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林时确信他们的任务是绝对没有败露的。


    那位带他们进来的信教徒因为女儿重病，本就打算捞一笔然后退出修道院，这笔钱是天启给他的报酬。


    除非脑子有包，他不会说出去。


    而且据林时所知，在他们进来的第二天，那位信教徒就自请离开修道院了。


    凡是离开修道院的信教徒都要受八十道圣鞭，罪都受了，那信教徒怎么可能犯蠢？


    所以，林时说道：“可能还有另一波人。”


    尤安想了会，压低声音问：“在我们这一批新进的信教徒中吗？”


    好问题。


    林时觉得有可能，道：“再看看吧，你接触他们比我多。”


    闻言，尤安有些不爽：“就这么把任务丢给我，你呢？”


    其实他只是不爽文森特每次都霸占林时这么长时间。


    谁知道那种疯狂的信教徒会做出些什么。


    林时理所当然道：“肯定是你啊，我还要去应对文森特。”


    安静了会，尤安语调里带着奇怪的上下起伏：“他倒是对你知无不言。”


    林时浑然不觉：“我装傻子装得好。”


    尤安：“……”


    两人谈完话，林时站起来在神殿周围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嘴里念叨着：


    “之前来这都忙着念经，还从没仔细观察过……现在看，装修的还不错。”


    尤安阴阳怪气：“文森特没和你仔细讲解过吗？”


    “没有啊。”林时脸上隐隐有痛苦的神色显现，“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装傻子，说实话我真不想再学认字了，明明那些字我都认得！”


    但为了情报，林时暂时只能委曲求全。


    而且文森特这人巨严格，要求极高，但为了演戏演得像一点，林时又不可能一点错都不犯。


    这就导致他现在的学习生活极其艰难，总有数不清的怨怼在前方等着他。


    林时感到烦躁。


    “不说这个了。”林时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说道，“我今晚打算去静室看看。”


    圣杯的位置除了修道院的核心人物，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外界也没有具体的线索。


    与其他公开的扬所相比，除高层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静室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尤安点了点头：“我晚点过去接应你。”


    “希望能早点回天启吃饭。”林时叹气道。


    他不想把战线拉的太长，修道院的饭菜太难吃了。


    临走前，林时还顺嘴关心了几句尤安的膝盖，后者说再跪三个小时都没问题。


    他这才放心。


    主要是担心等下晚上没人来接应。


    -


    今晚的林时特别积极。


    文森特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自发抄写了两百遍那个总写错的字，还殷勤地主动递到他面前要求检查。


    文森特盯着那张讨好带笑的脸看了好一会，这才接过来。


    字体仍旧歪歪扭扭，像刚开蒙的孩童。但好歹能让人看清了。


    文森特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发现竟然真的每一个字都规规矩矩没出错。


    他再让林时当堂默写一遍，也是未出纰漏。


    文森特眯了眯眼睛，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为什么？”林时不是很理解，但还是乖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文森特仔细看了眼，表情古怪：“没打小抄啊？”


    林时闻言勃然大怒，一拍桌案说道：“你怎么能污蔑我呢？！为人师表，大人您应该对学生表现出十足十的信任！”


    “我怎么信任你？”文森特将教鞭轻轻放到桌上，“你曾经当着我的面用一张巨大的A4纸当小抄，因为你觉得只要小抄够大就会被我认为是卷子。”


    林时：“……”


    “我现在已经改好了。”他强调，“不信你再考考我，我绝对会表现得更好。”


    文森特眯眼看着他，终于还是低下头来，捧起一本书，道：“继续。”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被这名异端吸引，或许这就是林时的怪异之处。


    文森特决定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找出更多他是异端的证据，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林时赶出修道院。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把桌上那盘林时爱吃的坚果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林时默写默到一半，发现坚果离他越来越近了，于是顺理成章地捞了一把出来吃。


    然后就被文森特训斥，说他整天不务正业，心思都没在学习上，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文盲的身份。


    林时嘴里嚼着坚果，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文森特把坚果盘抽走，就知道他只是嘴上不同意，并不是真的不让他吃。


    于是心安理得地又捞了一把出来吃。


    他今晚还有其他任务，所以表现得极其乖觉，还刻意发挥出了以往都不曾见过的超群实力，把完成的漂漂亮亮的作业双手呈到文森特面前。


    黑发青年在他这里来了好几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随意了，兜帽也不好好戴着，白袍也乱七八糟，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睛一眼就能叫人望到底。


    文森特克制着收回目光：“写完了？”


    “不仅写完了，还写的特别好。”林时夸起自己来毫不脸红，“大人您看看就知道了。”


    “……”文森特把作业结果看了一遍。


    果真完成的很好。


    他抬起眼皮去看林时：“今天很高兴？”


    当然很高兴，因为终于要开始行动摸清楚圣杯在哪里了。


    但他不能就这样说出来，于是林时随口编了个理由：“朋友说今晚上要亲手做饭给我吃，让我早点回去。”


    安静了一会，文森特问：“修道院的饭菜不好吃吗？”


    林时诚实地说：“特别难吃。”


    看表情，文森特应该是非常无语，但还是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当晚，林时就鬼鬼祟祟地抄小道往静室摸去。


    在修道院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把这儿都给走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和文森特的桃色绯闻，基本上他去哪都没人拦着。


    文森特本人应该也知道他正拿着自己的名号作威作福，但是不知出于什么考究，没管。


    待林时绕过众多眼线来到静室门口的时候，果然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瞧那蹑手蹑脚的劲，应该不会是修道院的信教徒。


    林时抬了下眉毛，果然被他逮住了吧。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关头到静室里去偷东西。


    林时撬开门锁，探进头去，和许久不见的陈漠来了个眼对眼。


    两人：“？”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脚步声。


    林时一不做二不休，径直捂住陈漠的嘴巴，扑到静室里面去，一个打滚找到地方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