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你的脸怎么还没好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一行人连夜启程,终于在天光大亮时,返回了戒备森严的皇城。


    马车刚在宫门前停稳,便见皇后薛含秋带着一众宫人,早已等候在此。


    她见到君桦琰的身影,脸上立刻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快步迎了上去。


    “皇上您总算是回来了,臣妾在这后宫之中可等着你等了许久。”


    君桦琰的脸色,却在看到她那份过于外露的喜悦时,稍稍沉了下去。


    “皇后为后宫表率,说话怎可如此直白?”


    薛含秋脸上的笑意一僵。


    她瞬间便明白了症结所在。


    她想表现的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切,却忘了,他首先是帝王。


    她立刻敛了神色,垂下眼帘,声音放得极轻,姿态也恢复了母仪天下的端庄。


    “是臣妾太过高兴了。”


    薛含秋伸出手,似是想搀扶他。


    君桦琰却侧身一步,淡漠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那只保养得宜的手,就那样尴尬地悬在半空。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舟车劳顿的疲惫,只有帝王惯有的疏离。


    “朕有些累了,你也回宫吧。”


    话音落下,他便再不看她一眼,径直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婉才人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心头刚刚燃起的一点希冀,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这一路生死与共,竟换不来他片刻的垂怜。


    薛含秋缓缓收回手,目光从君桦琰的背影,移到了还站在原地的淮惜与婉才人身上。


    她脸上的端庄贤淑如同一张完美的画皮,眼神却锐利如刀。


    “你们两个,同本宫到凤仪宫来坐坐。”


    淮惜只觉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疲惫。


    可她不能拒绝。


    这是皇后的懿旨。


    凤仪宫内,熏香袅袅,富丽堂皇。


    薛含秋端坐于主位,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指尖的丹蔻在白玉瓷杯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殿内静得只听得见她轻啜茶汤的声音。


    砰的一声轻响,茶盏被放回案几。


    “此次陪皇上微服私访,可有查出些什么?”


    淮惜正欲开口,身旁的婉才人却已按捺不住,抢着邀功。


    “回皇后娘娘!这一次皇上的收获可不小!我们当即到了没两天,就被皇上查出了端倪,这时已经将人关押起来!”


    蠢货。


    帝王南巡,暗查贪腐,这等机密要事,岂是能在这后宫之中随意宣扬的。


    婉才人这是急着向皇后表功,却不知已将自己推入了险境。


    薛含秋的目光在婉才人脸上短暂停留,随即又落回淮惜身上。


    “你们怎么这副模样?”


    淮惜敛去眼底的冷意,盈盈一拜,姿态恭顺,声音却透着一股虚弱。


    “回来的路上遭遇到了劫匪,幸得皇上英勇神武,才叫我们救了出来。”


    她抬起头,迎上薛含秋探究的视线,疲态尽显。


    “若是皇后娘娘没有别的事情,那臣妾先告退。”


    薛含秋看着她布满尘灰的脸,和那快要站立不稳的身形,终是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


    淮惜迈着沉重的步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未央宫。


    宫门前,玉素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见她的身影,立刻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玉素一把搀住她的手臂,眼圈都红了。


    “娘娘,您总算回来了,让奴婢好生担心。”


    回到内殿,玉素扶着淮惜坐下,手脚麻利地打来一盆温水。


    柔软的巾帕浸湿,轻轻覆上淮惜的脸。


    淮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曾想,正在路上的时候会遇到劫匪,要不然我们早就该到皇宫。”


    玉素安静地听着,手上的动作轻柔而仔细。


    她一点一点,将主子脸上的污渍擦去。


    泥痕褪尽,露出的却不是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


    玉素的手,倏地顿住。


    巾帕下的那半张脸,红肿不堪,皮肤上甚至泛着青紫色。


    “娘娘!”


    玉素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是怎么弄的?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淮惜伸出手,指尖极轻地碰了碰自己肿胀的脸颊。


    那里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细腻,触感僵硬,带着灼痛。


    她唇边泛起一抹似哭似笑的弧度。


    “我也不知为何。”


    “出宫时便有些红肿,大夫只说是被毒虫叮咬了。这一路上,汤药没断过,药膏也日日涂抹,就是不见好转。”


    虫咬?


    这世间哪有这般霸道的毒虫,能让伤处迁延几日,药石罔效。


    玉素的心重重一沉。


    她环顾四周,确认殿内再无旁人,才压低了声音。


    “娘娘,容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


    “此行南下,陪在皇上身边的,除了您,便只有婉才人。”


    “会不会是她……”


    是她心中嫉恨,才暗下毒手。


    后面的话,玉素没敢说出口,但那眼神里的担忧,已说明了一切。


    淮惜的眼睫轻轻一颤。


    她何尝没有想过。


    只是,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她自己按下去了。


    “若真是她下的毒,大夫岂会诊不出来?”


    “况且,这一路上我与她快要形影不离,她并没有下手的时机。”


    婉才人,浅薄急躁,心机手段都写在脸上。


    若真是她,这毒绝不会如此诡异,让人查不出端倪。


    这背后,怕是另有其人。


    玉素见主子似有回护之意,心头一急,上前一步,将殿门悄悄掩上。


    她凑到淮惜耳边,声音细若蚊蚋。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事,必须细查。”


    淮惜垂下眼眸,遮住了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轻轻颔首。


    “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淮惜破例没有早起梳妆,只歪在榻上,命人去请了李太医。


    李太医是院判的心腹,医术高明,为人更是谨慎。


    他跪在榻前,三根手指搭上淮惜的皓腕,闭目凝神,良久,眉心却越皱越紧。


    他收回手,又仔细察看了淮惜脸上的红肿,神色愈发凝重。


    “如何?”


    淮惜的声音带着倦意。


    李太医沉吟片刻,还是如实禀报。


    “回娘娘,从脉象上看,您凤体康健,气血平稳,并无任何中毒之兆。”


    “至于这面上的红肿……色泽暗沉,触之僵硬,却又不似外伤,实在是……罕见。”


    淮惜捏了捏眉心,指尖冰凉。


    她的声音也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