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南下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他攥紧了她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都到这份上了,你当真不气?”
淮惜没有挣脱,反而顺势反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她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视线,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皇上的心既在臣妾这里,臣妾又有什么好同她们置气的?”
君桦琰喉结滚动,将那句软语在心尖反复碾过。
好一句皇上的心在臣妾这里。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朕都认了。”
这深宫之中,有这么一句能入耳的话,已是难得。
淮惜的目光平静如水,倒映着他逐渐缓和的神色。
这多疑的帝王,嘴上说着认了,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分明还在探究她话里的每一分真假。
没有人,比他更在意。
她没有拆穿,只顺着他的心意,将这出温存的戏码演下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谁又敢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呢?”
话音落下,她后退半步,微微垂下眼帘,从他掌中挣脱出来。
“臣妾还要回去收拾些随行的衣物。”
君桦琰看着空了的掌心,那点温软的触感仿佛还未散去。
他终是没有再拦。
“去吧。”
待淮惜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君桦-琰才缓缓坐下,指尖轻叩着桌面,殿内一时只余这清脆的声响。
淮惜再回到养心殿时,殿内多了一个人。
婉才人已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青色布裙,只是发间那支金步摇,忘了取下,随着她焦躁的踱步,摇曳出与这身装扮格格不入的华光。
看到淮惜进来,她眼底的焦急瞬间化为欣喜。
“姐姐怎来得这般晚?妹妹与皇上,可在此等候多时了。”
好一个妹妹与皇上,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君桦琰头也未抬,只翻过一页书卷。
“来的刚刚好。”
三个字,不带任何温度,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婉才人的脸上。
她的笑容僵住,正欲再说些什么。
君桦琰却啪的一声合上了书。
他抬起眼,面色沉肃,目光如刀,依次扫过二人。
“此行南下,朕有几条规矩。出了宫门,不可再称朕为皇上,叫我老爷。”
“在外行事,注意分寸,不得惹是生非。你们身边的宫女,一律不许带。”
“朕已安排暗卫随行,护你们周全。”
对比婉才人的惊慌失措,淮惜却显得镇定自若。
她屈膝一福,姿态从容。
“是,老爷。对外,我们便宣称是来岭南的商贾,如此可好?”
君桦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赞赏。
他站起身,径直越过呆立在原地的婉才人,自然而然地牵起淮惜的手。
“走吧。”
二人并肩向外走去,留下婉才人一个人,攥紧了拳,又在片刻后慌忙提起裙摆,快步跟上。
宫门外,马车早已备好。
虽说是微服,但这马车通体由名贵的紫檀木打造,车壁上雕着内敛的云纹,四角悬挂的铜铃在风中不响,处处透着皇家的低调奢华。
婉才人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凑到君桦琰身边。
“老爷,您坐了这许久,身子可有不适?若有,妾身为您捏捏。”
君桦琰阖着眼,置若罔闻。
婉才人自讨了个没趣,却仍不甘心,又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老爷,您渴了吗?喝口茶润润喉吧。”
那殷勤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君桦琰终于睁开了眼。
“闭嘴。”
他的声音极轻,却淬着冰。
“再多言一句,你便自己走回去。”
婉才人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她讪讪地收回手,垂下头,不敢再发一言。
车厢内重归死寂。
忽而,一声极轻的笑,从角落里传来。
是淮惜。
她正拿着一本书卷在看,像是觉得书里内容有趣,才忍不住笑了。
君桦琰的视线扫过去,见她眉眼弯弯,却没有半分斥责的意思。
婉才人见状,心中的嫉恨翻涌上来,她咬了咬唇,悄悄挪到淮惜身边坐下。
她压低了声音,贴着淮惜的耳朵。
“姐姐,为何……为何老爷只说我,却不说你?”
淮惜放下书卷,侧过头,清亮的眸子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的声音更低,如情人间的呢喃,吐出的话却是一把尖刀。
“妹妹。又忘了该叫什么了?”
婉才人浑身一颤,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个字,也再不敢多说。
那句轻飘飘的提醒,比君桦琰冰冷的斥责,更让她感到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淮惜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车厢内,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老爷,驿站到了。”
车帘被掀开,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垂首立在车外。
是君桦琰的心腹,李玉。
“主子,房间已经备好,就在楼上天字号房。”
君桦琰嗯了一声,率先下了车。
他看也未看身后的婉才人,依旧牵着淮惜的手,二人并肩走进了驿站大堂。
李玉早已清空了闲杂人等,整个驿站安静得不像话。
婉才人提着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个多余的影子。
天字号房内,早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与宫中清淡的膳食不同,这里的菜肴色泽浓郁,香气扑鼻,显然是按着本地口味精心准备的。
婉才人看着那桌菜,又想起了宫中用膳时的规矩,只敢拘谨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君桦琰在主位坐下,瞥了她一眼。
“这里不是宫里,不必守着那些繁文缛节。”
“坐。”
婉才人连忙谢恩,小心翼翼地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下。
她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下一刻,她看见了让她快要捏碎掌心的一幕。
君桦琰竟亲手执起银箸,夹了一块色泽诱人的东坡肉,稳稳地放进了淮惜碗里。
淮惜坦然受之,甚至还朝他弯了弯唇角。
“谢老爷。”
凭什么。
一个尚书府的庶女,一个靠着那张脸攀上来的贱人,凭什么能得到帝王如此青眼。
自己出身清白,家世良好,哪一点比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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