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定请！”


    “林哥，我这就把钱转给你。”


    林澈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直视着王虎。


    “我现在还不需要那笔钱。”


    “先写个欠条，等过几年你工作了再还给我。”


    王虎挠了挠头，也没多想，露出憨厚的笑。


    “哦哦，好的。”


    伸手拿出纸和笔，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笔一划认真地写起来，笔尖在纸上划出干净漂亮的字迹。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着，五颜六色的文字在屏幕上炸开。


    “OHHHHHHHHHH！”


    “过几年再还？主播这是根本不打算要了。”


    “确实，明明不打算要了，竟然还顾及到对方的感受，让对方感觉不到施舍。”


    “哈基林，你这家伙！”


    “我已经想到过几年王虎还钱时，看到主播墓碑时的扬景。”


    “卧槽，竟然莫名感觉到心痛。”


    林澈利落地折好欠条，塞进上衣口袋。


    就在这时，一阵冰冷的机械女声在耳边响起。


    【直播间观众认可度达到80%】


    【宿主当前职业：服务员】


    【正在抽取当前职业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服务员的情况雷达】


    【他看我了！他看我了！一定是需要帮助！】


    梁国栋上下打量着王虎，眉头拧成个“川”字。


    “林澈，这妆容怎么处理？”


    林澈露出个温和的笑。


    “当然是用水洗一下了。”


    走到旁边的公共厕所，在梁国栋紧盯着的目光下，王虎伸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水顺着脸颊滑落，露出原本的面容。


    梁国栋瞪大眼睛，伸手摸了摸下巴。


    “卧槽，厉害！”


    “看来这里没我啥事了。”


    “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招呼着小李，两人坐上警车离开。


    林澈和王虎回到奶茶店。


    店内的客人原本各自低头刷着手机、咬着吸管聊着刚才的见闻，瞥见王虎完好无损地走进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瞬间打破了店内的平静。


    有几人上来问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林澈和王虎对视一眼，同时摊开手，脸上堆满无辜的笑。


    问不出答案的客人们嘟囔着散开。


    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时，奶茶店迎来了晚高峰。


    门口蜿蜒的队伍像条五彩斑斓的长蛇，各色手机屏幕的冷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


    林澈换上点单机前的围裙，手指在触控屏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您好，您需要什么？”


    抱着粉团子似的小女孩的女人低头询问，孩子肉乎乎的手指戳向价目表：“草莓啵啵！”


    女人抬头看向林澈。


    “要这个，少糖。”


    女人话音刚落，林澈已经迅速点完单，抬头时露出标准的微笑：


    “好的，您稍等三分钟。”


    “下一位。”


    随着林澈的喊声，一个瘦得仿佛风就能吹倒的男人挪到柜台前。


    他背着褪色的黑色单肩包，松垮垮的卫衣下摆快遮住膝盖。


    当男人抬头的瞬间，林澈的手指在半空顿了顿，因为对方深褐色的瞳孔异常放大，像蒙着层雾。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带着砂纸摩擦的质感。


    “一杯薄荷奶茶，多加糖，多加薄荷，麻烦再多给我一根吸管。”


    他接过奶茶时，骨节突出的手指抖得厉害，塑料杯里的冰块撞出细碎的声响。


    林澈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凉意，服务员的情况雷达警报声在脑海里疯狂作响。


    目送男人跌跌撞撞地坐到角落，蜷缩的背影把自己裹成小小的一团，扫过对方不停颤抖的肩膀。


    突然朝正在擦拭操作台的王虎勾了勾手指。


    “王虎，那人什么情况？”


    王虎顺着林澈的目光瞥过去，手肘撑在操作台上，抹布还滴着水。


    “哦，你说赵哥啊。”


    “你是不是看到他的手在抖？”


    “他那是遗传的，他妈妈的手就一直在抖。”


    林澈垂眸盯着点单机的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不是。”


    “而是他的瞳孔。”


    “你没注意到吗？”


    “他的瞳孔不会缩小。”


    “一直都是双目无神的感觉。”


    王虎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个憨憨的笑。


    “啊？有吗？”


    “我真没注意到。”


    直播间的弹幕像炸开的烟花，各色文字疯狂刷屏。


    “主播，啥子情况？又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是刚刚那个男人吗？手抖这种病我也有，无法控制，莫名在抖。”


    “瞳孔扩大这种，我刚刚查了一下，可能是眼部疾病，毕竟现代人经常看手机、看电脑，用眼过度很正常。”


    “确实，主播可能太敏感了。”


    林澈扫了眼一旁的手机屏幕，弹幕还在飞速滚动。


    转头看向角落，男人正用骨节嶙峋的手指捏着吸管，机械地搅拌着奶茶。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拍个照问问专业人士。”


    林澈拿出手机偷偷给男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缉毒大队队长陈晓。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消息，可能是在忙吧。


    这时新客人的询问声打断了思绪，林澈立刻换上职业笑容。


    “您好，您需要什么？”


    而直播间里，观众们的目光透过摄像头紧紧盯着那个角落。


    一直在透过摄像头观察男人。


    “哎呦，这人有点虚啊，这额头的汗就没停下来过。”


    “年过三十都这样，虚一点很正常啊。”


    “这哥们不光盗汗，他还经常跑厕所，一看就是肾亏的严重。”


    “楼上的兄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啊？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我有一个哥们就是这情况。”


    “那个哥们，不会是你自己吧？”


    “不是！没有！你别瞎说啊！”


    “哈哈哈，急了！急了！”


    “主播，主播，他桌上的纸巾用完了，你给人送点去。”


    林澈抬眼望去。


    角落那张桌子上，透明的纸巾盒已经见底。


    从收银台下方抽出一包未开封的餐巾纸，给男人送过去。


    当距离男人还有两步远时，鼻翼突然轻轻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