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遗臭万年还是当楚霸王;人死留名豹留皮,断头不做降将
作品:《制作金陵保卫战,玩家边哭边冲锋》 会议室内骤然陷入死寂。
煤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晃,将二十多张扭曲的面孔投在渗水的墙面上。
唐孟潇的圆眼镜反射着跳动的火光,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他扶在红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青白指节与暗红木纹形成刺眼对比。
“你……”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青花瓷茶杯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咔”声,碧螺春的茶汤溅在鎏金袖扣上。
角落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酒柜旁边,某个作战参谋,不小心碰翻了某个洋酒瓶子。
瓶子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碎裂。
琥珀色的酒液在脏乱的地毯上流动!
那名参谋前,那个胡须花白的老军官,手掌按在桌子上,手掌不断颤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林彦,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腆着个肚子的叶伯芹,胖脸突然涨成猪肝色,镀金的领章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晃动。他肥厚的手掌拍在桌面上,震得银质雪茄盒"咣当"跳起!
“不可能......”
“冚家铲!你点知嘅?!(脏话,你怎么会知道)”
最年轻的霍守光表情诡异的瞥了一眼唐孟潇,又扭头看了一眼会议桌上的其他军官,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明悟和讥讽,可很快这丝讥讽,又变成了悲凉。
“倭寇打进东北……国府下令撤退,留在老家的兄弟,被说成是非法抗战!”
“六年后,倭寇从东北进关,打华北,入关以后长驱直入,华北基本上也没抵抗就没了,这群王八蛋,实在没辙了才有的淞沪会战!”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林彦抬头看向霍守光!
他对这位东北的将领很有好感,因为他是在座的这些军官中,唯一一个,没参与过“剿匪”,坚决不打内战,并且在内战期间,率军弃暗投明的!
至于其他的这些军官,都参与过剿匪,手上沾染着不知多少,老百姓的血!
“为什么会这样?”
“很难理解吗?”
“因为整个国家的官僚都烂透了。”
“你知道,美莉卡的领袖,是怎么公开评价的大夏的吗?他说,援助给大夏的药品,一星期内就在淞沪的黑市上交易了;给大夏的武器,一个月内,就在暹罗国的手上了;给大夏援助十万美元,一星期内,这些钱就全部存回了纽约银行……开户人是大夏国府的各大首脑!”
“这个年代,大夏的那些高级官吏都是贼,每一个人都是贼;美莉卡给大夏援助了10亿美金,那些官僚,能偷七亿五千万美元,然后投资到圣保罗——有的甚至就投资在美莉卡的纽约。”
“金陵城被围困,这些官僚,嘴上说着和金陵共存亡,实际上,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了逃走的渡船!”
“有这么一帮当官的!”
“前线士兵,再拼命,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林彦的表情越发狰狞。他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就说有这么一个国家。”
“这个国家没有一年不在打仗。”
“没有一年不闹饥荒。”
“没有一年不发瘟疫。”
“山贼土匪漫山遍野。”
“抓壮丁当兵,壮丁非正常死亡远超战场死亡率,许多“壮丁”身高不如一杆步枪加刺刀的长度,体重甚至不如一箱弹药。”
“文盲人数超过总人口的八成,农村文盲人口超过九成,妇女文盲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一夫多妻……”
“钢铁产量不如封建年代的大清朝。”
“人均寿命三十五岁也是不如大清朝。”
“放弃一百五十六万平方公里国土放任其独立,这个更是连大清都比不过了。”
“除此之外。”
“国土被占领六年,才敢对敌国宣战,初期甚至抗战是违法行为,枪毙主张打仗的将领。”
“大烟盛行,平均七个人里就有一个抽大烟,甚至军队的主业是卖大烟。”
林彦瞥了一眼地上,躺在血泊里的徐克诚!
“货币十几年贬值超过几百万倍。”
“作为战胜者却与外国签订不平等条约。”
“被外国驻军,老百姓被人殴打射杀取乐。”
“高官富商的妻女都沦为洋人的玩物,警督不但不敢管,还要给受到伤害的国民扣上“勾引”“不守妇道”的帽子。“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发生过一大堆军人为了争抢田产、女人、生意而互殴甚至开枪火拼街头的事件……“
”为了打内战,包庇、雇佣鬼子,包庇、赦免大批有财有势的汉奸。”
“实在太多了……还有什么来着!”
“哦!对了!”
“首都即将沦陷……首都百姓,即将被一群魔鬼,被屠杀殆尽!!!“
“什么叫罄竹难书,这个就叫罄竹难书。”
“最搞笑的是,它也叫大夏,它也确实是大夏!”
“这是我的国啊!我的国!”
“我的祖国啊!”
“可你们这帮狗官别忘了,这个国是我的,也是你们的……这也是你们的国!!!”
会议桌上,那些军官的面色越发难看。 好几个军官额头暴起青筋,似乎想要发怒,但又不敢。
林彦看着这些突然失态的高级军官,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怀表——这是从牺牲的赵登先身上找到的。表链在火光中摇晃,像条垂死的银蛇。
“八点零八分。”
他的指甲在裂开的表盘上轻轻一叩!
“现在下关码头的一个仓库已经起火了!”
“诸位之前精心准备的,存放在那些逃生船上的金钱储蓄,应该都已经在火焰中,变为了一片灰烬!”
“当然,诸位的情妇,亲友,我没有杀!”
“但让他们继续在船上,享受着锦衣玉食,我也做不到。”
“所以我把他们都送到了安全区,让他们和金陵的难民一起。”
“金陵的难民能有饭吃,他们就有饭吃。”
“金陵城的难民要是活不了,他们就也活不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参谋突然暴起,精心打理的背头散乱如草。
“你他妈疯了?!”
“我儿子还在船上!”
他扑向林彦时,金丝袖扣在桌角刮出刺耳声响。
宋博渊的枪管抵住他太阳穴的瞬间,这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裤管突然洇开深色水渍。
唐孟潇的茶杯终于脱手坠落,在波斯地毯上摔得粉碎。
茶叶渣沾在他锃亮的马靴上,像一堆腐烂的虫尸。
这位儒将的嘴唇颤抖着,精心修剪的胡须被冷汗浸透。
“船的事先不谈!”
“三十万百姓......屠城!?”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
林彦突然笑了。他笑得前仰后合,肩膀处伤口崩裂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红木桌面上溅出一个个暗红圆点。
“唐将军,最在意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名声。”
“你也算是一代儒将!”
“害怕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唐将军不是最讲究国际法吗?”
他抹着眼角笑出的泪水!
“要不要看看沦陷区传回来的照片?看看燕子矶的江水是怎么被染红的?” “那群鬼子,做过些什么,会做些什么,唐司令真的一无所知?”
“清朝时的狮子口屠杀……两万名同胞被屠戮,好好的一座狮子口,那群鬼子杀进来后,无论男女老幼均遭毒手。街道上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不知多少人家,满门皆死!”
“九年前,齐州惨案……六千余民百姓被屠戮,那群鬼子,随意在街头射杀平民。 ”
“五年前!东北,抚清,那群鬼子,因为东北的抗战武装袭击抚清煤矿迁怒于附近村民,将赤梅山村三千多名村民驱赶至山脚下集体枪杀,并用刺刀补刺未死者,最后焚尸灭迹。四十六户家庭被灭门,许多儿童惨死。 ”
“两个月前!梅花镇,那群鬼子,在梅花镇,足足进行了四天三夜的屠杀,将村民驱赶至八处集中杀害点,用机枪扫射、刺刀捅刺,甚至将婴儿抛向空中用刺刀接住。全镇五百五十户中有四十六户被杀绝。”
“今天……江南行省,金陵城外,距离金陵只有一百六十里的“镇疆”,那群鬼子,在攻占
“镇疆”后,下令,进行“屠城十日”,今天是第一天……被焚烧房屋就已经超过七千间,被侮辱的妇女,已经多达五百名……你猜十天后,镇十余万人的“镇疆”,会不会……全城家家户户,无家不破,无室不空!?”
“在沦陷区,那群鬼子,多少次,以扫荡的名义,把老百姓,驱赶至空地、坑洞或河边集体枪杀……我不信你不知道!”
“在金陵城外,已经沦陷的镇疆,姑苏,巫溪,已经出现的多场大规模性暴行,姑苏城的两千多名女子,遭受侮辱……我不信不你不知道!”
“东北,那群鬼子强征劳工开采煤矿,几万名矿工因虐待、疾病或矿难死亡,尸体被随意丢弃……我不信你也不知道!”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火光忽明忽暗间,所有军官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那个东北军的霍守光低着头,死死咬着牙,似乎因为太高愤怒,他的上下牙齿,在互相撞击,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而林彦此时深吸一口气。
“所以......”
林彦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抬手一枪打碎墙角那瓶马爹利,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渣喷溅在作战地图上!
“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诸位是打算遗臭万年,还是......”
他的枪管缓缓划过每一张惨白的脸!
“当这个年代至死不肯过江东的楚霸王!?”
会议室内骤然陷入死寂,连煤油灯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霍守光缓缓抬起头,往前迈出一步,军装下摆扫过红木桌面。
他的佩刀在腰间轻轻晃动,刀鞘上的铜钉映着火光,像一排冰冷的眼睛。
“你们打算怎么做?”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仿佛喉咙里卡着碎玻璃。
“让我怎么配合?”
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会议桌上。
唐孟潇猛地抬头,圆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张了张嘴,茶汤从嘴角溢出,在精心修剪的胡须上凝成暗绿色水珠。
“霍师长!你……”
叶伯芹的胖脸突然涨成紫红色,镀金领章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晃动。他肥厚的手掌拍在桌面上,震得银质雪茄盒"咣当"跳起。
“扑街!你知唔知自己在讲咩?!”
角落里穿丝绸马褂的参谋突然咳嗽起来,精心打理的背头散乱如草。他的金丝袖扣刮擦着文件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霍守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骨节泛出青白色。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扭曲的面孔,最后停在林彦脸上。
“六年前……”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喉结上下滚动。
“我带着弟兄们撤进关内那天,我家里的老娘吊死在祖宅的房梁上。”
一滴泪砸在红木桌面上,洇开深色痕迹。
“她留了封信,说,霍家祖籍本在齐鲁,因为灾荒,她和父亲,带着我大哥,闯关东,逃难到了东北,一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她和我爹,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冰天雪地里,结果当地的一个猎户,救了他们。”
“那猎户,还有猎户的家人,帮他们在村子里,安家落户,和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一起帮他们搭房子,盘大炕……”
“我老娘说,她喜欢这里,因为这里能吃饱饭……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她喜欢这里的松柏满山,云层低落的顾忌,冰封湿地下的残阳,蜿蜒江水滋养的黑土地,喜欢这里皑皑白雪,和豪爽火辣的姑娘……”
“直到我哥和我都当了兵,我家的日子好了起来,平房变成了大宅子,她也不用再担心我们兄弟俩饿肚子!”
“她说,她读的书不多,但她知道,我家之所以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因为我和我哥多有出息,而是因为东北的老百姓的供奉!我和我哥是当官的,当官的就得为老百姓当家做主!”
“可鬼子打了进来,我竟然带着弟兄们,直接弃家乡而逃!”
“她虽是妇女,但懂大义,她打小就听过一句话——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我霍家,对不起东北的老百姓——人死留名豹留皮,断头不做降将军——我霍家的脸面都被我丢尽了,若我还记得她这个老娘,死也要打回老家去!”
“国府高层,不值得我信任!”
“指望你们,我这辈子也没办法带着我的兵,打回老家!”
“一群给自己留好退路,随时打算弃城而逃的军官,也绝对守不住金陵城!”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霉斑簌簌落下。远处隐约传来炮火声,像闷雷碾过金陵城的夜空。
唐孟潇的茶杯"咔嗒"一声裂开细纹。他盯着那道裂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疯了……都疯了……”
他的手指抠进红木纹里,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血丝。
“没有增援!没有补给!你们拿什么守城?!”
林彦的枪管缓缓转向这位儒将。他看见对方锃亮的马靴上沾着茶叶渣,像一堆腐烂的虫尸。
“唐将军说的没错!”
“金陵守不住。”
“也不需要守!”
“我们的计划也不是守住金陵城。”
“淞沪战场,几乎把全国的精锐,都耗光了,没有援军很正常!”
“金陵也无险可守……江南地区水网纵横,鬼子可以通过水路快速调动并及时获得补给,还能提供火力支援,也就是说,鬼子在江南地区具有海陆空的全面优势。”
“所以,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在尽可量保证金陵城三十万百姓的安全后。” “坚壁清野,百姓一部分搬走,一部分全部藏匿在安全区,粮食全运走,基础设施——水厂,电厂,道路,电话,电线,房屋,仓库,全部破坏。物资弹药全搬走,搬不走的做成诡雷。”
“之后大规模破坏城内外各种道路,提前拟订好军官接替顺序和防守撤退事件。”
“把部队打散成以班排为单位的小组,分开防守和鬼子进行巷战死磕。要求不高。平均一个人坚持一分钟就行。十万人能和鬼子死磕两个月。鬼子攻打金陵如果要打两个月,鬼子国内会直接炸了。”
“打淞沪三个月,打金陵又要两个月,接下来还有一大堆城市要打,鬼子国内不炸不可能的。鬼子国内一旦炸锅,肯定会提前考虑南下还是北上,不论怎么选,都会提前让美莉卡和苏维埃提前下场!”
“所以我的计划,听懂了吗?诸位!决定好,要配合了吗?”
“说话啊!诸位,听懂还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