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暗夜惊雷藏祸心
作品:《重生八零:辣妻驯夫小日子》 仓库铁门“吱呀”一声被撞开时,苏绾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浓烈的热浪扑面而来,混着焦糊味的空气像滚烫的布料贴在她脸上,熏得鼻腔发酸。
橙红色的火舌正顺着软缎架子往上蹿,新到的进口软缎本是柔滑的月白色,此刻却像被泼了滚油的纸,“噼里啪啦”卷着黑烟往上窜。
火焰舔舐布料的声音像是某种野兽在咀嚼,火星子溅起又落下,照亮了货架角落里半桶松节油——前世倒闭那晚,她就是在这儿闻到这股刺鼻气味,仿佛记忆也被点燃,灼痛神经!
“顾砚!”她反手攥住身后人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里,“打消防队电话,要快!”转身又扯开嗓子喊:“二柱!带男工搬西边的棉纱!小芳!把缝纫机罩布全拆了扑火!”她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晰,像一柄利刃划破混乱。
顾砚被她拽得踉跄一步,却稳稳托住她后腰。
他的白衬衫前襟已经蹭上黑灰,腕骨处的蓝墨水渍被汗浸开,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空气中浮尘飞扬,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潮湿的热度,在她耳边低沉而坚定:“我这就去,你别往前凑。”说着把她往安全区推了半步,转身时又折回来,从兜里摸出条手帕塞进她手里,“捂口鼻。”
苏绾被他推得后退两步,却反而踮脚扒着他肩膀看火场。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眼前火光映着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场景,前世的记忆像电影般重播:她站在这儿,看着工人哭嚎着说“全完了”,看着顾砚被浓烟呛得直咳嗽还在搬布料,最后被警察带走时他攥着她的手说“我信你”。
这一世她指甲掐着手帕,听见自己发狠的声音:“谁也别想让红棉再塌一次!”
火势比预想的猛。
松节油遇火就炸,货架接二连三倒下,火星子溅到晾衣绳上,连晒着的工服都烧起来。
苏绾抄起个铁皮桶往头上一扣,冲进火场拽出最后两卷软缎。
布料烫得她掌心发红,可她咬着牙往空地跑,直到被老赵从后面拽住:“苏厂长!再进去要出人命了!”
“那是这个月给百货大楼的订单!”苏绾吼得嗓子发哑,转头看见顾砚正跑回来,额角沾着灰,眼镜片裂了道缝,“消防队十分钟到!”
十分钟足够烧光半座仓库。
苏绾突然想起车间角落堆着的旧棉被,她拽住小芳的胳膊:“去把晒在操场的棉被全浸湿!老赵带维修组拆水管!”她声音里的狠劲把所有人震住,工人们突然就有了主心骨——这个总踩着塑料凉鞋拍桌子的女人,此刻站在火光里,像根烧不弯的铁棍。
等消防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时,仓库已经烧去小半。
水龙冲上去的瞬间,水汽腾起白雾,混着焦味弥漫四周。
苏绾瘫坐在地上,膝盖撞在碎玻璃上也不觉得疼。
她的手掌被火烤得发红,隐隐作痛,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燃烧的味道。
顾砚蹲下来给她擦脸,帕子上全是黑灰,他突然顿住:“手。”她这才发现掌心的皮已经蹭破,血珠混着黑灰往下滴。
他把她的手捧在掌心里,像捧着什么易碎的东西,从兜里摸出红霉素软膏:“早上看你剪布料总蹭到机器,想着备着……”
“苏厂长!”老赵的喊声响起来,他举着块烧剩半截的玻璃瓶子,瓶身上还沾着没烧尽的汽油,“这玩意儿在货架底下找到的,瓶口有麻绳捆着的棉花——分明是有人点了引信才扔进来的!”
苏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早该想到的,前世倒闭前三天,李建国也来仓库“检查”过,说她“穷讲究”买进口布料是浪费。
此刻她盯着还在冒烟的仓库,突然想起昨天比赛时李建国蹲在墙角捡茶缸的模样——茶渍洇在地上像个圆,像极了前世他往布料堆里泼汽油时,油滴在水泥地上晕开的形状。
“调监控。”她站起来,声音冷得像结了冰,“门卫室的,仓库外的,全部调出来。小张,你带两个人去翻这半个月的出入登记,特别是昨晚八点之后的。”
顾砚跟着她往门卫室走,鞋跟踩在碎玻璃上“咔嚓”响。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像怕她又要冲回火场:“我信你。”
监控调出来时,屏幕里的时间显示是昨晚十点十七分。
李建国穿着藏青中山装,手里提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鬼鬼祟祟往仓库方向走。
半小时后他空着手出来,蛇皮袋不见了——而仓库起火的时间,正是十点四十五分。
“李厂长这是……”门卫老张擦着汗,“他说要查仓库安全,我就放行了。谁知道……”
“谁知道他要放火烧厂子?”苏绾冷笑,把监控录像拷贝进磁带,“老张,辛苦你把昨晚的登记本给我。”她翻到最后一页,李建国的签名龙飞凤舞,备注栏写着“检查仓库消防”——和前世他在派出所做笔录时说的借口,一字不差。
顾砚把证据整理好时,天已经蒙蒙亮。
他推了推裂了缝的眼镜,把牛皮纸袋递给苏绾:“还有他上个月挪用采购款的记录,我查账时发现的。”
苏绾捏着纸袋的手顿了顿。
前世李建国就是用这笔钱去倒腾电子表,结果赔了本,转头就把责任推到她头上,说她“乱买布料拖垮厂子”。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动了歪心思。
晨会上,苏绾把磁带放进放映机。
屏幕里李建国提蛇皮袋的画面刚出现,底下就炸开了锅。
“他上个月还说我修机器浪费零件!”老赵拍着桌子。
“我就说他总盯着新布料看!”二柱攥紧拳头。
李建国从最后一排站起来,脸涨得通红:“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去检查消防!”
“检查消防需要带汽油瓶?”苏绾按下暂停键,画面里蛇皮袋角落露出半截玻璃瓶颈,“还是说,你检查的‘消防’,是怎么让红棉彻底烧干净?”
李建国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两步扶住桌子,突然笑了:“你以为你多厉害?要不是你会哄工人,会勾搭上顾会计,你以为你能管厂子?”他指着苏绾,手指抖得像筛糠,“你就是个靠运气的女人!等百货大楼的订单黄了,看谁还跟着你!”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火先烧垮红棉,还是红棉的订单先烧红青河市。”苏绾把辞退通知书拍在他面前,“从今天起,红棉没有李建国这个人。”
工人们的掌声像炸雷。
李建国被保安架出去时,回头恶狠狠瞪着苏绾,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滴下来。
苏绾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他被抓时也是这样的眼神——那时候她孤立无援,现在她有顾砚,有全厂工人,有重生带来的底气。
夜深了,厂区还飘着焦糊味。
苏绾站在仓库废墟前,望着满地烧剩的软缎残渣,喉咙发紧。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是顾砚的白衬衫,领口还松着两颗扣,腕骨处的蓝墨水渍已经干了,像朵淡蓝的花。
“疼吗?”他的声音轻得像风,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掌心的伤口。
她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有薄茧,是打算盘磨出来的,此刻却暖得像团火。
“前世我总嫌你闷,”她轻声说,“现在才知道,你是我最稳的底气。” 顾砚的耳尖瞬间红了。
他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我也是。”
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声,天际泛起鱼肚白。
苏绾望着被烧出个大洞的仓库门,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是早起的工人已经拿着扫帚来清理残骸了,铁锹碰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天开始,”她捏了捏顾砚的手,“我们要建个更结实的仓库。”
晨雾里,焦糊味混着新翻的泥土香。
工人们的身影在废墟里晃动,像一棵棵立起来的树。
顾砚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好。”
东边的天空渐渐亮起来,照亮了仓库墙上没烧完的红棉绣样——那朵被烟火熏过的花,正从灰烬里往上抽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