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皇后也有为难的时候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这蠢货,竟不知如今惜妃圣眷正浓。


    皇上刚为了岭南的案子晋了她的位份,这时候去罚她,岂不是公然打皇上的脸。


    婉嫔听出皇后话中的推诿,哭声更甚。


    “皇后娘娘!”


    “臣妾不敢求您重罚,只求略惩小戒,也好叫她知道这宫里还有规矩!”


    “否则今日她敢打臣妾,明日就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长此以往,这后宫之中,还不得由她横着走!”


    这话,戳中了薛含秋的痛处。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挑战她的权威。


    薛含秋被她哭得心烦,眉心紧锁。


    她看向身边的掌事宫女翠珠。


    “你去一趟未央宫。”


    “将惜妃给本宫叫来。”


    “本宫,有些话要同她说。”


    翠珠躬身应是,快步退出了大殿。


    “是,娘娘。”


    彼时,未央宫。


    淮惜已沐浴更衣,换上一身素净的寝衣。


    那件被撕毁的云锦长裙,被玉素用包袱裹好,收了起来。


    她斜倚在榻上,正用药膏涂抹着玉素微微发红的手。


    翠珠的身影出现在殿外。


    “奴婢翠珠,见过惜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淮惜头也未抬,声音淡漠。


    “麻烦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


    “本宫已经歇下了,身子乏得很。”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翠珠的表情有些为难,她往前走了一步。


    “娘娘,婉嫔正在凤仪宫哭诉。”


    “皇后娘娘的脸色……不大好看。”


    “惜妃娘娘,还是随奴婢走一趟吧。”


    淮惜的目光,缓缓从玉素微红的手上抬起。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惊慌,只有一片沉静的冷意。


    她将手中白玉膏盒轻轻搁在案上,动作不疾不徐。


    而后,她站起身。


    素色的寝衣如月光般流淌至地面。


    她看着玉素,那丫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玉素嘴唇翕动,声音轻得像风。


    “娘娘,恐怕是……为了婉嫔的事。”


    是她,也只可能是她。


    这宫里,也只有这般没脑子的蠢货,才会半夜顶着一张破了相的脸,去凤仪宫哭闹。


    淮惜转过身,背对着那前来传话的翠珠。


    “玉素,更衣。”


    “该来的,躲不过。”


    “既然皇后娘娘想见,那便去见一见。”


    她任由玉素为她披上一件月白色的外袍,素净典雅。


    这一举一动,皆是无声的宣告。


    本宫,何惧之有。


    从未央宫到凤仪宫,不过一盏茶的脚程。


    今夜,这条青石板路却好似没有尽头。


    淮惜的步子,迈得极慢。


    足下的绣花软鞋,悄无声息地踏过冰冷的地面。


    一旁的翠珠满心焦灼,却又不敢催促这位正得圣宠的妃子。


    宫灯在风中摇曳,将她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她像是在丈量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她要给足皇后时间。


    让她听够婉嫔的蠢话。


    当凤仪宫温暖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时,半炷香已然燃尽。


    她刚刚踏入殿门,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娘娘您看!”


    婉嫔顶着那张红肿的脸,颤抖地伸手指着她。


    “惜妃如今就是恃宠而骄,就连您的懿旨都敢不放在眼里!”


    “传召了这么久才姗姗来迟,分明是故意在路上拖延!”


    淮惜的视线,径直越过了婉嫔。


    她走到殿中央,身姿笔挺,仪态万方。


    一个标准无瑕的屈膝礼,行云流水。


    “臣妾淮惜,参见皇后娘娘。”


    “不知皇后娘娘深夜传召,所为何事?”


    软榻之上,薛含秋静静地看着她,面上是一贯的端庄贤淑。


    唯有那紧紧抓住扶手,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她的不耐。


    “婉嫔的脸,是你伤的?”


    淮惜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恭敬。


    “回皇后娘娘,既然娘娘知道婉嫔的脸是臣妾所伤,想必也知道,是她先撕毁了臣妾的舞衣。”


    她听出来了。


    这不是审判的语气。


    这是权衡的语气。


    若是皇后真动了雷霆之怒,要为婉嫔出头,便不会是问,而是定罪。


    她不过是厌烦了婉嫔的哭闹,又想借机敲打一下自己这个宠妃罢了。


    一抹极淡的笑意,在淮惜唇边一闪而逝。


    她缓缓直起身。


    “皇后娘娘,臣妾还有一事要禀。”


    “婉嫔不仅深夜毁臣妾衣衫,行事粗鄙,如今竟还敢以这等狼狈之态,惊扰娘娘清静。”


    “此等行径,冒犯圣前,实在是……该罚。”


    婉嫔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那个在她印象中温顺隐忍的淮惜,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她慌了神,口不择言地辩解。


    “皇后娘娘!您别只听她一面之词!”


    “臣妾……臣妾是看她穿着那身衣裳,分明是想去固宠争艳,臣妾一时气不过,才……才撕了她的衣裳!”


    致命的蠢话。


    淮惜眼底寒光一闪。


    “婉嫔口出狂言,罪加一等。”


    “臣妾不过是穿了一身好看的衣裳,便被她一口咬定是为了争宠。”


    “这般随意揣测圣心,构陷后妃,岂不是在故意搅乱后宫,惹得人心惶惶?”


    薛含秋看着殿下二人,目光幽深。


    婉嫔说一句,淮惜便有十句等着她。


    这个蠢货,根本不是对手。


    她的耐心,终于耗尽。


    “够了!”


    一声清叱,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她冷冷的目光落在婉嫔身上,冻得她一个哆嗦。


    “此事,错处在你。”


    “自己行事无状,反倒惊扰了本宫,还害得惜妃半夜要跑这一趟。”


    “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回你的宫里去,将女则抄写五十遍,明日一早交到凤仪宫来。”


    婉嫔扑倒在地,哭声撕心裂肺。


    “皇后娘娘!求您还臣妾一个清白,这分明是她的错!”


    薛含秋闭上眼,手指按住眉心。


    够了,都不要再说。退下吧。


    殿内烛火摇曳,婉嫔瘫坐在地,泪水糊满面颊。


    翠珠上前搀扶,她却甩开那只手,只剩低低抽噎回荡在空旷大殿里。


    淮惜没有多看一眼,转身离去。


    月色冷淡,无声落在青石板路上。玉素疾步跟随,两人并肩行走于夜色深处。


    “娘娘今晚……奴婢从未见过您这样的人儿。一夜之间竟敢对着婉嫔动手,还敢当众顶撞皇后……”


    脚步停住了。淮惜微侧头,看向玉素。


    “你觉得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