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她的药膏不能用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你的意思是,本宫身体安好,唯独这张脸,就要永远这样了?”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李太医察觉到那话语里藏着的锋芒,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俯身跪倒在地。
“娘娘恕罪!是微臣医术不精,见识浅薄!”
“微臣这就回去翻遍所有医书古籍,定会为娘娘寻一个解决的法子出来!”
淮惜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李太医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玉素端着一盏温茶上前,刚要开口劝慰。
“姐姐可在?”
殿外,一道娇俏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进来。
是婉才人。
淮惜眼底的冷意瞬间敛去,她撑着身子,从软榻上坐起。
“在呢。妹妹怎么不好好歇着,倒跑到我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婉才人已经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她面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神却晶亮。
“昨日虽是受了惊吓,可歇息一晚,臣妾已觉得好多了。反倒是在宫里待着无聊,便想着来寻姐姐说说话。”
她说着,便极自然地走上前,伸手扶住了淮惜的手臂。
淮惜没有动,任由她扶着。
婉才人顿了一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淮惜的脸。
“说起来,姐姐这脸上的伤,怎么还未见好?”
“就算是毒虫叮咬,也早该消肿了。莫不是我给你的那盒药膏,你还未曾用过?”
淮惜心中一声冷笑。
果然是冲着药膏来的。
婉才人给的东西,她怎敢用,只是面上,不能闹得太僵。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黯淡的阴影。
“许是遇上劫匪那夜,太过慌乱,不慎遗失了。我怎么也寻不见。”
“不过,今日已请了太医来瞧过。”
婉才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扶着淮惜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
“那太医可有说什么?”
淮惜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语调里的那慌乱。
她在紧张什么?若那药膏当真无事,她又何必在意太医的诊断。
淮惜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她的。
“妹妹是觉得,太医会查出些什么来?”
婉才人像是被那目光刺了一下,立刻松开了手。
她干笑两声,随着淮惜一同在软榻边坐下,动作透着几分刻意的亲昵。
“妹妹哪里会知道太医说什么。不过是替姐姐担忧罢了。”
淮惜悄然给了玉素一个眼神。
玉素会意,上前一步,声音沉稳。
“太医说,娘娘这病症来得蹊跷,需得好生琢磨,该用什么方子。”
“是啊,确实该让太医们好生瞧瞧。这要是留下了疤,可怎么好。”
淮惜没有说话。
她只是淡然地看着婉才人,看着她脸上那一点点变得僵硬的笑容。
忽地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暗流涌动。
“婉才人也在。”
君桦琰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了进来。
淮惜与婉才人立刻起身,敛衽福身。
“皇上万安。”
婉才人抢先一步开了口,声音娇俏,带着急切的表功之意。
“皇上是来看姐姐的脸么?正巧臣妾也是来看姐姐的,她这脸上不知为何总是不见好,臣妾这心里,焦急得很。”
君桦琰的目光,沉沉地越过婉才人娇媚的脸,直直落在淮惜身上。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不出半分情绪。
他抬步上前,本欲伸向淮惜的手,在看清她面颊上那片刺目的红肿时,倏然顿在半空。
婉才人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堆得更满了。
她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微妙的停顿。
君桦琰却直接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碰上她滚烫的肌肤,细细摩挲。
他眉心紧紧蹙起。
“怎么这么多日,还未见好?太医可曾来看过?”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是关切还是责问。
淮惜微微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
那一点距离,恰好避开了他的触碰。
“回皇上,太医已经瞧过了。”
“只说需好生调理,急不得。”
君桦琰收回手,负于身后,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这女人,总是在不经意间,与他拉开距离。
他忽然开口,声音冷了几分。
“传朕旨意,让李太医尽心医治。库房里的人参雪莲,任他去取,用什么药材都准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只是这张脸,绝不许留下疤痕。”
帝王之言,与其说是恩宠,更像是一道最后通牒。
治不好,便是罪。
婉才人眼珠一转,立刻抓住时机,上前一步,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挽住了君桦琰的臂膀。
她将身子贴近他,声音又甜又软。
“皇上放心吧,姐姐最是听话,一定会遵从太医嘱咐的。”
她仰起脸,眼中满是孺慕。
“对了皇上,臣妾宫里新得了上好的雨前龙井,茶汤清亮,入口甘醇。可否请皇上移步,去臣妾宫中品一品?”
君桦琰垂眸看着她,脸上的冰冷忽然消融。
他竟朗声笑了起来。
“好,爱妃有心了。”
他反手握住婉才人那只纤细的手,动作自然又亲密。
“朕便去你那儿尝尝。”
说罢,他才转头看向淮惜,神色已经淡了许多。
“你脸上有伤,不易外出,便在这未央宫里好生养着。”
“待朕有了空闲,再过来看你。”
这番话,客气,却也疏离。
君桦琰再没有多看一眼,牵着巧笑嫣然的婉才人,径直离去。
那明黄色的龙袍与粉色的宫装交织在一起,很快便消失在殿门外。
直到那抹明黄彻底不见,玉素才气得跺了跺脚,脸上满是不忿。
“娘娘您瞧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
“明知道皇上是特意来看您的,她非要凑上来提您的脸,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借着您的伤,来显她的好!”
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空气中还残留着龙涎香的冷冽气息。
淮惜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红肿的脸颊。
镜中人影模糊,可她能感觉到那片肌肤的灼热。
眼中闪过难辨的忧愁。
是啊,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用她完好无损的娇美容颜,来衬托我的狼狈不堪。
帝王本就薄情,谁会喜欢一个容颜有损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