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掉马后抢走清冷仙君》 夜间的观沧海依旧繁华如初,仿佛白日那个女子的死不过是滴水入川流,掀不起一丝风浪。
夜明珠高高悬挂夜空,柔和光线温柔撒下,却照不进此间客栈。
蕴禾又做梦了。
奇怪的是,这次梦境的主角并不是她,她附身在一名女子身上,短暂地成为她。
她感受到“自己”宛如初生小兽,好奇凝望周围一切,所有东西在她眼里,都带来莫大的新奇。
她孤身游历玄清域,有时宿卧野外,以枝干为床;有时摘一片巨大叶子放入河中,倾身躺上去,任由水流将她带去远方。
她自由、好奇地探索这片领域。
直到那日,她遇见一个人。
山岚缥缈,雾色浓郁。
湖水清澈,倒映着山川青影。忽地驶来一只小船,破开水面上的倒影,留下层层涟漪。
蕴禾感受到“自己”躺在船上,面朝天闭眼休憩。
清风温柔拂过脸颊,发丝晃动,轻微痒意让她眉心略动。
小船骤然不动了,她睁开眼,轻咦一声,坐起身打探。
一只手破水而出,牢牢抓住船沿。那手格外苍白,根根分明,修长匀称,十分好看。
她并不害怕,反而好奇地盯着它。
破水声“哗啦——”一响,水珠洒落,溅到船内,从少女裙摆滴落。
有人攀着她的船从水中钻出。
那是个生得很好看的男人,肤色白皙,眉骨清秀,眉毛颜色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一头潮湿墨发紧贴着脖颈肩膀,青筋微凸,湿透的衣衫内隐隐透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浑身泛着水汽,清新俊雅得仿佛这水里催生出的水妖。
“水妖”抬头,对着蕴禾温和一笑,“抱歉,惊扰了姑娘。不知姑娘可否让我上船停留稍许?”
蕴禾听到“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跳声。
她呆呆愣了许久,那“水妖”保持着笑容不变,温和又礼貌地注视她眉心。
她脸一烫,忙道:“可、可以。”
“水妖”一笑,撑着船翻身而上。
他身量很高,站在船上,身上水珠淅淅沥沥下落,将船打湿。
“水妖”单手成印,一个术法弹出,身上连带船内的水眨眼消失。
她好奇发问:“你是修士?”
“是。”
“水妖”弯起眼笑,举起手中之剑,从容自信道:“我叫柳适,是名剑修。”
她心脏再度狂跳,结结巴巴道:“我、我叫……”
蕴禾猛地睁开眼。
不是,断在这儿,这梦有病吧?
她气冲冲下床去隔壁找苏见清。
谁知房门一开,苏见清正站在门外。蕴禾眉梢一扬,与他同时开口。
“柳适此人不简单。”
“阿蕴姑娘,我想起那柳适是何人了。”
蕴禾:“?”
苏见清一怔,“阿蕴姑娘是怎……”
蕴禾竖起手掌将他打断,“你先说。”
苏见清按下疑惑,“我幼年时在师尊的沉霄峰练剑,曾无意中听他与长老说起,百年前玄清域有名剑修名唤柳适,持一柄清风剑,剑法出神入化,若他潜心修炼,未来说不准能问鼎玄清。可惜他不知出了何变故,多年来销声匿迹,长老猜测,他或许已不在人世。”
“我看过柳适清风剑的画像,与柳姓郎君腰上那柄玉剑一模一样。”
蕴禾也道:“我方才做了个梦,梦到我附身在一女子身上,那女子当年游历玄清域,曾与柳适见过面,听他自称是名剑修。”
这便对得上了。
柳姓郎君,极大可能便是柳适,只是他如今为何修为全无,竟似个普通人?
还有一事苏见清不解,“阿蕴姑娘为何会做这个梦?”
说到这儿蕴禾就郁闷。
从来到这观沧海开始,奇奇怪怪的梦境不断,如今都能梦到别人的过往了。
心中一动,她摊开掌心,露出一枚紫色鲛珠。
“或许与它有关。”
苏见清沉吟片刻,“阿蕴姑娘是怀疑,你附身的那名女子是这枚鲛珠的主人?”
“有可能。”
紫色鲛珠在蕴禾掌心散发出柔和莹润的光芒,她道:“百年前妖域混乱,或许有鲛人趁此时机离开妖域,来到玄清,与柳适相识。”
苏见清迟疑,“阿蕴姑娘认为,此事与封柔姑娘的死,或者说魔修有关吗?”
蕴禾掌心收握,收起鲛珠,“我不知道。但这对夫妻一定不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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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清唇线平直,想起在莲若身上感受到的气质,他不确定道:“鲛珠的主人,有没有可能是莲姑娘?”
“不可能。”
蕴禾斩钉截铁,“鲛珠对鲛人来说何等重要?一旦离体,那鲛人活不过三年。莲若虽柔弱,却不像寿数将尽之人,何况我并未在她身上感受到妖气,不可能是她。”
苏见清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得从封柔姑娘身上下手,不如我们现在去趟城主府?”
蕴禾拒绝,“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她转身进房。
大晚上的不睡觉,往外面跑什么跑?
苏见清无奈,“那阿蕴姑娘,我自己去了。”
“赶紧去。”
蕴禾摆手,顺道关了房门。
……
翌日睡到自然醒,蕴禾伸着懒腰从贝壳床上起身。
奇怪,昨晚回去之后,她竟然没做梦了。
离开客栈,蕴禾随意找了家铺子吃早膳。
叼着鱼饼嚼,目光随意扫过街边来往行人。蕴禾吃着吃着,忽地把饼拿掉,轻轻叹口气。
苏见清不在,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蕴禾味同嚼蜡,草草吃了两口,将账结了,施施然去莲若家。
还是上次那片屋顶,她拿出青羽,姿态舒适地躺上去。
今日这夫妻俩待在家中,柳适兴致上来,拉着莲若作画。他的画技很是精湛,寥寥几笔,画中美人活灵活现,与莲若相对而视时,跟照镜子似的。
莲若捧着画,笑得一脸欢喜,凑上去在柳适脸上亲了一下,在丈夫伸手抓她时脚步轻旋,笑着躲开。
夫妻二人你追我赶,笑声充斥着小小院子。
蕴禾跟看戏似的,等两人进屋,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惹来一阵困意。
蕴禾枕着双臂躺在青羽上,缓缓闭眼。
仿佛只有短短一瞬,蕴禾的意识再度清醒。眉心有轻微痒意传来,她眉头一蹙,挣扎着睁眼。
面如朗月,清淡似风的男子在她上方。
他手里拿着一绺头发,正用发尾轻扫姑娘眉心,见她睁眼,男子勾唇轻笑,似清风吹拂山岚,露出青山苍翠的身影。
“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