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们不愿和城共存亡,我让你们必须和城共存亡,同生死

作品:《制作金陵保卫战,玩家边哭边冲锋

    会议室内霎时死寂。


    煤油灯的火苗猛地一颤,将二十多张惨白的脸映在渗水的墙面上。徐克诚的尸体歪倒在波斯地毯上,血从太阳穴汩汩涌出,在繁复的波斯花纹上洇开一片暗红。


    林彦的枪管还在冒烟。


    硝烟混着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发酵,像一坛打翻的烈酒。


    而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暴喝在会议室内响起。


    “操你祖宗!”


    一个三十来岁的站着的参谋,突然暴起。这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眼眶几乎瞪裂,戴着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充血的眼白。他拔枪的动作快得惊人,镀镍的勃朗宁在煤油灯下划出一道冷光。


    林彦判断。


    这名参谋大概率是徐克诚的副官,否则的话,他不会这么激动。


    他想反击,但他的肩膀火辣辣的疼。


    举枪的速度,肯定没有对方快。


    林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食指扣在扳机上——这个男人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林彦看见副官的天灵盖突然掀开。红白相间的浆液喷溅在身后的作战地图上,顺着会议室的墙上挂着的“金陵防御部署图”几个铅字缓缓滑落。


    宋博渊的毛瑟枪口升起一缕青烟。


    这个平日儒雅的老兵此刻眼神冷得像冰,军装袖口沾着不知是谁的脑浆。


    “下一个?”


    “谁想死?”


    宋博渊的声音很轻,却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激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林彦的视线扫过会议桌。


    那个端着白兰地的老将军手指突然痉挛,玻璃杯"咣当"一声砸在红木桌面上!


    满脸横肉的叶伯芹喉结滚动,肥厚的下巴抖出层层肉浪!


    最年轻的霍守光则死死攥着佩刀,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


    角落里,一个穿丝绸马褂的参谋突然干呕起来。他精心打理的背头散乱如草,金丝袖扣在文件柜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坐在会议桌首位的那位将军,把手按在茶杯上。


    “疯子......”


    青花瓷的茶杯盖轻轻震颤。这个一向以儒将自居的上将终于撕下伪装,圆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带着某种困兽般的嘶哑。


    “战时杀害高级将领......”    林彦突然笑了。


    他笑得肩膀都在抖,伤口崩裂的血浸透绷带,在蓝灰色军装上晕开一片暗色。


    “杀害?”


    他抬起枪管,挨个点过在座每一位军官的眉心。


    “徐军长走私烟土的时候,你们在哪?”


    枪管停在叶伯芹油光锃亮的脑门上。


    “这位叶军长,强征民夫活埋逃兵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枪管移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机要秘书。


    “金陵百姓啃树皮的时候,你们在喝白兰地!”


    林彦抬手一挥,拨倒了桌上的景泰蓝花瓶。


    花瓶砸在地上,玫瑰残瓣混着瓷片飞溅,在波斯地毯上铺开一片狼藉。


    “现在跟我谈军法?”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在防空洞里激起阵阵回音。


    “金陵城外躺着多少具尸体?安全区里多少姑娘被逼着跳秦淮河?你们他妈的也配穿这身军装?!”


    “仗打成这样,你们这些当兵的都他娘的该死!”


    “国家腐烂成这样,当官的也都该死!”


    “看看你们的吃穿用度……你们喝的一口洋酒,能抵得上普通老百姓,多少口粮,能换的了多少枪支弹药……”


    “外面,国危如累卵!”


    “你们开会,还要喝洋酒,抽雪茄……”


    “金陵守军的指挥权,一直在你们手里,金陵才是彻底完了!!!”


    会议桌上的那些军官,一个比一个面色难看。


    但没有人敢出声。


    直到坐在会议桌首位的唐将军,抬起眼皮。


    “我们只是军人……不管民生!”


    “而且大清覆灭后,我们一直宣扬的,是自由和公平!”


    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林彦,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狰狞起来。


    “只会打仗?”


    “军阀割据,各大军阀,掌管各地财政,剥削压迫老百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你们是当兵的,只会打仗,不管民生?”


    “这个国家,在你们手里,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我在金陵女子学堂图书馆里,看见过一张报纸,报纸来自美莉卡,上面报道了一则新闻……由一个叫西德尼·里滕伯格的美莉卡青年提供给的报社……他说,一个喝醉了酒的美莉卡商人,故意撞死了一位叫李木仙的大夏女孩,法庭判决他只需赔付二十六美元,而女孩的父亲退回了六美元,因为这个父亲说:按照大夏的惯例,这六美元是给经手此事的法官老爷收取的好处费。这就是民国时代一名百姓的性命。”    “六美元,就能换一个大夏少女的性命!”


    “这还是在城里!”


    “乡野田地,更是数不清的肮脏龌龊事!”


    “那些地主,作威作福,平常人家,办白事,也就烧纸人纸马;大地主家,办白事,花钱买叫花子的孩子……烧真人真马!叫花子,还要自己给自家的孩子洗干净,不洗干净,地主家不要,会嫌脏!”


    “至于你说的自由,公平!”


    “的确自由,的确公平!”


    “自由在,可以自由的打人,杀人,抢劫,当官的还可以合法的掠夺。”


    “公平在,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什么背景,只要说你是想要推翻地主的,就得被砍头,被杀的,很多你们的忠心耿耿的官员,只是为了农民不被饿死,要求地主减免地租,就直接被砍掉了脑袋。”


    “大清是一只死狗的话,那这个时代的你们,就是附着在死狗身上的蛆。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林彦此时扬起下巴,脸上都是对这些高级军官的鄙夷和恶心。


    “更可笑的是,你们还好意思提打仗?”


    “仗打成什么样,你们心里没数吗?”


    “你们这些狗官,一开始喊着和金陵共存亡,结果真要守不住了,凑在一起,在这会议室里,商量着如何弃城而逃!一群狗娘养的懦夫!”


    坐在会议桌首位的那位原本儒雅的将军,此时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忽然愤怒的拍打桌面。


    “那你说,怎么守,你来告诉我怎么守!”


    “没有援军!”


    “渝州那边明确告知,没有援军!!!”


    “能打的部队,在淞沪战场都打光了。”


    “金陵城十五万大军,但大多都是残兵败将!”


    “敌人的装备,武器,都比我们好!”


    “金陵城毗邻的楚江,被敌军舰队控制,最新消息,楚江以北全部被敌军控制,补给源源不断,金陵城除了一座古城墙以外一马平川,敌军坦克战车,如履平地。”


    “你告诉我怎么打!”


    “你们会打仗吗?”


    “这不叫撤退,这叫保存有生力量!”


    可林彦仰着下巴,鄙夷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歇斯底里的将军。


    “那你告诉我!”


    “你们撤退了,金陵的这些老百姓怎么办?”


    “如果我告诉你,一旦你们撤退,那群鬼子,会开始屠城,你们还逃吗?三十万老百姓,会被屠戮,十几万大军,最后连一万都逃不出去,只能被迫投降……结果那群鬼子直接屠杀降军——至于你,唐孟潇!你唐孟潇的名字,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你的坟墓,路过的孩童都要吐口唾沫,路过的狗,都要撒一泼尿,你遗臭万年,你还要逃吗?”


    唐孟潇此时瞪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


    可林彦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而是眼神幽幽的扫过会议室里的众多军官。


    “而且……你逃得掉吗?”


    “你们在玄武湖,准备的那些逃生的大船,都已经被我控制。”


    “实话告诉诸位!”


    “你们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了!”


    “你们这些当官的,藏着一堆花花肠子,不肯破釜沉舟,那我来帮你们破釜沉舟!你们不肯和金陵共存亡,那我来帮着你们,不得不和金陵,共存亡,同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