又是一块红烧肉落入她碗中。
沈长渊面不改色,继续道:“丰腴点,也容易孕育子嗣。”
萧玉凝险些呛到,面色青白交加。他当她是母猪吗?正想着反驳,却见他又命丫鬟盛了一碗鸡汤,推到她面前,“娘说多喝鸡汤,补气血。”
王妃坐在上首,面上仍是笑意盈盈,心中却已不悦:这孩子倒是学会讨媳妇欢心了,挟菜只挟给媳妇,鸡汤也只会端给她,你娘的呢?一口菜都没给我夹,这成亲才多久,便这么体贴了。
虽说他口口声声都是“为传宗接代”,听起来冠冕堂皇,王妃却早已在心中将这一笔,悄悄记到了儿媳头上。
靖安王素来不过问后宅琐事,见儿子这般上心,反倒笑道:“好,好,夫妻和气,才能人丁兴旺,本王这孙子想来很快就能抱上了。”
沈长渊听得这话,觉得自己表现得极为得体。饭后,他扶起萧玉凝起身,向父母告退,“孩儿告退了。”
王妃也未出声,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走出王爷与王妃的院子,沈长渊步履稳健地走在前头,神情一如既往冷峻。萧玉凝提着裙摆紧跟在后,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轻声问道:“世子今夜是怎么了?”
堂堂靖安王府世子,怎好意思说今夜的言行是受了小妾的影响?
沈长渊眉目沉沉,头也不回地冷声道:“爹娘如今希望早日抱上嫡孙,我今日做的,你觉得有何不妥么?”
若换作旁人,得了丈夫当众示好,这会儿恐怕早就心花怒放了。可萧玉凝并不领情,只觉沈长渊一番“恩爱”手段粗糙得让人难堪,毫无风度可言。今夜这顿饭,她吃得一口难咽,尴尬至极。
她收敛起神色,挤出一丝笑意:“你待我好,我自然高兴。只是我不太吃肉,女人嘛,总得注意点身形。”
沈长渊闻言皱眉,语气理所当然:“女子胖一些才显得稳重持家,有福气生养。瘦得像风一吹就跑的模样,哪像能育儿持家的样子?”
萧玉凝听得直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沈长渊忽然停下脚步,侧头冷冷看她一眼:“我说得不对吗?”
她眨了眨眼,笑意浅淡,语气中带了些微揶揄:“世子口口声声都在说孩子,莫非娶我回来,就是为了生孩子?”
按理说,也该是被她的容貌才情所打动,才会迎她为妻吧?
沈长渊向来耿直,说话也实诚:“若非为了传宗接代,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我又何必娶妻?你出身名门,与我门当户对,我娶你,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闻言,萧玉凝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唇角的弧度僵在原地。一瞬间,原本想要缓和气氛的心思都消散了。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原来如此。”
回到凌霄阁,沈长渊照例履行夫妻之事,行过之后便沉沉睡去。却全然不知他那拙劣的“恩爱演出”已让王妃悄然对儿媳妇生出芥蒂。
翌日清晨,沈长渊早早便去了都督府当差。萧玉凝起身梳洗后,刚用过早膳,赵嬷嬷便亲自捧来一盏炖得晶莹润滑的燕窝,躬身奉上,服侍着她一口口饮下。她一边伺候,一边欲言又止,神情间满是忧色。
“世子妃,”她终究开了口,语气郑重,“夫妻恩爱自然无可厚非,可在王爷王妃面前,最好还是收敛些。关起门来亲密无间无妨,可若当着长辈太过亲昵,终究不好。”
萧玉凝唇角含笑,抬眼看向她:“嬷嬷想多了吧?昨夜王爷王妃不是也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瞧着世子待我体贴入微,分明是高兴得很。”
赵嬷嬷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说出口。
萧玉凝缓缓接着说道:“更何况,世子当众疼我、敬我,不仅让王爷王妃安心,府中上下对我也会更加敬重。”
赵嬷嬷默然,心中虽认同几分,却仍觉隐隐不安。她知道,若国公夫人得知此事,定然也会出面劝诫教导。越是高门显贵的婆母,越不愿看儿子在她面前袒护媳妇。一两次还说得过去,若日日如此,难保不会觉得媳妇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儿子迷得五迷三道。
赵嬷嬷是国公夫人特地拨给世子妃的陪嫁嬷嬷,身负规劝之责,此时却进退维谷。她既想多多劝诫,又担心惹得世子妃不悦,只能暗暗想着,待世子妃回娘家时,让国公夫人亲自提点了。
至巳时,三位侍妾照例前来凌霄阁请安。萧玉凝如往常一样,待她们请安后,便让她们退下,只留下了萧锦鸢陪伴闲聊。
萧玉凝语气轻缓地描绘沈长渊当众为她夹菜、盛汤的情景,语调不急不缓,眉眼间却藏着掩饰不住的几分自得。
说罢,她笑吟吟地转向萧锦鸢:“方才赵嬷嬷劝我,说在长辈面前不可太张扬。锦鸢,你觉得呢?”
萧锦鸢捧着茶盏,眨了眨眼,笑容纯良无害:“这种事我哪里懂?不过嬷嬷是过来人,多听些她的劝,总归是没错的。”
赵嬷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虽是下人,然夫人所托不敢怠慢。眼下鸢姨娘愿意帮着劝上一句,也算帮了她的大忙。
然而萧玉凝听在耳中,却觉得这话似有几分刺耳。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仿佛她之前的做法就是错的似的。
正当她沉思时,萧锦鸢忽然又轻轻一笑,眉目恬静如水:“姐姐与世子是结发夫妻,世子又这般疼姐姐,恩爱几分,又有何不可?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语气温和,又不失分寸:“不过赵嬷嬷的担忧也有其道理,姐姐若是放心不下,不妨与世子好好说说,总归是一家人,何必藏着掖着?”
赵嬷嬷连连点头附和:“正是这个理。”
萧玉凝面上含笑,心下却微微泛起些不安。沈长渊会听她的?昨夜那番话犹在耳边,她心中实无几分底气。
正在此时,萧锦鸢又低声笑着道:“姐姐这般好,世子自是该将姐姐如珠如宝的宠着,应该多依着姐姐些。”
她望着萧玉凝,眼中满是仰慕,语气中亦透出几分笃定。
她心头微暖,唤人加了碗筷,吩咐道:“午膳时便不必回去了,留下来陪我一道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