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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系统。


    这个久违的声音，如当头一棒，打得宋惊月如坠冰窖。


    系统未察觉她的僵硬，声音自顾自欢快。


    “我看看……咦好甜！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屏幕冰冷的白光印在她脸上，衬得她原本不算白皙的面庞都淡去血色。


    大咧咧露出的聊天记录像是在提醒她幸福泡沫的幻灭，宋惊月攥住手机的指节僵硬。


    系统回来了，是说明她的光环要消失了吗。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系统恍然不觉：“当然是处理好事情了啊！快说快说，你和魏恪怎么突然这么要好了，你们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很僵硬的关系吗！”


    宋惊月蹙起眉，有点烦躁：“光环啊，有万人迷光环谁不会喜欢我。”


    系统愣了一下：“哦哦，对，之前你抽到了万人迷光环来着……嘶，我看看，已经抽到很久了吧……”


    宋惊月心坠落谷底。


    少女的落寞太过明显，系统一看她的脸色要出口的玩笑也顿住，她犹豫问道：“你很喜欢这个光环吗？”


    少女低着头：“当然，那么多人突然喜欢我了。”


    脑中的声音沉默半晌。


    “……咳，你喜欢就接着用呗。”系统的声音突然转变，莫名透着尴尬。


    宋惊月的情绪戛然而止：“什么？”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系统代表的光点心虚地闪烁两下。


    “这个buff你想用多久用多久……咳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系统火速下线，反常到宋惊月都来不及反应。


    她想用多久用多久？


    手机里魏恪还在发他给棉花糖洗澡的视频，毛茸茸的一团前爪扒拉在魏恪身上，小眼神委屈又无助，整个场景温馨又可爱。


    这种画面她还能继续看到？


    系统以往抽取光环后从未下线过，这次不仅离开很久，一回来又是奇怪的态度。


    魏恪此刻又发来一段语音，语气轻柔地诉说棉花糖跑进她的房间后四处跑酷的恶劣行径，背景音里是哗哗的水声和小狗嘤嘤的反抗声。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系统放出的承诺，总不能反悔。


    宋惊月边回消息边出洗手间准备回工位上。


    “小月，你家住哪里啊，下班是乘地铁吗，要不要我们一起走？”


    程行之转过来双手搭在她工位前的隔板上，下巴抵着小臂眼神澄澈。


    宋惊月还在回消息，嘴里含糊道：“不了，有人送……接我的。”


    脑子想的是王助理送她回去，她也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改正过来。


    她在手里上敲敲打打，各种表情包雪花一样飞出去，可想而知被对面的雪团小狗可爱得不行。


    面前的程行之的声音突然静默下来。


    宋惊月发完消息才注意到他没声音了，她疑惑抬头。


    程行之下半张脸掩在小臂后，只剩一双可怜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怎么了？”


    可怜的眼神勾起了她对另一个人的回忆，宋惊月福至心灵，心底腾出一种预感，突然想到对面的人她也才认识一天。


    但他好像过分熟络了。


    ……光环又起作用了？


    毕竟从前可没人会这么主动地和她搭话，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热情。


    除了骗子和电销。


    程行之现在的表情很像一只爪子搭在下巴前、耳朵耷拉下来可怜巴巴向主人卖可怜的小狗。


    还是只带点卷毛的西洋狗。


    ……啧。


    宋惊月甩了甩脑袋。


    又是卷毛又是小狗，她脑中呼之欲出另一个人撒娇的模样。


    “是男朋友来接你吗？”他仿佛一下被抽去了活力，无精打采地问道。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同时带上这种表情，那他的心思很明显了。


    宋惊月笑出来：“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直接把她认识陆景天的事说出来好像不太好，毕竟关系户三个字听上去就让人深恶痛绝。


    除非关系户是自己。


    程行之耷拉着的眼睛一亮，宽大的黑框眼镜随着他抵着下巴说话的动作晃动，配上颓丧简易的打扮更衬得他的惊喜明显。


    “真的？太好了！我还怕明天不能继续约你去吃饭了呢。”


    说的是吃饭，宋惊月自动把它当作掩饰的借口。


    她整理一下桌上散乱的图纸，准备拿去给经理。


    “我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可以下班了。”


    程行之哎了一声：“这么早？我们还有一小时才下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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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惊月回头朝他眨眨眼：“实习生特权。”


    其实是关系户特权，她实习期间做完每天的工作就能下班了。


    十分钟前陆景天还发来消息，说他也快忙完了，顺便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他好像知道自己不会做饭，别墅冰箱里给她准备的也都是方便快捷的半成品。


    宋惊月交完工作，在手机上发了个好。


    好爽，这种公司像自己家一样自由的感觉。


    怪不得人人想当关系户。


    夜晚，市中心一家高级餐厅的包厢里，桌面精致典雅的菜品琳琅，四周音乐悠扬氛围高雅。


    宋惊月虽然不太习惯这种环境，但只有两人在而且确定对方对她有意的情况下，她明显自在许多。


    毕竟有意就等于对方渴求她的爱意，被有所求的情况下她自然感觉处于上位。


    包厢里有能看到外景的阳台，她眼神不住地往外看。


    “好羡慕。”大城市的繁华让她不自觉发出艳羡的感慨。


    除了大学比较拿得出手，她目前人生的一大半时间都在小县城里。


    一方面家乡严苛壅蔽的制度为她大学踏入大城市奠定基础，一方面又压抑蹉跎她的本性，让她即使如今身处良好的环境，也没有踏出探索的勇气。


    甚至之前她想过，如果毕业后她实在没办法适应职场这种需要高社会性能力的地方，她宁愿拿着这种光辉的学历回到小县城打工。


    虽然这在大众眼里是丢人的行为，但她那时自认为也没人会在意她，日子得过且过就行了。


    直到得到了万人迷光环。


    它带给她的不止是爱情的体验，更多的是上位者的自信，让她有勇气去面对人际。


    这是之前的气运buff做不到的。


    对面的少女嘴上说着羡慕，眼里更多的却是惆怅和落寞。


    她如今光彩增添不少的漂亮双眸此刻怔怔透着迷茫，看得陆景天心脏也为她攥紧发酸。


    “你这样优秀，应该不止是羡慕吧。”暗黄氛围的灯光下，他的眼眸中透着温柔，“你比别人拥有更多的机会，不是吗？”


    宋惊月垂下头点点头，嘴里的珍馐却嚼不出味道。


    可她真的要靠着这个光环过一辈子吗。


    ……这到底是物尽其用，还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