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唐突了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她转身走向梳妆台,动作不见半分慌乱。


    拿起一方月白色的轻纱,指尖轻捻。


    她将面纱系在脑后,打了个精致的结,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眼眸。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婉才人那刻意拔高,又带着虚假关切的声音。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踏入了殿门。


    淮惜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几分病中的沙哑。


    她缓步从内殿走出。


    “妹妹怎么来了?”


    “我这脸上,怕是不宜见客,恐污了妹妹的眼,还是早些回去吧。”


    婉才人脸上挂着嗔怪的笑,步步紧逼。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客气。”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淮惜的面纱上。


    “再说,姐姐的脸哪里就打紧了?你莫要听太医胡说八道。”


    “你看玉素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不也好端端的,妹妹瞧着,分明是那太医危言耸听!”


    婉才人不请自来,直入殿内,视宫规如无物。


    这份急不可耐,昭然若揭。


    淮惜心底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


    婉才人向前一步,她便向后退开两步,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话虽如此,许是我平日里也与玉素保持着距离,她才侥幸无事。”


    婉才人这时才注意到,玉素竟也站在殿内一角,正低眉顺眼地侍立着。


    她眼中闪过诧异。


    “咦?玉素,你方才不是说,要去太医院为娘娘取药么?”


    “怎么比我还先回来了?”


    这个贱婢,竟然抄了近路赶回来报信。


    玉素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声音支支吾吾。


    “回才人的话……太医说,我们娘娘上回的药还没用完,不肯开新的。”


    “奴婢……奴婢瞧着那条小路近,心里又记挂娘娘,便从小路跑回来了。”


    淮惜的眸光冷了几分。


    再说下去,就要露出破绽了。


    她朝着玉素的方向,轻轻招了招手。


    “来客人了,还不快去奉茶。”


    玉素如蒙大赦,立刻躬身退下。


    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婉才人见玉素已走,便不再伪装,径直在淮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罐,砰地一声放在了桌上。


    “姐姐你看,这可是妹妹费了好大功夫才求来的。”


    “与上次那清热解毒的药膏不同,这是上好的活血化瘀良方,保管你脸上那点红肿,不出三日便能消退。”


    这药,是催命的符。


    淮惜的目光落在那个青瓷罐上,眼底一片冰封。


    婉才人见她只是看着,迟迟不动,耐心渐渐耗尽。


    她要的,是淮惜那张脸彻底毁掉。


    一不做,二不休。


    婉才人忽然起身,眼中闪过狠厉。


    “姐姐还在犹豫什么?妹妹来帮你!”


    她伸出手,指甲尖利,直直朝着淮惜脸上的面纱抓去!


    风声袭来。


    淮惜早有防备,头颅一偏,身子向后一仰。


    那只手,堪堪从她面纱前寸许划过,抓了个空。


    空气瞬间凝固。


    淮惜惊呼一声:"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婉才人身形一僵,悻悻地收回了手。


    她脸上血色尽褪,又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瞧我,瞧我……妹妹这也是一时情急,太关心姐姐的伤势了。一时……失了分寸。”


    淮惜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轻哼一声,声线带着几分嘲弄。


    “妹妹这般突如其来,倒让姐姐误会了。”


    “还以为,妹妹并非真心探病,而是别有所图呢。”


    婉才人面上一僵,心中警铃大作。


    她竟敢如此直白地讥讽自己!


    可今日若不能亲眼见到那张脸毁掉,她寝食难安。


    婉才人定了定神,索性将试探进行到底。


    “那……若是妹妹执意想看看呢?”


    淮惜的目光骤然转寒。


    “不行。”


    两个字,斩钉截铁。


    “这万万不可。姐姐我听闻,这几日都是妹妹伴在皇上身侧。”


    “我这病,若当真会传人,染给了妹妹事小。”


    “万一……因妹妹之故,过了病气给皇上,这天大的罪责,你我谁能担待?”


    字字句句,都压在皇上二字上。


    婉才人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


    她光想着要毁了淮惜,却忘了这一层。


    她脸上强撑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一点点收敛起来。


    “姐姐说的是,倒是妹妹糊涂了。”


    “只顾着姐姐的伤,竟将皇上的圣体安危抛之脑后,是妹妹该罚。”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动作带着几分仓惶。


    “既然姐姐身子不爽,妹妹也不便久留,这就先告退了。”


    淮惜也缓缓起身,隔着面纱,看不清神情。


    “那姐姐便不远送了。”


    婉才人匆匆朝着殿门走去,还不忘回身挥了挥手。


    “姐姐快请回吧,万万不必相送。”


    淮惜立在原地,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眼底的寒意愈发浓烈。


    她来的目的,就是要亲手撕开自己的伪装。


    这时,玉素端着茶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见殿内空无一人,眼中满是诧异。


    “娘娘,婉才人这就走了?”


    淮惜走到窗边的软榻坐下,点了点头。


    “是啊。”


    “她是带着目的来的,目的未成,留在这里也无用。”


    她抬手,指尖勾住脑后的系带,轻轻一拉。


    月白色的轻纱如蝶翼般飘落。


    那张光洁无瑕的脸上,哪里有半分伤痕。


    淮惜的目光落在玉素身上,声音沉静。


    “日后你若再遇上婉才人,万事当心。”


    “她言语之间,处处是陷阱,我怕你一个不慎,会落入她的圈套。”


    玉素将茶水稳稳放在桌上,眼中满是忠诚。


    “娘娘放心。”


    “奴婢的心,从头到尾都在您这里,必定会为您死守住咱们的秘密。”


    而此刻,婉才人出了未央宫,步履匆匆,竟是直奔皇后所在的凤仪宫。


    她刚踏入殿门,便见明黄色的身影高坐于主位之上,心头一跳。


    婉才人连忙敛裾下拜,声音柔婉。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座上的君桦琰并未看她,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起来吧。”


    他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却让婉才人背脊发凉。


    “今日倒是巧了。”


    “朕前脚刚到,你后脚便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