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我误拿了男主剧本

    柳舟走到悬崖边,单薄的身影仿佛融入似染了血的残阳中。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将这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


    影子拉长至沈轻虞的脚下。


    “沈姐姐。”柳舟转过身,从怀里取出那支海棠花发簪,“若我遭遇不测,还劳烦姐姐把它带回去,交到楼儿手上。”


    他伸出手,淡粉色的花瓣在这片暮色中绚烂绽放。


    沈轻虞没有动作,而是看着柳舟那双温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真心爱她,就要亲手交付,要记住,你死了花楼也活不成。”


    柳舟抿抿唇,攥紧发簪,目光变得坚定,“我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攀着岩石,即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面对万丈高的深空,能依靠的只有腰间这粗麻绳,他的双腿还是止不住发软。


    才刚下去,柳舟就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不敢动弹。


    “你还好吗?实在不行还是换我来吧。”


    沈轻虞趴在崖边担忧地望着他。


    柳舟咬咬牙,沈姐姐一个女子都有如此气魄,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服输!


    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艰难吐出几个字:“无碍,我马上就好。”


    沈轻虞帮忙扯着绳子。


    岩壁湿滑,柳舟摸索着突起来的岩石,脚刚放上去,那石块却突然四分五裂坠入崖低,他不慎打滑险些摔下去。


    “柳舟,你没事吧?”沈轻虞看得心惊胆战。


    柳舟整个人都要贴在崖壁上了,心脏惊得剧烈跳动,双腿发颤。


    幸好他抓的紧,否则真与那石头一起摔成肉饼了。


    柳舟稳住身子,刚想再踩一个石块,腰间的绳子却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沈轻虞觉察不对,一回头,却见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正在固定绳子的岩石边,拿着匕首划动。


    云矜雪似有意玩弄,那匕首割得不紧不慢,他的目光定格在沈轻虞身上,挑衅的意味极为明显。


    “住手!”沈轻脸色骤变,顾不得去帮柳舟扯绳子,直接冲去扼制他的手,面色冰冷。


    “哎呦!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个有夫之妇对我这么个纯情美男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云矜雪一手护住胸口,大惊失色,那模样当真像被恶霸欺辱的鳏夫。


    沈轻虞情绪向来稳定,天底下还没有哪件事能刺激到她,哪怕莫名穿书成了系统牛马,她也坦然接受。


    直到某个阴雨天,柳舟捡了个无赖“老头”,她自持情绪稳定的道心瞬间被攻破。


    沈轻虞恨不得把他这张嘴撕下来,再扔到陆长风这个疯子嘴里,让他们来个亲密接触,看谁恶心过谁!


    “虞儿,真是好巧,在此处碰上实属莫大缘分。”陆长风收起折扇,在手心上敲打,“不如你和下面的小兄弟结个伴,一起死?”


    闻言,沈轻虞掀开眼皮,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掩唇不屑笑道:“陆长风,我倒是很想问问,你这幅自信的样子到底是谁惯出来的,权高位重的女人吗?”


    “你!”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沈轻虞眼中满是轻蔑,“该说你是懂得利用的聪明人,还是只会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这句话直掏陆长风心窝,他眼底阴桀,泛着寒光,收紧攥着折扇的手,力气大到仿佛要把它捏碎,脸色阴沉可怖。


    上一世,他功成名就成了太子亲信,不少人明嘲暗讽说他是靠女人才走到今天。


    对此,他不屑一顾,待他权位更高之时,一并杀了便好。


    对待死人,他有的是耐心。


    陆长风走上前,扇子挑起沈轻虞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这伶牙俐齿的样子倒是和从前大有不同,看在你我曾伉俪情深的份上,就让你多说两句,以后可再也说不得了。”


    云矜雪捕捉到了重点,震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最后狠狠啐了口陆长风,“不要脸的死渣男!”


    沈轻虞:“……”你还挺上道。


    陆长风黑着脸:“阿雪!”


    云矜雪立刻后退几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另一边,柳舟已拿到血灵芝。


    他的手上有密密麻麻的血口,鲜血淋漓,掺杂着尘土,脸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划伤,发丝散乱,狼狈不堪。


    艰难攀爬时,脚底打滑不知多少次,只觉这六尺竟比他十八年走过的路还要长。


    越靠近岸边越能清晰的听见打斗声,柳舟心一紧,莫非沈姐姐遇到什么危险了?!


    他不敢再耽搁,用力爬了上去。


    不远处,沈轻虞一人难抵,只能快点为柳舟争取时间。这两人太过难缠,只好边打边退,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让他们远离那绳子才行。


    云矜雪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一个翻身来到沈轻虞身后,前后夹击,退无可退。


    “怎么办?你要死了,我还挺舍不得你的。”云矜雪戏谑道,“毕竟,你和我那乖孙儿如此交好,杀了你,他会伤心的。”


    刚爬上来的乖孙儿已经瘫倒了。


    沈轻虞面不改色,即便今天难逃一死她也定要护着柳舟。


    “沈姐姐!”柳舟揣着血灵芝踉跄走来,直接挡在沈轻虞面前,“不许伤害她,有什么冲我来!”


    话音刚落,肩上突然覆上一只手,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提溜着肩膀扔了出去。


    柳舟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云矜雪走到他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起平日吊儿郎当的神态,厉声道:“旁人的事与你没有丝毫关系,瞎掺和什么。”


    “是你?”柳舟强撑着身子,怀里的灵芝不慎漏了个头儿,恰好被云矜雪眼尖看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夺命灵芝?”他有些诧异,“不少采药人为了这灵芝命丧黄泉,想不到你这小子运气这么好,竟平安采下来了。”


    “如此好的东西,与其便宜别人,不如拿来孝敬你爷爷我。”说罢,他伸手便要去抢。


    柳舟翻身蜷在地上,后背弓起拼命阻挡,双臂紧紧护住怀里那株脆弱的灵芝。


    “这是唯一能救楼儿性命的解药,我就算死,也不会交给你!”


    云矜雪动作一顿。


    记忆中,那道埋在心里本该死去的声音“轰”地一声在耳边炸开。


    ——不要……不要抢走!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抢走!


    那稚嫩的声音喊得撕心裂肺,一字一句如同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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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刃捅破血肉,生不如死。


    云矜雪头痛欲裂,脸色苍白,脑袋嗡嗡作响。他咬着牙努力平缓,待那股痛劲儿缓过,这才恶狠狠地看向柳舟,“不准再说了!拿着你的破灵芝赶紧走!”


    柳舟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人为何突然放过他了。


    “不行,我不能走,沈姐姐她……”柳舟话说一半,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又又又被人提溜走了。


    云矜雪嫌弃地将人扔到马背上,而后猛地踹了一脚,马匹受惊跑得飞快。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沈轻虞亲眼瞧着柳舟纵马离去,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云矜雪这个人,亦正亦邪,实在太令人捉摸不透了。


    反观陆长风,看到自己的同僚亲手放跑了敌人,两眼发黑。


    上次同云矜雪一起作战,他非但不帮忙打架,竟还跟容祈身边的小暗卫拜起把子、称兄道弟,自己受伤也无人问津,到了最后还被这几人合伙抓了。


    凭他的手段,怎么可能会被抓?


    都是这贪玩的性格!


    这一次也是,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会把人弄死,结果转头就把人放跑了。


    合着云矜雪是专门来克他的!


    沈轻虞眯了下眼睛,心里盘算着如何逃出去。


    单陆长风一人博弈,她还有赢的胜算,但偏偏多了个云矜雪。沈轻虞和他交过手,实力不容小觑。


    她抹了下嘴角流出来的血,今日就算死她也得拉一个人陪葬。


    沈轻虞长剑一挥,与陆长风的剑相抵,就在此时,云矜雪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一掌打在沈轻虞的肩上,身形顿时不稳,踉跄着向前扑去。


    下一瞬间,刀剑没入血肉。


    鲜血在腹部中汨汨涌出,加深了红衣上的颜色,尖锐的痛楚自伤口处传来,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撕裂般的疼。


    “子、子吟……”


    随着长剑抽出,沈轻虞再也控制不住倒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身下血流不止,刺骨的痛意如附骨之疽,不断侵蚀她的神志。


    陆长风俯身将她抱起,缓缓走到悬崖边,冷笑着睥睨天边之景。


    他看着怀中人渐渐没了生气,温柔地开口:“睡吧,我的好虞儿。”


    “这一世,你要明白同我作对的下场!”


    他微笑着松开手,红色身影不断坠落,缭绕的云雾将她整个人淹没于此。


    陆长风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脖颈突然被一个冰冷的利器抵上。


    他侧过身,容祈那张冷峻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


    “王妃在何处。”


    “你们的动作还真是够快。”陆长风唇角上扬,云淡风轻,“只可惜你们来晚了,虞儿已经被我杀了。”


    容祈执剑的手微微用力,陆长风的脖颈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阿雪!”陆长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云矜雪趁人不备徒掌劈开长剑,容祈身形一晃,连退数步,崇影见状疾步上前将人扶稳。


    再一抬头,面前已无二人身影。


    “主子,现在怎么办?”


    容祈双拳紧握,眼底猩红,“找!就算把整座山崖翻下来,也要把王妃找到!”