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捧在手里怕摔了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这不仅仅是赏赐。


    这是独一份的恩宠。


    她抬起眼,看向远处叶瑶所居的云罗宫方向,眸光沉静如水。


    “皇上竟连这也赏赐给本宫了?”


    叶瑶,你看到了吗。


    这,才只是个开始。


    李公公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是自然!皇上对娘娘您的疼爱,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份荣宠,可是这后宫独一份儿的!”


    玉素在一旁,眼眶都有些泛红,激动地附和。


    “是啊娘娘!如此尊荣,放眼六宫,唯您一人!”


    淮惜的目光从远处沉静地收回,落在眼前那套流光溢彩的膳具上。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轻轻拂过琉璃盏冰凉通透的杯壁。


    确实是世间罕有的珍品。


    君桦琰,你倒是舍得。


    “都是上好的东西,仔细些,收进库里去吧。”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向玉素递去一个眼神。


    玉素立刻心领神会。


    她不动声色地从袖中荷包里摸出几块碎银,快步上前,塞进李公公的手中。


    “公公辛苦了,这点银子,您和底下的兄弟们拿去喝盏茶。”


    李公公掂了掂手里的分量,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三分,恭敬地躬身。


    “奴才谢惜妃娘娘赏。”


    “那奴才们便不打扰娘娘了,娘娘若还有什么吩咐,随时传唤奴才。”


    浩浩荡荡的队伍如潮水般退去,未央宫门前很快恢复了清冷。


    待殿门重新合上,玉素才终于忍不住,走到淮惜身边。


    “娘娘,这下总能证明,皇上心里,是全然向着您的了!”


    淮惜转过身,缓步走向内殿,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


    “一些身外之物,算不得独宠。”


    这些,不过是君桦琰抛出的鱼饵。


    既是用来安抚她,也是用来搅乱这后宫浑水。


    她要的,远不止这些。


    但她也明白,复仇之路,需得一步一步,徐徐图之。


    玉素跟在她身后,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担忧。


    “可娘娘今日收下这份重赏,怕是彻底将各宫的眼睛都引过来了。”


    “日后的日子,怕是……”


    淮惜在一张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上坐下,端起桌上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抬起眼,眸中一片清明冷冽。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而此时的风仪宫中,正如玉素所料。


    尖锐而不满的女声,划破了殿内的沉静。


    “皇后娘娘!姑母!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病榻上的薛含秋缓缓回过神,苍白的脸上带着倦意。


    “亦涵,你说的这些,本宫已经知道了。”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


    薛亦涵满脸不忿,重重地跺了跺脚。


    “您是皇后!六宫之主!随便寻个由头,将那贱人禁足,看她还如何有脸面去勾引皇上!”


    薛含秋抬手,轻轻捏了捏刺痛的眉心。


    “她如今圣眷正浓,又并无错处,本宫若强行发难,只会惹得皇上不快。”


    “那您就眼睁睁看着我受辱?”


    薛亦涵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皇上昨夜明明已经到了我宫内!”


    “可那个淮惜,竟硬生生将皇上从我眼前夺走!”


    “她的心思,何其歹毒!”


    一直沉默着的婉才人,终于找到了开口的间隙,她挪了挪身子,锦缎的裙摆在地面上发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皇后娘娘,您又不是不知晓她的为人。”


    “昨日在您宫中,她是如何巧言令色,颠倒黑白的?她那般污蔑臣妾,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我们总要想个法子才是。”


    一旁的宫女翠珠,端着新沏的热茶,悄无声息地走到榻前,为薛含秋换下了那杯冷掉的残茶。


    白瓷的茶杯触手温热,薛含秋攥着杯子,指节微微泛白。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们说的,本宫都明白。”


    “可如今圣眷正浓,不可贸然行事。”


    “不过是赏了些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这后宫之中,最要紧的,是如何抓住皇上的心,而不是只想着去对付谁。”


    这话听在薛亦涵与婉才人耳中,无异于偏袒。


    分明就是不想为她们出头,任由那淮惜作威作福。


    薛亦涵转向婉才人,眼中满是同仇敌忾。


    “婉妹妹,昨日在你宫中发生的事,本宫也听说了。”


    “她淮惜分明是借刀杀人,故意引得皇后娘娘出手罚你,你怎么还能让她如此称心如意?”


    婉才人得了助力,胆气更壮,立刻接过了话头。


    “臣妾并非定要娘娘为我主持公道。”


    “只是淮惜此人,行事乖张,心机深沉。如今她已是妃位,若是再由着她步步高升,这宫里,还有谁能制衡得了她?”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针尖,精准地刺向了薛含秋最在意的地方。


    “倘若日后她晋了皇贵妃,岂非要与娘娘您,争那协理六宫之权?”


    协理六宫之权。


    她才是中宫之主,是君桦琰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后宫的权柄,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薛含秋捏着茶杯的手,指骨收紧,快要将那薄薄的瓷壁捏碎。


    可她面上,依旧是那副倦怠至极,无能为力的模样。


    她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额角。


    “罢了,罢了。”


    “听着这些,本宫便头疼。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商议着办吧。”


    说罢,她便作势要起身。


    薛亦涵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皇后娘娘!姑母!这还未商量出个所以然,您不能走!”


    薛含秋扶着翠珠的手,身形孱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后宫的女人,身不由己,又能如何?”


    “有时候,除了忍,别无他法。”


    薛亦涵直直地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早已收干,只剩下冰冷的质问。


    “臣妾不想忍。”


    “况且,姑母费尽心思让臣妾进宫,就是为了陪着您,一起忍的吗?”


    薛亦涵那句质问,如同一块尖石,掷入沉寂的宫殿,激起一片死水。


    殿内空气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