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她的脸什么时候才好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薛含秋见他面色不豫,柔声开口。
“皇上可是为国事烦忧?”
君桦琰摇了摇头,声音阴沉。
“惜嫔的脸。”
“南下时被毒虫叮咬,至今未消。”
“方才玉素说,她脸上……已经溃烂了。”
薛含秋手里的帕子,微微一紧。
她故作惊诧,秀眉微蹙,满面愁容。
“竟严重至此?”
“那日她们回宫,臣妾只远远看了一眼,当时她面上脏污,并未看清。”
“唉,妹妹遭此劫难,这可如何是好。”
君桦琰将茶盏重重搁下。
“皇后不必操心。”
“朕已命李太医全力诊治。”
薛含秋敛眉垂首,声音里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皇上不必太过忧心。”
“惜嫔妹妹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不会有事的。”
“况且,不过是区区毒虫叮咬,又能有多严重?”
君桦琰听闻此言,紧锁的眉头略微松开。
是了。
岭南之地,蛇虫鼠蚁本就繁多,一个小小毒虫,还能翻了天不成。
许是淮惜体弱,反应大了些,又或是,那丫鬟玉素,夸大其词。
他心中那点烦忧,渐渐散去。
罢了。
既已宣了太医,便先治几日看看。
君桦琰站起身,捏了捏眉心,径直朝着内殿的龙床走去。
薛含秋眼底的喜色再也按捺不住。
她莲步轻移,跟上前去,满心欢喜地为君桦琰宽衣解带。
夜,深了。
而另一边的未央宫,却无人安寝。
淮惜与玉素二人,换上夜行衣,再次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向了冷宫深处。
冷风凄凄,刮过破败的宫墙。
玉素心中忐忑,紧紧抓着淮惜的手腕,指尖冰凉。
“娘娘,削皮之法……听着就骇人。”
“要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
淮惜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她的侧脸在月色下,轮廓冷硬如霜。
“既然选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之理。”
叶瑶还未死,尚书府还未倒。
姨娘还在那吃人的后院里,日日受着磋磨。
她怎能退?她不能退!
刘嬷嬷的屋中,烛火如鬼魅般摇曳。她已等候多时。
见淮惜进来,她不多言,只从木匣中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刀。
刀锋在烛火上,来回炙烤,映出幽幽的寒光。
刘嬷嬷的声音,苍老而平静。
“不必担心。”
“老奴下手,自有分寸。”
淮惜解下蒙面的黑巾,露出那张红肿溃烂的脸。
她在矮凳上坐下,缓缓闭上了眼。
“我信嬷嬷。”
下一刻,冰冷的刀锋,贴上了她的脸颊。
淮惜以为会是刺骨的剧痛。
然而没有。
刘嬷嬷的手腕极其灵巧,刀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轻柔地划过她的肌肤。
那些红肿不堪的表皮,那些丑陋的脓包,竟被一片片完整地削落下来。
不痛。
甚至没有丝毫血迹。
玉素在一旁捂着嘴,双目圆睁,满是震惊。
嬷嬷这手刀工,简直出神入化。
是她,是她误会了。
刘嬷嬷眼神专注,手上动作不停。
屋内只剩下刀锋划过皮肤的,细微的沙沙声。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
淮惜面上所有溃烂的皮肤,都被清理干净。
刘嬷嬷又从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金黄色的药粉。
“此乃金疮药,千金难得。”
“本是老奴留着保命用的,如今,你比我更需要它。”
淮惜睁开眼,眸中满是感激。
“多谢嬷嬷。”
“日后嬷嬷若缺了什么药材,只管开口。”
刘嬷嬷不再多言,用指腹蘸了药粉,小心翼翼地,将那金色的粉末,均匀地敷满了淮惜整张脸。
淮惜脸上覆上一层清凉。
她下意识抬手,想去触碰。
一只干枯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
刘嬷嬷的声音,没有波澜。
“你这脸伤得重,需静养,切莫再碰。”
淮惜放下手,眸光里是真切的感激。
“多谢嬷嬷。日后若有用得到淮惜的地方,定万死不辞。”
刘嬷嬷却不接话。
她只是转身,默默收拾起桌上的瓶瓶罐罐。
烛火映着她布满皱纹的侧脸,看不出情绪。
“天快亮了。回去吧。”
回到未央宫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玉素取过那只定窑碗,熟练地将新得的药粉兑水,调成墨绿的药膏。
这一次,她的眼中再无半分恐惧,满是灼热的期待。
她小心地将药膏涂满淮惜的脸,动作轻柔至极。
“娘娘,这次的药,定能见效。”
“我们的好日子,快来了。”
淮惜阖着眼,任由玉素动作。
是啊,好日子,叶瑶的死期,尚书府的忌日。
那才是她的好日子。
她唇角微动,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机会,快来了。”
未央宫的大门,一连数日,紧紧关闭。
而关于惜嫔毁容的流言,却插了翅膀似的,飞遍了六宫。
有人说,她那张脸,已经烂出了脓水。
有人说,夜里经过未央宫,都能闻到一股恶臭。
更有人说,那毒虫之毒霸道无比,会传染。
一时间,人人自危,对未央宫避之不及。
凤仪宫内,熏香袅袅。
婉才人一早便来请安,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皇后娘娘,您听说了吗?”
“那惜嫔的脸,何止是毒虫叮咬。”
“听宫人们私下里说,都烂出脓水了,还带着一股恶臭,怕是会传给旁人呢!”
薛含秋慢条斯理地撇去茶沫。
面上冷了几分。
“后宫姐妹,理应同气连枝。她遭此不幸,你却在此幸灾乐祸,成何体统。”
婉才人闻言,忙低下头。
嘴角那抹笑意,却未褪去。
“是,臣妾知错了。”
“臣妾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眼珠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皇后娘娘。”
“再过不久便是中秋佳节,不知皇上可有示下,今年的宫宴在何处举办?”
薛含秋放下茶盏,发出清脆一响。
“皇上说了。岭南贪腐案未结,国库吃紧,不宜铺张。”
“今年的中秋,便在宫中办了。”
婉才人眼波流转,向前凑了凑。
“既是宫中操办,那……惜嫔姐姐可还会出席?”
薛含秋将茶盏轻轻放回案上。
白瓷与紫檀木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殿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