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婉嫔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皇后薛含秋开了口。
她端坐于一侧,凤眸含笑。
“既然来了,便留下用膳吧。”
婉才人心中一松,忙福身谢恩。
“谢皇后娘娘恩典。”
宫人早已机灵地添上一副碗筷,她依言在皇后下首的位置坐下,身形端正,不敢有丝毫僭越。
席间,她垂着眼,只敢夹面前的几样素菜,食不知味。
这满桌的珍馐佳肴,在她眼中,不过是背景。
帝后二人,才是这场宴席真正的主角。
薛含秋为君桦琰布了一筷子润肺的银耳,语气温婉,话锋却是一转。
“皇上自岭南归来也有些时日,不知那边的贪腐案,可有定论了?”
君桦琰执箸的手一顿,随即将竹筷搁在玉箸架上,发出一声轻响。
“本已近尾声。”
“谁知淮尚书偏要此时横插一脚,递上什么新罪证。”
他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几分烦躁。
“朕倒要疑心,他是否另有图谋。”
薛含秋眼眸流转,那里面藏着洞悉人心的清明。
“这倒恰恰说明,惜嫔是个本分的。”
“岭南之事,她分毫未曾透露给淮尚书知晓。”
话音落下,薛含秋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婉才人。
婉才人何其机敏,立刻心领神会。
她款款起身,亲手盛了一碗参汤,莲步轻移至君桦琰身侧。
“皇上喝些汤润润肺吧。”
“秋日天干物燥,最易咳嗽,皇后娘娘这汤,最是滋养不过。”
君桦琰还未开口,薛含秋便先笑了。
“婉才人果然心细。”
她又转向君桦琰,声音柔和。
“臣妾听闻,在岭南时,婉才人也为皇上默默分忧不少,足见其心意。”
婉才人垂首,姿态谦恭。
“这都是臣妾的本分。”
君桦琰端起汤碗,浅啜了一口。
温热的汤羹滑入喉中,驱散了他眉宇间的一点戾气。
“皇后不提,朕倒是忘了。”
“此次岭南之行,婉才人确实令朕欣慰。”
“尤其是在惜嫔受伤之际,能伴其左右,悉心照料。”
他放下汤碗,目光落在婉才人身上。
“便封为婉嫔吧。”
婉才人双眸骤然一亮,面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她立刻跪倒在地,叩首谢恩,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臣妾,谢皇上隆恩!”
君桦琰虚抬了一下手。
“起来吧。”
“明日朕会知会内务府,将份例用度都给你送过去。”
天降的喜悦砸得新晋的婉嫔快要晕眩。
她强压下唇角的笑意,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皇后娘娘并无再开口留她的意思。
此刻,是帝后的时间,容不得她一个新晋的嫔位叨扰。
她敛了心神,再次福身。
“臣妾已用膳毕,不敢再叨扰皇上与皇后娘娘。”
“臣妾先行告退。”
殿门合拢,隔绝了婉嫔离去的轻快脚步。
君桦琰方才舒展的眉心,复又蹙起。
那一点因施恩而生的愉悦,转瞬即逝。
“惜嫔,她与朕一同南下,本也该有封赏。”
“可她沉疴日久,迟迟不见好转,此事,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又是淮惜。
薛含秋执起茶盏,指尖微微收紧。
皇上的心,到底还是偏了过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许是惜嫔妹妹福薄吧。”
“况且臣妾听闻,宫里近来传得厉害。”
“说她的脸…溃烂不止,旧疤未愈,又添新脓。”
“实在是瞧不得了。”
“否则,臣妾早就该去探望一番的。”
君桦琰的眉头锁得更紧,他重重叹了口气。
“若非看在她的面子上,淮尚书胆敢插手岭南贪腐案,朕又岂会只是斥责几句。”
薛含秋垂眸,掩去眼底的精光。
“皇上宅心仁厚,深明大义。”
她话锋一转,眼中漾开一抹柔光。
“皇上先别说这些烦心事了。”
“您瞧,臣妾找到了什么?”
她自袖中取出一物,是一支木簪,样式古朴,却因常年摩挲,打磨得温润光洁。
君桦琰的目光落在那簪子上,瞳孔微缩。
他伸手接过,指腹摩挲着簪身。
这木料的纹路,这收尾处的刻痕…
那些属于潜邸的,无忧无虑的时光,瞬间涌回脑海。
“这莫非是…朕为王爷时,亲手为你做的东西?”
薛含秋面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娇羞。
“正是那支。”
“臣妾一直妥善收着,前些时日竟忘了搁在何处,昨日才在妆台的旧匣子里寻到。”
君桦琰的眼神柔软下来。
他起身,绕过桌案,亲手将那支木簪插入薛含秋的发髻。
“一晃多年。”
“你戴着它,还如当年一般。”
薛含秋垂下眼帘,声音软糯下来。
她轻轻拉住君桦琰的衣袖。
“可到底年岁不饶人。”
“臣妾只觉得,眼角的细纹都多了呢。”
君桦琰抬手,指腹轻轻抚上她眼角,动作轻柔。
“那便让太医来瞧瞧。”
“给你开些养颜的方子。”
薛含秋娇羞地点头,顺势依偎进他怀中,感受着那片刻的温存。
这才是她想要的。
没有淮惜分走他的目光,帝王的温存,便能有几分归她所有。
那个女人,绝不能再回到皇上身边。
她心底那份扳倒淮惜的念头,愈发清晰。
“皇上,这中秋宴快到了。”
“臣妾按着往年惯例,备了歌舞,也请了宗亲。”
“不知皇上,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这一问,是在探君桦琰的心。
探他心里,是否还留着那个女人的位置。
君桦琰的脑海中,确实瞬间闪过淮惜的影子。
那个女人,总能弄出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给一成不变的宫宴带来些许波澜。
可一想到她那张据说溃烂流脓的脸,他又打消了念头。
“朕相信你。”
“皇后看着办就好。”
次日。
婉才人晋为婉嫔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六宫。
薛亦涵听到这消息时,正在描眉的手一抖,上好的螺子黛在眉尾画出一道刺目的墨痕。
她将眉笔重重拍在妆台上,第一时间便冲去了凤仪宫。
“皇后娘娘!她竟真的成了嫔!”
“那臣妾呢?臣妾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能走出这才人之位!”
薛含秋正因淮惜的事心烦,被她这么一吵,只觉得头疼欲裂。
“你太心浮气躁。”
“位分之事,一步步来,终会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