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思之情
作品:《指月 【巍澜】同人》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赵云澜已经很累了,但还是抱着沈巍不肯松手,他蹭了蹭沈巍的侧脸,急于纾解自已的一片思念之情。
“竟然敢偷看本帅洗澡?”沈巍故意嗔怪地刮了刮赵云澜的鼻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赵云澜紧崩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放松下来,人就有些晕头转向了。他大胆地捉住沈巍来不及撤回的手指就含进了嘴里,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仿佛品尝到了觊觎已久的美食。
被赵云澜柔软的舌勾住指尖,沈巍的心一下子就乱了,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再掰开赵云澜环在自已腰上的手。
“赶路累坏了吧?我叫人重新准备些水,你好好洗个澡再休息?”
“嗯,那哥哥陪着我好不好?”
赵云澜确实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一到沈巍身边,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体温,还能像这样抱着他,赵云澜就觉得贪恋无比,如果现在要他去睡觉,赵云澜一定会一巴掌抽醒自已,然后继续围着沈巍转悠。
沈巍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小孩:“昆仑郡王殿下,你多大了还要人陪着洗澡?”
赵云澜不管不顾地撒娇:“我就要哥哥陪着,不然不洗。”
沈巍认输地戳了戳赵云澜的头,开门对守在外面的小厮吩咐道:“去换些干净的水来,郡王殿下要洗澡。”
门刚一关上,身后的赵云澜又缠了上来,这回是直接扑进沈巍怀里,抱着他,把脸埋进沈巍的脖子里。
沈巍只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这才一月不见,你怎么跟个姑娘家一样喜欢撒娇了?”
怀里的人抬起头看沈巍:“难道有哪家的姑娘像这样跟哥哥撒过娇吗?”
沈巍一时语塞。这个还真没有。
“为兄的意思是,你是个大男人,怎么见着哥哥喜欢起腻?”沈巍强行解释了一句。
赵云澜也不在意,继续把头埋了下去,手也环得更紧了。“母亲说,这叫缺乏安全感。云澜虽然从小生活在父皇和母妃身边,但总是少了些安全感,母妃教我谨小慎微地做人,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父皇也告诫我说皇子要有皇子的稳重和担当,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小心翼翼地活了十几年,只有在哥哥身边,才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担忧。”
这话让沈巍莫名一阵心疼,他没有想到自已护住了西陵的江山,却没能护住这孩子的一颗心。
原本是打算把人推开的,现在沈巍又舍不得了,于是也回抱住赵云澜,让他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已怀里休息。
直到小厮来换热水了,沈巍才把人放开。
热水换好后,赵云澜毫不避讳地当着沈巍的面宽衣,然后跨进了浴桶里。
衣衫褪尽的时候,沈巍看着赵云澜的背影,十七岁的少年之躯与他们这些常年习武打仗的人比略显瘦弱但并不孱弱,皮肤很干净,每一寸骨骼都恰到好处。
赵云澜在浴桶里转了个身坐下,手臂交叠放在浴桶边缘,把下巴压了上去。
沈巍看见了赵云澜胸口挂着的血佩,那血红色的玉佩映在他白晳的皮肤上,透着难以言说的绯色光芒。
沈巍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你先洗着,为兄去替你拿换洗的衣服。”沈巍说完便逃到了门外。
赵云澜没有太在意,被热水的舒适包围着,他趴在浴桶边昏昏欲睡了起来。
等沈巍再回来的时候,赵云澜还是睡着了。沈巍看着他疲累的样子有些心疼,只好轻叹了一声。
这种时候叫小厮进来伺候好像也不合适,沈巍只好在浴桶边亲自给赵云澜擦干净,再把人捞出来,裹进干燥的澡巾里。
“云澜,醒醒。”
赵云澜现在浑身**,又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自已身上,沈巍只觉得自已整个身心都是火热的,大抵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已不要胡思乱想。
赵云澜揉了揉眼睛,慢慢清醒了过来。站稳后,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过身穿上了沈巍拿来的衣服。
从端州过来的时候为了轻装上阵,赵云澜的行李都是烬风安排马车送来燕州的,此时还未到。那他现在穿的衣服岂不是……
“为兄的衣服,你穿着有些大。”沈巍看着那里衣挂在赵云澜身上有些宽大。
赵云澜忙把衣带系紧了些:“无妨,能穿。”
他深怕沈巍让他脱下来,再找别人的衣服来给他穿。能穿着沈巍的贴身衣物,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幸福。
沈巍又给赵云澜拿了件深衣:“燕州太冷了,晚上要多穿一件。”
赵云澜听话地接过衣服穿上后,沈巍便直接把一件大氅披在了赵云澜身上。
“外衫就不必穿了,直接回房休息吧!我已命人替你收拾了一间房,碳炉也备上了。风尘仆仆跑了一天,饿了吧?”沈巍体贴地看着赵云澜。
赵云澜赶紧点点头。他确实是又累又饿,现在感觉自已能吃下一头牛。
沈巍笑了笑,领着赵云澜去了专门给他收拾的房间,就在沈巍的卧房隔壁,想着照应起来也方便。
沈巍早就让楚渊找烬风打听到了赵云澜平时喜欢吃什么,现在酒菜已经备好了,极是贴心。
在端州的那些日子,赵云澜在聚留山上吃得不怎么好。虽然霍秉丰已经竭尽所能为赵云澜安排吃食了,但那地方毕竟是山匪窝,山上的起义军又多是难民,想要拿出来一顿像样的饭菜是不容易的。
不过赵云澜向来在吃这件事上也不矫情,能填饱肚子就行。他来端州是为了查明暴乱的真相,并非仗着自已郡王的身份贪图享受,所以平时送来什么就吃什么,哪怕是再不喜欢也会勉强自已吃完。
现在看到自已喜欢吃的菜一应俱全,赵云澜才感觉到温暖,在沈巍面前的他不是深宫里那个需要处处小心的七皇子,也不是身上肩负着任务与使命的昆仑郡王,他可以只是赵云澜,一个可以被沈巍宠着的孩子。
“慢点吃。”
看到赵云澜一直在大口吞咽,都快噎着了,沈巍不禁提醒了一句。
赵云澜塞了满嘴的菜,还抽空道:“哥哥府上的厨子真不错,这些菜太好吃了,都是我喜欢的。”
沈巍看着他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可以想到他在端州应该是没吃过什么好的,否则不会连一顿普通的饭菜都吃得这么开心。
“喜欢就多吃些,还想吃些什么告诉为兄,明日让厨房给你做。”
赵云澜摇了摇头,含混道:“这些就挺好了,平时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
沈巍给赵云澜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听恕之说这次端州之乱你处理得不错,桩桩件件都查到了根源,罪责清晰,证据确凿,未使人蒙冤分毫。”
赵云澜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哥哥派人相助,云澜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查明真相。”
沈巍道:“照你这么说,裴翊和两位大人在端州之事上还是起了些作用的,没有辜负为兄一番心思。”
“何止是起了作用?我在聚留山上不便行动,只能靠传讯安排,全靠裴翊和两位大人在外奔波,才能将徐安则干过的那些肮脏事全都翻出来,人证物证可都是他们找出来的,实在是功劳不小。”
端州之事,赵云澜从未想过要独占功劳,他早就想好了,这次在端州明里暗里协助过他的人,赵云澜都会在回辰京后禀明皇兄,一并请赏。
沈巍道:“能助你解决端州之乱便好,如此一来,你回辰京也好向皇帝交差了。”
赵云澜大口扒着饭菜,抽空补充道:“我都不知道哥哥让骏儿和楚副尉也来了端州,他二人混在难民里上了聚留山,虽说未表明身份,但暗中也替我查了许多事。”
“哦?说来听听。”沈巍来了兴致便追问一句。
赵云澜边吃边说:“霍秉丰所领导的起义军并无谋逆之心,但他这起义军的队伍里却有几个别有用心之人,想趁乱揭竿造反。好在骏儿与楚副尉发现及时,把那一点苗头给悄悄摁了回去,该处理的人和事都处理好了,没有留下后患。”
沈巍闻言点点头:“那就好。骏儿此番也是历练,听你的描述,他也算是有勇有谋,处事果断,值得认可。”
“不光是要认可,我打算回辰京后就向皇兄请赏,这次哥哥派去端州协助我的人都该封赏才是。”赵云澜眼神坚定,他理所当然觉得这是自已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沈巍却迟疑了一瞬后才道:“皇帝那边,不必提我派人协助你之事。”
“为何?”赵云澜疑惑不解。
沈巍道:“我先前就拒绝了向兵部施以援手,此番却私下派了多人相助于你,皇帝会怎么想?”
赵云澜确实没想这么多,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巍又道:“皇帝不允你我亲近就是怕我扶持你而威胁到他,现在我不光做了有违圣意之事,你还拿着这些事去向他邀功请赏,你让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赵云澜呆滞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是自已考虑得过于简单了,只想着能平定端州之乱有大家的一份功劳,却不想这并不是皇帝想看到的。
“我得到你的传讯,说骏儿亲自护着奏折和人证回了辰京。这徐安则若是狗急跳墙,势必会横加阻挠,他若只是派人阻截我反倒不怕,骏儿和裴翊都能应付,但云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徐安则先行派人回辰京,向皇帝上奏说你我勾结谋反,不但将端州之乱诬陷于他,还命沈骏、裴翊领着皓林军,带着起义军和山匪前往,欲逼宫篡位,到时只怕骏儿等人还到不了皇城便会被禁军拿下。若是如此,你我还解释得清吗?”
赵云澜大惊失色地放下碗筷,急切地握住沈巍的手求助:“是云澜考虑不周,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徐安则此人不但嚣张跋扈还诡计多端,不然也不会在端州闹出这么大的事儿还安然无恙地做了三年多知府。哥哥,云澜对他失了防备之心,骏儿和裴翊只快都快到辰京了,这当如何是好?”
沈巍忙安抚地拍了拍赵云澜:“别怕,为兄在得到消息后便派人快马传讯了。云澜你别忘了,朝中有大哥沈贤,还有几位尚书大人支持你。得知你不但只身一人平定了端州之乱,还将上奏的折子和重要的人证送回了辰京,他们已经提前开始安排了。”
闻言,赵云澜才松下来一口气,随即又紧张地问:“徐安则是徐太后的人,他若是通过太后相保,再假心假意地哭一哭,悔一悔,怕是远风哥哥等人也奈何不了他吧?”
“不错。”沈巍认可地看着赵云澜:“若你的折子真的送到了皇帝手中,霍秉丰也证实了徐安则的所做所为,他同样有可能在太后作保后逃脱罪责。”
赵云澜焦虑起来:“那当如何是好?”
沈巍提醒道:“云澜,你若是要当西陵的天子,就必须知道当如何是好。若是区区一个徐安则都奈何不了,将来还会有十个、百个徐安则之流要应付,你该怎么办?要对付徐安则,不是靠一本写着端州暴乱真相的折子和一个起义军首领作为人证就够了,事件的前前后后环环相扣,若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你在端州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云澜,这世上的暴乱不可怕,可怕的还是人心。”
沈巍一语惊醒梦中人。赵云澜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这天子之位不是谁争来就能坐稳,谁夺下就能高枕无忧的。
现在的赵云澜后悔莫及,他急着把折子和人证送回辰京,自已好赶来燕州见沈巍,却忽略了此事最后极有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可如今他再想补救……还来得及吗?
沈巍似乎看出了赵云澜的担忧,他道:“在你的折子还未写之前,为兄就从你们送来的信件中基本还原了事件的真相,若想给徐安则定罪,一定要先解决他背后的人。所以为兄先行一步通知了大哥,让他在朝中密切监视皇帝身边的动静。云澜,你若是徐安则,当如何自保?”
赵云澜思虑后答道:“派人提前通知我的靠山,向她哭诉自已的冤屈,再想办法力证是有人诬陷于他,勾结起义军意图谋反。”
沈巍点头道:“不错。所以想知道朝中谁是徐安则的靠山,只要看谁第一个提端州之事便清楚了。”
赵云澜疑惑不解:“徐安则的靠山难道不是徐太后?”
“据我所知,徐太后头疾未愈,自顾不暇,并不会在此时插手前朝之事。”沈巍给自已倒了杯茶,神色镇定自若:“我虽然人在燕州,但辰京还有暗卫。大哥负责了解朝中动向,暗卫便负责料理一切可疑的人和事。在骏儿到达辰京之一前,朝中势必会安排好一切。云澜,为兄一定不会让你平定端州之乱的一番作为白费。”
“昆仑郡王府和云峰山还有人可用,哥哥若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怪自已思虑不周,幸而有沈巍帮忙操心才不至于横生枝节,赵云澜心中有愧,自然是要主动提出来相助的。
沈巍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好好休息几日,辰京的事就无需挂心了,有为兄、有大哥,还有你母亲在,放心,天蹋不下来。”
“嗯,云澜永远相信哥哥。”
“吃饱了吗?”沈巍看着赵云澜的样子有些可爱,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
赵云澜赶紧点头:“饱了饱了,肚子都快撑破了。”
“今晚月色不错,也不算太冷,为兄陪你到院子里走走,顺便消消食如何?”沈巍提议。
“好啊!”赵云澜应得很快,好似深怕沈巍会反悔一样。
定北侯府在燕州的这处府宅不如辰京的大,也没有那般气派与豪华。沈进当年买下这处宅子也只是简单的翻修过,他的要求不高,能住人,相对舒适即可。
沈巍怕赵云澜不适应燕州的气候,在出屋前又让他加了件夹袄,披上大氅才出来。沈巍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休息了,他便和赵云澜沿着回廊慢慢走着。
“你从来没离开辰京这么远吧?现在感受到了燕州的苦寒,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沈巍问。
赵云澜脸上露了点不高兴的神色:“我才刚到燕州,一夜都未过,哥哥就要赶我走吗?”
沈巍忙解释:“为兄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像我们行军打仗之人,什么环境都能适应,而且我们在燕州住了多年,对这儿的气候早就习惯了。为兄只是不想让你在这儿受苦。”
赵云澜像孩子一样撅起嘴:“哥哥老说我不像行军打仗之人,就还是把我当成养尊处优的皇子,认定我是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口口声声说怕我受苦,其实就是嫌弃我,怕我给你添麻烦。”
沈巍有些气结,他只是问了一句“何时回去”,这孩子怎能胡思乱想这么多?
“云澜,为兄从来没有认为你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又何来嫌弃之说?”
赵云澜停下脚步看向沈巍,眼神中透着坚定:“若是哥哥允准,云澜愿和哥哥一起上战场。先前在辰京大营的时候云澜就说过,我也会骑射,上了战场可以挡在哥哥前面。当初说这话不是为了哄侯爷,今日说这话也不是为了哄哥哥。”
沈巍神色凝重地看着赵云澜:“说什么傻话!我堂堂定北侯,皓林军主帅,上阵杀敌是我的本份,怎能让你挡在前面?”
“我知道哥哥不会允准的,不过哥哥别忘了,云澜也是男人,而且是沈家的男儿,骏儿都能上战场,我为何上不得?哥哥不是说过,沈家从来没有窝囊孩子。”赵云澜言之凿凿。
沈巍是说过这话,只不过当时他喝醉了,并未多加考量便说了,而今想想,当时说那话不过就是逗逗赵云澜罢了,哪里是要他上战场?
“为兄……”沈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对。
赵云澜则咄咄逼人了起来:“骏儿两年前就来了燕州,上阵杀敌也不知多少回了。哥哥还派他去端州助我平定暴乱,骏儿先是扮作难民,而后又混入起义军,私底下给我传了不少消息。他说都是哥哥授意他做的,还说是当成对他的历练。哥哥偏心,是因为骏儿姓沈,而我姓赵吗?”
沈巍语塞,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堪堪说了句:“骏儿与你不同,他未来是要承袭定北侯爵位的。”
“哥哥说什么?”赵云澜无比惊讶地握住了沈巍的手臂。
沈巍看了看天色,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你从端州一路奔波赶来,应该早就累得够呛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