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委身阴湿皇兄后

    春寒料峭,垂杨树的挑絮被风卷入窗中。萧棠倚在窗边,斟酌着百花诗会上同皇后要说的话,心神有些不定。


    方才一路走回来时,她便在想,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要不要立即去找皇后说明此事。但男婚女嫁非一人之愿,便是说了,皇后仍要等着后日见过晏何修。


    好巧不巧,正想着,瑞雪像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殿下,坤宁宫的严嬷嬷来了!”


    萧棠神色一凛,连忙起身迎去外殿。


    只见严嬷嬷领两位宫女站在门口,她一来,那两位宫女便用手捧起画册,恭敬地呈到她面前。


    萧棠扫了眼,便见到最上面是一清俊男子的画像。


    她面上半点情绪不显,望向严嬷嬷:“嬷嬷这是何意?”


    “公主先前应过娘娘的话,公主应当还记得吧?”


    严嬷嬷藏着几分凌厉的眼神扫过萧棠,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见少女表情自若,她才继续道:“公主迟迟未定,娘娘颇为惦念,便命人挑选了符合公主要求的男子画册,特呈给公主,方便公主挑选。”


    萧棠一听就明白了。如今燕京是多事之秋,她与誉王起了龃龉,皇后担心她又招来祸端,定是不想让她再继续待在宫中,干脆以画册为由,提醒她快些决断。


    若她还迟迟选不好,坤宁宫便要帮她选了。


    若是之前,萧棠恐怕还有些苦恼。可如今正好,她可以借机将晏何修禀去坤宁宫,委婉地探一探皇后的反应。


    少女削葱似的指尖轻轻翻过画册,一一浏览过坤宁宫特意为她挑的人选。


    一页一页翻到最后,终于瞧见了少年那张熟悉的脸庞。


    “我太愚钝,有一事还想请嬷嬷指教。”萧棠没有直说,谨慎地问:“这画册上十余人,谁先谁后,可有什么讲究?”


    严嬷嬷见她的视线停留在晏何修上,瞬间了然。


    “这位指挥使虽符合公主要求,被选入册中,却并非良配。公主恐怕有所不知,晏大人心高气傲,喜好独来独往,并无娶妻成家的打算——”


    话音未落,少女忽地莞尔,伸手将那一页画像抽出,施施然地放在最上面。


    严嬷嬷紧盯着她的动作,脱口而出:“盲婚哑嫁乃是旧俗,娘娘并非迂腐之人,更讲究男女间的心意。”


    萧棠收起指尖,脸上仍旧含笑:“只需麻烦嬷嬷将画册呈回坤宁宫,后日百花诗会,我自会同娘娘说清楚。”


    严嬷嬷品出这话中意味,一顿,深深地望着萧棠。


    那是张纯极生媚,净极生艳的脸。


    生得千娇百媚,作态又楚楚动人。美人如斯,哪个男子会不心动。


    十几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再心高气傲,只要还是个男子,终归难敌过这般绝色。


    严嬷嬷不再多说,应下后便回到坤宁宫复命。


    一踏入坤宁宫,便听见阵欢声笑语。长宁公主在长辈面前向来嘴甜,几句话就逗得皇后一阵眉开眼笑。


    严嬷嬷立在旁边没有插话。长宁公主远远一瞥,先瞧见了她,又瞧见了她手中那摞男子画像。


    最上面的,似乎是张她近日熟悉极了的面孔。


    她一下子坐不住了:“……若儿臣没瞧错,那些京中男子的画像,莫不是给儿臣过目的?”


    “只是给旁人随便挑了挑,哪配得上长宁。”皇后含笑道,“陛下年初才同我说你及笄的事。到长宁及笄,本宫与你母妃定会为你挑上这天底下最好的郎君。”


    长宁公主连忙起身谢恩,心思却还留在严嬷嬷手中的画像上。她撒娇道:“娘娘选中的人,定然都是燕京最出挑的儿郎,儿臣倒也想先看一看,若是有合眼的,指不定能早点定下来呢。”


    她缠着要看,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示意严嬷嬷将画像拿了过去。


    长宁公主定睛一瞧,最上面的果真就是晏何修。


    她的眼神几不可闻地冷了下来,抬起脸时,脸上却还是笑着:


    “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让娘娘亲自挑选夫婿呀。”


    …………


    净光山上青烟相拢,佛火缭绕。


    男人立于幽静的佛室之中,静静望着面前慈悲低眉的菩萨像。


    明了大师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开口打破了这漫长的寂静:“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殿下我执之心太深,求神拜佛再多亦是无益。”


    魏珣并不恼怒,只是低低笑了声,道:“孤不求渡己,只求渡人,佛祖还从未不允过。”


    明了大师捻着佛珠,闻言一时语塞。


    自从魏珣年少时拜入护国寺学禅,再到净光宫深造,他是亲眼见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如何借着佛家的名义一步步收拢人心,玩弄权术。


    自前朝起佛教盛行,信众遍布王土,寺庙不必纳税,僧人不必征军,独成一方天地,权势之大,影响之深,连帝王都要给三分薄面。


    直至今上登基,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亲习佛法,统筹包括明了大师在内的诸位高僧重修佛经释典。


    本以为是宣扬佛法的大好时机,却无人发现那些经书之中竟多了无数忠君重孝、守礼明义的内容。


    推广至民间教化不过十年,便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巨大影响,随处可见拜君而不拜佛,拜佛要先拜君的局面。


    就连闭门不出日夜礼佛的人都知道了,陛下为大君,皇后为小君,按天地秩序,佛道所示,太子乃东宫嫡出,便理应是下一任君主。


    直至那时,明了大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少年当初温和虔敬的表相下,原来早已是一派老谋深算、野心勃勃。


    所谓名声,所谓信仰,都不过是太子争权弄势的手段而已。


    魏珣毕生满心所求,从来都只有无上的权势与荣耀。


    明了大师并不厌恶太子,只是有几分无奈,得这样一位储君,也不知对大邺百姓而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明了大师如何想他,又如何劝他,魏珣向来半点都不在意,总归净光宫早就已经在他的把持之下。


    他如常上了三柱香,尽够礼数后便转身离去。


    斋房的书案上早已放好东宫送来的信函。哪怕离了宫,有些事情仍要太子亲自过目,以免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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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外,案边不知何时还多了一盆花草,花瓣盈白,在阳光照耀下却能透出五色。


    “这株五色斓虽然貌美,却据说极难养活,需要日日精细照料。”


    吴年紧随他后,笑眯眯地介绍着:“殿下曾经赠过公主几朵,奴才前日去潇湘殿瞧着,那一株长得也是好极了。”


    摸着良心说,吴年觉得潇湘殿那一株,比之净光宫养着的也丝毫不差。可见淳和公主平日里照料得有多精心。


    魏珣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吴年见他没有打断,便继续道:“殿下送公主的桩桩件件,不论大小,不论贵重,公主都好好收着,奴才看了都觉得自愧不如。”


    净光宫中其实早已为淳和公主收拾出一间斋房,就离太子所住的地方两盏茶的距离。


    吴年当初自作主张做好了萧棠若要随行的种种安排,太子虽未过问,可应当是全都看在眼底,算是默认。


    只是那夜他千辛万苦说动了淳和公主,将其请去太子书房,却不知之后发生了什么,淳和公主并不曾随行,白白费了他那么多功夫,叫吴年可惜极了。


    是萧棠不好意思开口相求,还是太子殿下不允?若是后者,吴年大概明白了太子殿下的心思。


    只有在众人面前,魏珣才会装作纳谏如流,博采众议。


    私底下,他从来都说一不二,强势到了极点,不容许旁人有半分忤逆,自然不喜淳和公主自作主张,更不悦她竟敢随意处置他所赐之物。


    只是太子不知,淳和公主私下如此爱惜珍重东宫的赏赐。恐怕提议物归原主时,她心头也分外舍不得。


    少女笨拙的真心便如书案边这株五色斓,初看只是一抹白,细看才见其花瓣竟有五色,隐晦又动人。


    吴年舌灿莲花地说得嘴巴都干了,魏珣终于开了口,却是道:“你是想去潇湘殿当差了?”


    “……”吴年立即打住话头,干笑一声:“殿下可是错怪奴才了,奴才只想替殿下分忧。”


    太子的脸上并无半分动容,吴年见状,只得讪讪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在旁边服侍太子笔墨,不敢再多提萧棠。


    又过片刻,他却冷不丁地听见太子开口:“晚些去挑副开了光的天珠,要轻些的。”


    吴年一下子来精神了:“奴才明白!”


    专门说要轻些的,不就是为了给女子戴吗?


    他就知道,太子殿下还是记着公主的。


    这天珠各有庇佑,若是送给淳和公主的,想来除了佑其容颜愈盛、身体康健,还应求一份感情顺遂——


    “太子殿下,”内侍步入斋房之中,低声禀道,“山下有一指挥使大人求见。”


    吴年横眉,瞧着那张不懂事的脸:“殿下正在持斋礼佛,哪能随便见外客!?”


    内侍脸上立即浮起为难,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犹豫之间,又听见太子问:“可姓晏?”


    “正是。”


    内侍一口气道来,“奴才原本也已找借口婉拒了这位大人,可他说事关淳和公主,还拜托奴才通传给太子殿下,奴才拿不准,这才来请示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